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觀察着祁牧野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排斥這個話題，李諾鬆了口氣。
但是，這樣的反應讓他覺得有些奇怪，若是平日裡，祁牧野早就有該冷下一張臉或者露出某種悵然的表情了，怎麼今天……
“你就別操心我們了。”
平淡無奇的語氣，讓祈牧雅撇撇嘴，每次都是這樣，也是夠沒勁的了。
“好好好，我不操心。”
說着轉身去禮服區，試敬酒服。
李諾無奈的看着這任性的，連忙跟祁牧野道歉。
“三哥，你別在意。”
“嗯。”
看着李諾這緊張的樣子，祁牧野的嘴角含着笑意，他這個妹夫倒真是緊張他妹妹。
“歡迎光臨。”
成衣店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祁牧野望過去，眉頭頓時蹙起來。
當然，一旁的李諾的反應就比他淡很多了，這些日子，都不知道跟這人交手多少次了，都有些見怪不怪的意味。
“牧野，我有些事找你。”
話是對祁牧野時候的，可是眼神卻是一直落在李諾身上。
秦宋這樣子讓祁牧野忽然想起他說的那句要搶婚的話，心裡有些範膈應。
雖然兩人是好朋友，但是那不代表他能容忍秦宋去破壞妹妹的婚禮讓他們祁家成爲笑料，這場婚禮可謂是全市矚目，但凡一點差錯，他都不允許出現！
“我們出去談。”
祁牧野聲音很沉，帶着些許凌厲，讓秦宋微微愣了下。
而此時……
“李諾，三哥，你們看這件敬酒服怎麼樣。”
祈牧雅歡快的嗓音之後，着一身大紅色的蕾絲質地改良旗袍的她站在不遠處，很是出挑，尤其是臉上帶着無比幸福的笑容，看上去美的彷彿一隻嬌豔欲滴的玫瑰。
秦宋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心裡鈍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她冷漠的視線阻止住——前一刻還在笑的樣子，在瞧見他的瞬間變了臉色。
顯然，她多麼不歡迎她。
“很漂亮，你喜歡麼？”
李諾走到祈牧雅跟前，微笑着幫她拂過髮絲，別到耳後，動作輕柔，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顯而易見。
“我們出去談。”
祁牧野說完，將秦宋帶了出去。
祈牧雅收回視線，看了看李諾。
“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的。”
瞧她這模樣，李諾心裡倒是開心的緊，畢竟，那可是她從前放在心尖兒的男神，他總是有些嫉妒的。可如今這態度讓他真什麼疑慮都沒有了。
“瞧你，好好的高興着呢，別給自己找不愉快。”
“嗯，知道了，你覺得這個怎麼樣？還有別的呢。”
笑呵呵的拉着李諾，兩人都到衣架跟前開始挑選下一套要試穿的樣子。
落地窗外，秦宋目不轉睛的看着裡面的情況，單手插在褲袋裡，暗暗的，攥成了拳頭。
這種表情，祁牧野見過。
因爲他也曾有夠，在面對麥芽的時候，他便是這樣。
只是他跟秦宋不同的是，麥芽跟他都是單身，可是小雅不同，她要結婚了，還要嫁給自己愛的人，所以……
所以就應該要秦宋放手麼？
後面這句話，他終究沒想通，因爲祁牧野明白，倘若今天，是自己，成衣店裡站着的是麥芽跟其他男人，自己是不會放手的。
以己度人，他也就說不出什麼話來勸秦宋，除了用自己這哥哥的身份。
“我都知道，別說了。”
似乎知道他要開口似的，秦宋訥訥的先出了聲。
“有煙麼？”
祁牧野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打開，抽出一支菸遞過去。
秦宋修長的手指夾着菸捲兒，微微低頭，蹭着祁牧野打開的火機，“呲”的一聲，那抹亮紅，讓他眯了眼。
淡淡的菸草味兒卷着兩個男人。
“我是不是挺LOW的。”
狠狠的抽了一口，有霧氣從秦宋的嘴巴里四散飛逃，就像是他無處安放的情誼跟恐懼。當看見祈牧雅那一身紅彤彤的衣服時，他的眼睛酸極了。要不是還有點兒理智，怕是已經掉眼淚了。
他簡單的以爲，感情這回事兒不就是互相補償麼。
她愛了自己五年，他再還回去，這樣扯平，就能重新開始了。
直到剛剛……
秦宋終於明白過來一件事，有些事，一旦錯過，就不再了。
感情，不是數學題，有公式，變量可以守恆。他以爲五年換五年，可事實是殘忍的。
“想喝酒麼？”
一把將他拽過來，祁牧野拍了拍秦宋的肩膀。
借酒消愁雖然不是什麼好辦法，但是總比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強。
……
酒窖裡，秦宋喝的臉色紅的不像樣子。明明身體都開始被酒精給麻木了，可是腦子還是清醒的不行。
他本就有些酒量，此刻因爲心裡藏着事兒，倒是成了千杯不醉了。
煩！
煩的要死！祁牧野看着他這樣，像是看着曾經的自己。
麥芽剛走的那些日子，他沒命的用酒精麻痹自己。然後是瘋狂地工作，這樣慘無人道之後，差點死在醫院裡。
靠在酒架上，祁牧野想着，幸好，只是過了五年，他耽誤的時間，還不是那麼的多。
“你說，如果今兒，是麥芽要結婚，你會怎麼辦？”
秦宋抱着個酒瓶子，一大瓶威士忌，已經快見了底。
他雙眼猩紅，沒有焦距，隨意的將視線安放在某處，擡起的手也搖晃起來。
“她不會嫁給別人。”
聲音有些冷硬，顯然，這個問題是祁牧野還沒有真的去預想過的。
“呵呵……這天底下哪兒來的會不會呢？我還覺得我對小雅就是對小妹妹一樣的感情呢，結果呢？嗯？呵呵……別把話，說的那麼滿……嗝……瞧，我不就是因爲太驕傲自大，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嗯，怪不得別人，都他媽的怪我自己，眼睛瞎，錯過了……錯過了……”
他一遍遍的說着錯過了三個字，祁牧野越聽眉頭蹙的越近，因爲好像在提醒自己似的。
“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歡實，祁牧野不耐的掏出手機，看着名片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到酒窖外去接了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