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握在手裡的電話震動了下,幾乎同一時間,她就轉過頭來,視線,落在了屏幕上閃爍的電話號碼上……
看着,閃爍的名片,原本的期待,全部灰飛煙滅——並不是祁牧野,而是秦小萌。
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她歡快的聲音。
“喂,明天謝師宴,你要不要參加啊?每個人二百塊。”
謝師宴……麥芽抿了抿脣,礙於車上人太多,低低的說了句:“微信說。”
掛了電話,秦小萌的信息馬上就發了過來——幾個意思,有事兒?(*/ω\*)
麥芽嘴角抽搐了下——在外面,明天在哪兒謝師宴?給班主任謝師?o( ̄ヘ ̄o#)
秦小萌頓時會意過來這話裡的意思——有錢沒地兒花了給她花?說是謝師宴,其實是咱們班散夥飯。
散夥飯……
其實她跟班裡的人也不太親近,但是一想到祁牧野和林夕這點兒破事兒,她就想着有事兒做比沒事兒做強。
於是乎——好的,等着吧,明兒讓你看看啥叫名媛氣質!
收起手機,麥芽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滿腦子都是——祁牧野……
混蛋!
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小麥怎麼想,心裡怎麼憋氣。
“神經病!”
“大壞蛋!”
“老男人裝什麼裝!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很了不起麼?!莫名其妙,不是不喜歡林夕麼?那人家受傷你那麼擔心幹什麼?哈!就你一個男人了是吧?你是傻子還是瘸子瞎子!就看不出她對你另有企圖?她掉了兩滴貓尿你就心疼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啊!”
狠狠的抱着抱枕,狠狠的錘着,砸東西太貴,幹別的太廢,乾脆就拿最不值錢的發泄。
叨叨咕咕的足足一個來小時,最後打的抱枕都要哭了,她也累了,往沙發上一倒。
雙眼沒有焦距的看着前方,麥芽覺得自己好丟人,好像從小到大的人今天都丟光了似的。
狼狽比受傷難受,這句話,她還真是好有體會啊。
閉上眼,睜開眼,動作都緩慢的不得了。
翻身,看着天花板,眨眨眼,腦子裡一片空白,然後再翻身……
然後“撲棱”一下坐起身,繼續罵着。
“祁牧野老男人,忽冷忽熱的,你是難道不知道這樣愛感冒嗎?你是不認識單田芳吧你!”
把抱枕用力的摔在地上,新的一輪發泄又開始了。
這麼一折騰渾身的汗,而夜色也悄然來臨,房間裡很昏暗就跟她的心情一樣。
嘆了口氣,起身去開燈,家裡空蕩蕩的只有自己,雖然老男人不愛說話,可是……總比她一個人好啊。
混蛋,真的連個電話都不打。
憋着嘴,心裡真是個充了氣似的難受。
“咕嚕嚕……”
肚子響的厲害,小丫頭跟泄了氣兒的充氣娃-娃似的。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別的,都沒用。
醫院裡,祁牧野看着林夕吃完了東西,吩咐了高護好好照顧她,拿着外衣起身,顯然,是要回家的意思。
“姐夫……”
看着祁牧野,林夕欲言又止。
“怎麼?”
垂着頭,那不勝水蓮嬌羞的樣子,讓他眸光一暗。
“替我跟麥芽說聲對不起,今天的事一定讓她心裡難過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穿好衣服,祁牧野轉身離開,林夕擡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了下。
什麼時候,他能對自己多一點熱情呢?
爲什麼,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抿了抿脣,手放在胸口處,那裡,有些疼。
如果愛一個人是一種病的話,林夕想她已經病入膏肓了。
祁牧野,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蠱啊……
回到家的時候,麥芽正坐在餐廳吃方便麪。雖然做飯做不好,可是煮麪的功夫卻是一流的。
聽到玄關有動靜,小丫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吃着自己的面。
直到面前被某人遮住了光,投下一片陰影,麥芽才擡起頭。
兩人都是面無表情。
祁牧野看着她,微微蹙眉,十分不喜歡她對自己這麼冷淡的樣子。
“就吃這個?”
小麥收回視線看了一眼碗裡的面,不鹹不淡的回答。
“能填飽肚子就好啊。”
哼,我愛吃什麼管你什麼事!不是樂不思蜀的麼,跟林夕你儂我儂完了回來了?呵呵呵……怎麼不乾脆留在醫院陪人浪漫度春宵呢。
腹誹了一大堆,小麥表面還佯裝鎮定。
“鬧脾氣?”
這三個字讓麥芽漸漸慢了咀嚼的動作,放下筷子,擡眼看他。
然後綻放出一抹特別美麗的笑容。
“我看上去像在鬧脾氣麼?”
雖然這個笑容特別完美,但是如果祁牧野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話就真的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麥芽,別用這種諷刺的語氣跟我說話。”
沉了嗓音,平時命令人命令慣了,自然沒法忍受別人“冷落”自己。尤其是她,平日不是黏着就是哄着的,就算髭毛的模樣都是可愛的。
可是現在,她這種眼神,語氣,他都不喜歡,可以說十分的討厭。
“我有麼?我對你的態度一直都沒變過啊,祁牧野,你可別冤枉我啊。”
她的語氣依舊歡快,可是那雙眸子,早就沒了平日的慧黠,彷彿一下子變回了那個他最初認識的少女,渾身帶着刺,看着很軟扎入肉裡卻疼的很。
“我從來沒對你忽冷忽熱,更沒有給了無限的希望之後再親手摧毀。
你怎麼能說我諷刺你呢?祁牧野,你這個笑話,真的一點也不好笑啊。”
眯着眸子,祁牧野的下顎收緊,讓他看起來十分嚴肅,明顯,他是動怒了。
可是小麥無畏的看着他,心裡冰涼一片。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真的沒心還是在故意躲避?
這樣耍着人玩兒有意思麼?這樣糟蹋別人的心有意思麼?
還是真的如林夕所說的那樣,如果因爲自己當初爲他捱了一槍,他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會。
祁牧野,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她多想這樣質問他啊,可是卻害怕從他嘴裡聽到讓自己心碎的答案。
是啊,就是因爲他,自己變成了懦弱的膽小鬼,自己曾經最看不起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