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祁牧野攥的很緊，霍婕妤忍着疼，看着他那一雙陰鶩的眸子，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
“你——”
“姑姑有這個心思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
一個用力，霍婕妤嘭的一聲撞在門上，悶疼從她背後漸漸遍佈全身，擡眼看着祁牧野她正要說些什麼，霍億霖從門外進來，身後還帶了一個年輕的女醫生。
瞧見霍婕妤的時候，眸子驟然冷了下來。
“念伊，帶糖糖上樓。”
此時的糖糖已經停止了尖叫，卻趴在麥芽懷裡哭的撕心裂肺。
那可是霍億霖的心頭肉，聽到她哭的這麼可憐，心疼的就彷彿有人用手抓着他的心臟肆無忌憚的揉捏着一般。
那女醫生瞧見麥芽身子不變，連忙換了鞋幫忙抱起糖糖，而平時對陌生人很牴觸的糖糖，竟是莫名的聽從了女醫生的話，乖順的伏在她懷裡。
有些詫異的看着女醫生，麥芽拄着拐跟在她身後。
咔噠咔噠的上樓聲漸漸遠去，霍億霖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盯着霍婕妤，也懶得跟她廢話。
“你們已經動了我的底線，回去告訴老太婆，我霍億霖的脾氣你們都該知道，等着給她的兒子們收屍吧，我會讓他們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讓你們親眼看見他們被我挫骨揚灰！”
一字比一字犀利，一字比一字強勢，霍婕妤驚恐的看着他，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
“你……你敢！”
瞧着她臉色蒼白的模樣，霍億霖哼笑一聲。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瞧着眼前這張驟然靠近的臉，霍婕妤一顆心都顫着。
“我聽說英國最近有個金融投資的案子，如果需要什麼消息，您也可以不妨問問我。”
祁牧野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霍億霖跟霍婕妤都愣了下，尤其是霍婕妤，一雙腿更是差點就軟在那裡。
他是怎麼知道融資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你們……”
“廟太小，容不下您千金之軀，請便。”
祁牧野的話讓霍婕妤冷哼一聲，從西苑離開。
霍億霖讚許的看着他，看來，他也許比自己想的要更狠——
“現在阿姨只是想要跟你做個遊戲而已，不要太緊張。”
女醫生的聲音很溫柔，糖糖看着她，慢慢放下防備，按照她所說的去看那些畫着圖形的題目。
……
門外，小麥一直緊張的吃着手指頭。
“她是港城很有名的心理諮詢師，不要擔心。”
霍億霖的話讓麥芽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看得出那個女醫生很厲害，不然的話，女兒也不會那麼順從的就任由她抱着上樓來，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怕。
“祁牧野，我好怕，我怕糖糖……她會變成景蓮那樣，我聽過ptsd，那種病，要是得了，有很大的潛伏期，我……我腦子好亂。”
祁牧野摟着她，希望能給她一些力量。
“相信醫生，相信孩子，不會有問題的。”
兩個小時過去，女醫生走出來，看着幾雙期盼的眼，現實深深吸了口氣。
“恕我直言，令千金的情況，你們可能要有心裡準備。”
心理準備？什麼意思？小麥的眼睛瞪大大大的看着醫生，半響都沒說話。
“醫生，這是什麼意思？我女兒會怎麼樣，她會……”
“小葉，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霍億霖的話讓葉醫生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就是她是個心思很成熟的孩子，知道壓抑自己，一般來講，其實這種事如果是一般孩子的話，我們可以用很傳統的治療辦法就好，但是……如果是令千金，恐怕不行，剛剛我在做測試的過程中，她企圖混淆我。”
混淆？糖糖麼？她纔是個五歲的孩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看着麥芽詫異的目光，葉醫生笑了。
“我初步估計，令千金的智商現在測試也有一百三了，所以，不要用普通孩子來衡量她。兩個小時的溝通之後，她還是很抗拒，好像，不太想要接受我的幫助。所以，我需要你們跟孩子做好溝通，一旦，她選擇自我封閉，就算我是神醫，也無能爲力。心理治療，首要的條件就是患者需要高度的配合，如果她不配合，我也束手無策。”
小麥踉蹌了好幾下，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她知道女兒一向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樣，還以爲因爲她聰明瞭一些，或者，現在的孩子接受的訊息那麼發達，會這樣應該是很平常的，怎麼也沒想到那孩子竟然……
如果真的是醫生說的那樣，她豈不是有很多事都沒有注意過？
自己還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這麼不瞭解。
“我會努力的。您有什麼吩咐就跟我說就好，我……一定盡我所能。”
“嗯，如果有需要我會再來的，現在希望你們能讓孩子敞開心扉，至少不要感覺太防備自己。這孩子，防備心很重。”
防備心……
祁牧野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卻難過的要命，一開始看到那麼懂事的女兒心裡只顧着高興，卻忘了她越是董事就越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東西。
事到如今，遇見了這樣的事，她竟然選擇粉飾太平，說不定，也是爲了讓他們別擔心。
這孩子……非要讓自己這麼苦麼！——
“媽媽”
霍子衿不知道醫生跟麥芽說過什麼，只是擡眼笑眯眯的看着她，那模樣跟平日裡完全是沒什麼區別的。
小麥看着她，眼淚，簌簌的掉下來，爲什麼自己以前沒看懂孩子這樣做背後揹負着什麼。
她爲了讓自己不擔心一直在壓抑着自己。
那麼小的她就那麼懂事，都是因爲自己。
“糖糖，對不起，對不起。”
抱着女兒，一邊哭着，一邊道歉，霍子衿有些懵。不明白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跟自己說對不起。
“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小手摟着她的脖子，關心的問着，祁牧野跟霍億霖看到這一幕都是心裡酸酸的。
擡眼看着爸爸跟外公發現他們眼裡都有眼淚，霍子衿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是因爲糖糖不乖了麼？所以你們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