晴空萬里,陽光洋溢,公路兩邊的白楊樹仍舊挺拔直立,殘翠欲滴,似不會受到四季與環境的影響,指引着車輛行駛到另一個地方。那裡偏離荒涼,黃色沙土上擱置着幾節廢棄的集裝箱。
一切,都那麼不起眼,總是不經意的溜過人的視線。但是,大部分人這輩子都不會猜測到,便是自己容易忽略的地方,總會蘊藏着與衆不同的東西。
此刻,閒置的集裝箱其中一節,迴響着男人淒厲嚎叫與求饒聲。
冰冷生鏽的椅子上,郭曉剛滿臉鮮血,黑色西服保鏢毫不留情一拳狠揍向他的臉頰,他立刻吐出一口血水,口齒不清地說道,“求求你們,我不敢再逃跑了,我全部告訴你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保鏢視若無睹,猶如機械,繼續執行任務。忽然,首座上的男人擡手,幾名身體魁梧的保鏢規矩散開,陸續走出鐵門外守着。
墨寒長腿優雅交疊,餘光掃向程諾,後者走到半生不死的郭曉剛身邊,摁下錄音筆的錄音鍵。
“郭先生,你姐姐現在接受世界醫術頂級的醫生治療,享受最先進的醫療水平,還有保鏢保護她的安全。而你,卻食言,欺騙我們,還企圖逃跑。現在,你需要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如果還存在一句謊言,後果,請你自負,我們已經仁盡義盡。”
程諾扯住郭曉剛的頭髮,另外一隻手舉起一盆冰水,毫不猶豫潑去。頓時,意識模糊的郭曉剛驟然清醒。
程諾西裝革履,容貌清秀乾淨,哪怕此刻手上沾到郭曉剛噴出的血漬,仍舊讓人察覺不到一丁點的血腥。然而,他身上散發的梟狠,宛若奪命的死神。
郭曉剛渾身顫抖,是傷口在泛痛,也是恐懼。只是,在場沒有人同情他。
不遠處,墨寒冷冽黑眸幽寒盯着郭曉剛,眸底閃過一抹嗜血殺意。昨晚,郭曉剛突然逃跑,意圖向玉筱雨求救,他派人追尋,忙活一宿,直到早上才抓到。
“你能跑多遠?而你的金主一旦知道,我已經出手,你以爲她會留下禍根嗎?”墨寒冷聲說道,嚴寒的口吻中彷彿摻雜着冰渣,強大的氣場令人不寒而慄。
郭曉剛拼命搖頭,當他見識到墨寒的勢力,那刻他已經後悔莫及。可是左右死路一條,他不能不放手一博……
“我替她做了很多事,她手上掌控的證據,其中一件就能讓我坐一輩子牢,或者判死刑。我還要照顧姐姐,我不能……不能出事。”郭曉剛痛哭流淚,接着,他噗通一聲,人連着椅子,雙膝跪在地上。”我可以給你姐姐一條生路。“墨寒承諾,但並不會如郭曉剛所願,保他安全。畢竟,憑着郭曉剛多次受到玉筱雨的指示,迫害葉安琪,倘若司法機關沒有進行嚴厲審判,他最後都會出手。
他怎麼會放過要葉安琪命的危險人物?
郭曉剛一愣,甩着頭,淒厲嘶吼着,”墨總,那我呢?我幫你了,她不會放過我,況且,你先前明明答應會安全送我和姐姐出國,斷絕我們的麻煩!墨總,如果你言而無信,我即便是死,也不會幫你指證她。“
忽而,郭曉剛狂癲大笑,破罐子破摔,低吼道,”墨寒,我知道你在意葉安琪。只要你信守承諾,該給我的,全部都給我,我一定給你辦妥事。倘若你反悔,反正我賤命一條,死了拉上葉安琪做墊背,也賺了!“
當下,郭曉剛生死關頭之際,仍舊貪婪着錢財,沒有一絲反省與悔悟。程諾皺眉,用白癡的目光看着他,躬身向墨寒請示。
墨寒眉宇輕蹙,浮現一抹不耐煩。程諾見狀,立刻吩咐保鏢進來,開始盤問。保鏢左右壓制住郭曉剛,阻攔他自殺。
忽然,墨寒起身,程諾恭敬退至一側。
墨寒闊步走到郭曉剛面前,閒散穩健的步伐,宛若帝王在巡邏,無聲中散發着凜冽的威懾力。墨寒微頷首,薄脣溢出一聲譏笑,“等你廢棄,她自然會找其他人,我想
要的東西,不只有你,才能給我。”
墨寒把郭曉剛最後求生的唯一武器,都狠厲的揉碎了。郭曉剛全身一抖,恍然驚悟,整個人似被抽掉靈魂,耷拉着腦袋,頹靡跪坐在地。
片刻後,郭曉剛爬到墨寒腳邊,氣若游絲,“墨總,我告訴你,你放過我姐吧。姐姐,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我所做的任何事。”
他作惡多端,沒機會再求活路。而且,可笑的是,原本墨寒還放他一條生路,最後被他自作聰明地毀掉了。
墨寒餘光冷掠去,轉身回到座位落座。旁側,程諾審問郭曉剛。
郭曉剛把玉筱雨三番四次陷害,甚至讓他暗中殺死葉安琪的事,一五一十講出。其中的事,墨寒雖然都調查清楚,現在只差人證物證,但如今親耳聽到細密的作案過程,內心仍舊波濤洶涌,卷翻起千丈雪浪!
玉筱雨,你真該死!
墨寒臉色峻冷如霜,冷冽黑眸迸射出銳利鋒芒,薄脣緊抿,緊咬着牙關,才壓住衝出牢籠的暴虐與殺意。許久,郭曉剛已經交代完畢,墨寒黑眸危險眯起,”三年前,她有找過你?”
他要知道,玉筱雨的蓄意謀害,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郭曉剛連忙點頭,老實回答,”但我們相識,是在五年前,我在酒吧被仇家追債,她答應幫我還債,但要求我替她辦事。她給了一份有關葉安琪的資料,命令我跟蹤葉安琪,然後……“
五年前,玉筱雨便痛恨葉安琪的存在,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與最渴望的墨太太位置。所以,她的密謀比墨寒的猜測,更要早。
墨寒震驚,回想葉安琪在學生時代,有段時期精神恍惚,還刻意躲避他。當時,他的確有聽到學校流傳葉安琪的不良謠言,卻認爲學生惡作劇,沒有在意。
寂靜的集裝箱內,郭曉剛一直闡述着關乎玉筱雨如何傷害葉安琪的大小事,而宛若神祗的男人,臉色愈發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