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愣了下，看向祁牧野。
總覺得自己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可沒等她要問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若無其事的夾了些別的東西在盤子裡，向着靠近欄杆的一處座位走去。
就連那麼恩愛的夫妻也不是一開始就順順利利麼？若有所思的看着連翹和祈牧鬆的背影，腦子裡忍不住思考到別的事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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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方桌上，連翹一個勁兒的瞧着小麥。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祈牧鬆那個用手肘輕輕碰了下妻子，覺得她這目光也忒火辣了些。
“小麥，你真是越來越美了，瞧着你跟小雅，我都覺得自己老了。”
五年過去，連翹從女生成了小女人，二十八歲的年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眼看着要奔三兒，心裡頭難免有點兒怕怕的。
所以瞧着麥芽這張還純真的臉，就忍不住羨慕了一把。
“你也沒有變了啊，跟以前一樣。”
小麥的話讓連翹瞪大了眼，一臉認真的看着她。
“真的麼？你不是在哄我吧。二哥，你說我是不是老了，不美了？”
祈牧鬆有些無奈的看着妻子，這小腦袋瓜兒裡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裝些什麼。
“在我眼裡，你最美。”
雖然這話忒膩了，但是，連翹就是愛聽。
“哼，那還差不錯。”
兩人之間的那種濃情蜜意真真的是感染人的，雖然不指望祁牧野也能這樣，可是……男人的甜言蜜語，女人總是喜歡的。
“爸媽已經過來了，你看看什麼時候去看看二老。”
祈牧鬆的話讓祁牧野眯了眯眼，這兩人已經五年都互不見面，若不是小雅大婚，他那個父親怕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到祁家了吧。
雖然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才讓他這麼下定決心的非要離婚，可這五年來，他對於家裡人的不聞不問，真的有些過火了。
“我會去看看媽。”
小麥不知道公婆離婚的事，只是覺得祁牧野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也沒直接問出來。
祈牧鬆也沒說什麼，餐間又聊了些許話題，一道女聲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
“二哥二嫂”
四人擡頭，林夕一席長裙手裡端着餐盤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沒等人說話，她身後的侍者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將旁桌的椅子拽過來。
那磨着地板的吱嘎響聲跟她一樣惹人厭煩。
連翹跟祈牧饒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他們是最不長再見的，但是有些事也是瞭然於胸的，眼前這畫面，着實讓人有些尷尬。
“林小姐也來了啊。”
這語氣頓時沒了跟麥芽說話時的熱絡，雖然一個是五年不見，一個是五年裡一回大宅就見，但是親疏有別，連翹從來沒有把林夕當過自家人，反而是小麥，從第一次見面就當成了弟妹來看。
目光落在連翹哪裡，小麥心生感激，人心肉做，誰對自己好，都感受的出來。
“二嫂真是客氣，還叫什麼林小姐，太身份了，叫我林夕就好了。”
林夕也不是傻子，她這麼疏離的語氣是個什麼意思，當然是明白的，只是裝傻充愣向來是自己的拿手好戲，就不信她能伸出手來打笑臉人。
“別，親疏有別，我若是直接這麼稱呼，回去我可要被我母親嘮叨說我沒有個樣子了。”
這話噎的林夕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連家也是S市老牌世家，提出家教這種東西在平常不過的事，深了挖掘一下無非在說明她跟林夕的不同，玻璃心自然要多想，而連翹要的就是林夕的這份兒多想，和骨子裡的自卑。
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向來沒好臉色，好不容易這家裡能和和氣氣團團圓圓的，誰要是來破壞給她老公添堵，哪兒能這麼輕易繞過呢？
寵溺的瞧着掀起風浪的小妻子，祈牧鬆也不管，全然一副她在鬧他在笑的模樣。
林夕握着叉子的手攥的很緊很緊，可是表面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二嫂說的是。”
麥芽瞧着這兩人，尤其是林夕，真是服了，人家都這樣還能二嫂二嫂叫的親切，知道的是抱大腿不成硬蹭，不知道的以爲連翹人多難相處呢，這麼爲難她。
唉……人吶，心裡一旦有些慾望，尤其在變成了欲壑難平的境界，多累的慌，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知道。
低頭，剛要切盤子裡的牛排，只見，祁牧野將自己面前的那一盤跟她的兌換了一下。
那一個個小塊，裹着汁兒那麼香氣濃郁，心裡，也暖的慌。
擡眼，看着他，眼底有了一抹柔光。
這個小細節，那麼不聲不響，沒有一絲一毫的甜言蜜語，他只是用屬於他自己的方式去表現對她的好。
有些愛情驚天動地，有些愛情細水長流，有些愛情驀然回首，有些愛情生離死別……
他們之間似乎三者之間都有了，如果好好的把握住，最後一個，也許可以等到一起白頭再去面對。
如此想着，麥芽的心情好了很多。
兩人的互動很隱晦，可是林夕卻眼尖的看到了，心頭的嫉妒像是蛇吐着信子，越來越濃重。
盡情的享受最後快樂的假象吧，麥芽，我絕對會讓你知道，祁牧野，絕對不是屬於你的！——
傍晚，夕陽西下，暮靄紅隘，美的有些不真實，坐在觀景臺的椅子上，麥芽裹着自己的身體，風，有些涼，下意識的蜷縮着，沒一會兒，肩頭多了一件薄薄的羊絨披肩。
一擡頭，是祁牧野。
“謝謝。”
祁牧野沒說話，坐在她對面，兩個人靜靜的欣賞着日落，遠處的海平面上，漸漸隱去，周圍的光線開始昏沉，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禮服試過了麼？”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禮服的事，小麥先是愣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合身麼？”
雙手環着膝蓋，裹了裹身上的羊絨披肩然後又點了點頭。
“現在……穿給我看。”
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的瞧着他。
現在？他……他在開玩笑麼？這裡沒有更衣室，浴室也是透明玻璃圍成的，連個浴簾都沒有，他……是故意爲難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