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還是住二樓吧。”
“真的?”白暮雲臉上顯出了喜悅,目光熱烈地看着她。林洛黛再次點頭。馮紹華已死,她算是負了一個,若繼續懲罰自己下去,只怕會負掉另一個。她想通了,死者已死,活着的人生活卻還要繼續。她需要爲馮紹華做的,是盡最大的努力照顧他的父母,而不是用他的死來折磨白暮雲。
白暮雲欣喜這餘將她抱起,大步走向臥室,林洛黛像一隻乖巧的貓眯,聽話地窩在他懷裡。
因爲手不方便,許多事只能由白暮雲來代勞。看着白暮雲動手解她的衣服,她還是緊張地用沒有受傷的手捏緊衣領,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來。”白暮雲忍不住一陣輕笑,脣置於她耳邊輕聲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他這帶着雙重意思的話惹得她一陣臉紅,卻不再堅持。
坐在浴缸裡,擡起受傷的手,任由白暮雲幫忙將她的身體清理乾淨,併爲她裹上舒服的睡衣。白暮雲目光幽暗地落在她敞開的衣領處,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
林洛黛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開了口:“我只是手傷了,沒關係的。”
回答她的,是白暮雲的一個公主抱。將她置於牀上,白暮雲順勢躺下來,將她臉上垂下的幾縷頭髮輕輕地捋向腦後,這才說話:“雖然我很想,但你現在的身體還虛弱,所以,應該好好保養。我可以等,等到你身體好了,心情也好了的時候。”
他的脣在她的額頭輕輕地碰了碰,溫柔無限。林洛黛甜蜜地體味着他的溫柔和關切,心頭涌出一陣溫暖。他一縮臂,將她擁在懷裡。臂,鬆鬆的,剛好環住她卻不會讓她覺得難受,她能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
拉過絲絨被,細緻地幫她掖好,白暮雲的脣再碰了碰她的耳垂,用悅耳動聽的聲音道:“睡吧。”
身體,縮在溫暖舒適的被子裡,身後,有溫暖的懷抱擁着,林洛黛原本因爲馮紹華的離去而僵硬的心一點點軟化,她的脣角,終於劃開了久違的笑。
林洛黛沒有想到的是,洛清媛會打電話給她,而且是徵求她的意見。
“我想把洛玉接回來。”
聽到洛清媛說這話,林洛黛微微驚訝,忍不住問道:“因爲……爸爸?”洛清媛爲了林施堂可以放棄所有原則,這是她要如此問的原因。
不過,以前,做決定的事,她一般都會問林施堂,而且會無條件地遵從他的意思。問她,還是第一次。
“不是。”洛清媛答得極快,答案出乎了林洛黛的意外。
“我只是覺得,她既然是你爸爸的親生孩子,就應該呆在林家。更何況,她這些年一直在我身邊,突然離開了,有些不習慣。”
林洛黛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她尊重父母做的任何決定。雖然林洛玉對她有意見,也對她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誠如洛清媛所說,她也是林家的一員,理應迴歸家庭。
聽着那頭,洛清媛的輕嘆,她能理解那分無奈與心痛,只是,她卻不知道用什麼話去安慰,只能草草地掛了電話。
每天呆在家裡,對於忙慣了的林洛黛來說,相當地不習慣。白暮雲幫她請了好久的病假,她卻再也礙不下去,趁着中午去看他的時候,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正在吃飯的白暮雲緩下了嚼食的動作,擡頭看着她。
“我真的已經好了,你看,我都胖了好多了。”林洛黛伸出白皙細長的胳膊,在他面前努力想要捏出些肌肉來。白暮雲憐愛地伸手,將她的臂握在手裡,捏了捏,沒有說話。
“讓我去嘛,呆在家裡太悶了,我已經習慣了上班。”她的語氣裡帶上了撒嬌的意味,每每此時,白暮雲都會舉起白旗。這一次,白暮雲依然選擇讓步,只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要命地工作,量力而行,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林洛黛高興得就像一個得到了糖吃的孩子,兩道眉快活地飛舞。白暮雲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也化開了溫馨和煦的微笑。
看到林洛黛回來,小組裡的幾個成員雀躍得幾乎要跳起來,小喬第一個按捺不住,跑過來將她緊緊抱住,嘴裡喊道:“老大,您總算回來了,我們都快想死你了。”
蒙論也揉揉眉頭道:“總算可以卸下重任了,坐在老大的位置上,才發現自己存在那麼多的不足,以後,一定要更用心地向您學習。”在林洛黛請假的日子裡,由他暫代組長職務。蒙論是她最看重的手下,也是最穩重的一個,處理事情的手法跟她極爲相似。
當然,這是蒙論一直以她爲榜樣,向她學習的結果。
張朝陽等人也都擁過來,攛掇着晚上一定要聚會慶祝林洛黛的迴歸。大家的歡迎令她倍感溫暖,重新迴歸工作崗位,也讓她的生活充實起來。她婉拒了聚會的要求,想把更多時間留給白暮雲。
大家絕口不提馮紹華去世的消息,林洛黛知道,他們是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他們的體貼又讓她感動不小。
要和蒙論交接工作,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蒙論抱來了一大堆文件,把處理好的和沒有處理的分開,置於林洛黛的桌面上,一一說明。
工作交接完畢,蒙論卻並不急着出去,而是道:“有一件案子可能有些麻煩。”
林洛黛微擡頭,看他,沒有做聲。他遲疑了一會兒,再度開口:“有一件案子,牽涉到了沈銘宇。”
沈銘宇,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人提起過。
“我去監獄查了他的資料,卻沒有找到。我問了監獄的服刑人員,他們說前段時間監獄的文件遭竊,丟失了不少犯人的資料,沈銘宇的也在其中。沈銘宇被押解到了外地監獄服刑,由於犯人太多,他們已記不清他被押去了哪裡。沈銘宇是這個案子裡的重要證人,如果找不到他,沒辦法結案。”
林洛黛的筆習慣性地點在文件上,沉吟片刻後才道:“你再跟監獄方面聯繫一下,說明此事的重要性,讓他們想辦法找一找。”
“是。”蒙論應完,退了出去。林洛黛將宗卷取過來,用心地看了起來。
快下班的時候,林洛黛再次接到了洛清媛的電話,告訴她林洛玉已經回家的同時,請她有時間帶白暮雲一起回家。
“我們搬了家,總要過來認認門,再者說了,你和洛玉之間,要說清纔好。都是你爸爸的孩子,我不想你們……關係弄得太僵。”洛清媛還是無法放下對林施堂的關切,林洛黛聽懂了她的玄外之音。
林洛黛同意了,只道要看白暮雲的時間。
白暮雲失蹤時,洛清媛的關心讓她感覺到了溫暖,她願意放下一切芥蒂,重新迴歸那個家。雖然不喜歡林洛玉,但她願意爲了父母而接受。
下班時,白暮雲的車已等在停車場。林洛黛似無意般在停車場搜尋了一下,卻已經沒有了黑色奧迪的影子。馮紹華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她有些失落地想,在看到白暮雲時,迅速斂去了失落。
“累嗎?”白暮雲乾淨的指落在她的額角,做着捋發的動作。林洛黛如實地點了點頭,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再加上長時間不上班,她已經感覺到了吃力。
“量力而行,不要太累,或許,申請換一個較輕鬆的崗位?”白暮雲雖然心疼,卻也只能提議。林洛黛笑着搖頭,給了他一個“你放心吧”的眼神,道:“過一段時間就會習慣的。”
並不勉強她,白暮雲只是點頭表示認可,並不忘囑咐:“不管怎麼樣,都要把身體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知道了。”他的話音讓她覺得溫暖,不自覺間,她的語氣也柔緩起來,帶着小女人的嬌氣。白暮雲伸臂,將她摟在懷間,脣落在她的發,貼着不肯移動。
她感覺得到他乾淨溫熱的氣息透過髮絲噴撒在了皮膚上,心,暖了個透。
兩人先去醫院看了一次白楊美華,她的身體恢復得還算理想,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
看到兩人到來,白楊美華遞出了一張聲明,道:“我的年齡大了,也管不了多少事了。這些年,公司一直是你在管着,你的能力比我這個奶奶強多了,奶奶總算放心了。這是我發的聲明,從今天起,你就是&E的總裁。”
白暮雲默默地接了過去,白楊美華已經轉移了話題:“這邊的生活我不習慣,所以,我決定回美國。在回去之前,還是要去見下親家,這是起碼的禮節,你安排一下吧。”
因爲林洛玉的事,白暮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林洛黛。林洛黛笑道:“正好,父母也讓我們回去,可以一起去。”
事情,就算定下。
不過,真正實施,是半個月後。一方面因爲白楊美華的身體,一方面也因爲白暮雲的工作忙。
抽了個週末,三個人坐車,到了省城。
林家的新家在機關小區裡,條件不如市裡自買的房子,但做爲臨時性的住所,還是不錯的。林施堂和洛清媛熱情地接待了一行人,林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