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梅激動的看着祁牧野，顯然已經是真的動氣了。
“媽，您在港城的時候買通醫生說您心臟有病，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可是我沒拆穿您，您知道爲什麼麼嗎？”
面無表情的看着韓梅，祁牧野一字一句的說着，韓梅心突突的跳，覺得有些心虛，垂下眼，不敢看兒子那雙審視的眼。
他知道自己裝病的事，那別的事呢？這一次的事也知道麼？還是說他什麼事都知道了？就連……就連自己給沈碧青下了慢毒的事也知道了麼？
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拎包，韓梅偷偷的吞嚥了一口口水。她不敢問，也不敢說任何的話，只能靜靜的聽着他說下去。
“因爲我知道您養我的不易，我不想讓您傷心。可是您呢？一再傷我的心！麥芽一個人帶了五年的孩子，當初，是我對不起她，才讓她傷心遠走，您只看到我病了，去不知道，最開始錯的是我。
我補償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放走她？您說家世，您知道麥芽的親身父親是誰嗎？港城首富霍億霖！她是霍家的繼承人，是霍家的大小姐，這樣的身份是我配不起人家。”
本來祁牧野沒想過要拿這種事出來顯擺的，可是既然母親這麼在意，如果搬出來霍億霖的名號能讓她心中的疑慮打消些，他也是慌不擇路，但凡有可能也要試試了。
猛然擡頭看着祁牧野。
“你說什麼？她是港城首富的千金？她不是麥家的女兒麼？怎麼會……”
“這一點我沒有仔細問，可能是當初有什麼差錯吧，總之，她現在已經入了霍家的族譜了。”
祁牧野隱瞞了真相，這樣的真相，他連麥芽都不敢說，更不會跟母親吐露半句了。
所有有些時候，所謂的秘密不說，不是不信任，而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麥芽……”
天吶！她竟然是霍家的千金？就算是相隔萬里的兩個城市，可是霍家她怎麼可能沒聽過？怪不得了，怪不得她開豪車，住那樣的高級病房，甚至糖糖對於她買的東西只是片刻新鮮。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原因，她還以爲那都是祁牧野跟她再相見之後給她的錢，原來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您也是女人，爸當初個您離婚的時候，您不難過麼？爲他生兒育女，這麼多年過去了，說走，就走。看到您那麼傷心，我怎麼能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
韓梅正愣住，看着祁牧野，心中受到一絲波動。
是啊，當初祁正剛跟自己談離婚的時候，她真是萬念俱寂，生不如死，如果不是留戀着這幾個兒女怕是早就想不開了，她千不該萬不該也跟他走過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啊。說忘記就忘記，就因爲自己曾經犯過的一點點小小的錯誤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麼？
麥芽一個人女人帶着孩子該多苦，她只是想想就知道了啊。別說帶着孩子了，就是經歷過生產的痛也都知道了。
爲了給祁家開枝散葉，她不管不顧，身子落下病根，陰天下雨就腰痠的厲害。都是坐月子沒時候落下來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有些後悔當初額選擇。
自己是怎麼了？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兒子啊。她怎麼會……
“媽，不管您對麥芽有什麼成見都好，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有孩子的面子上，她將糖糖教的那麼好，恨不能將一顆心都放在孩子上，求您了，別在阻礙我們倆，可以麼？嗯？求您了。”
祁牧野的話讓韓梅好久好久好久都沒說話。
閉了閉眼，直到最後一刻，她才慢慢開了口。
“好，我不會在阻礙你們了。你說的對，牧野，你說的對。”
對於韓梅的突然轉變，祁牧野有些反應不過來，之前不是那麼堅定的說不允許兩個人的麼？怎麼忽然會……
“牧野，你說的對，作爲一個男人確實不應該負了一個爲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你應該好好對他們母女纔是。媽……不會阻礙你們了。”
“媽！您說的是真的麼？”
畢竟之前作的那麼厲害，就在剛剛還說不可能答應他們兩個，怎麼轉眼間就——別怪他疑心病太重，而是有點太蹊蹺了，難不成是緩兵之計麼？
韓梅看出他的疑慮，笑了笑。
“放心，我說到做到。兒子，一定要幸福。媽媽，祝福你們。”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句話聽着有些心酸的感覺，祁牧野看着她，頓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接後面的話茬兒。
“媽——”
“我還有個茶話會，先不說了，你也早點回港城，多陪陪糖糖，那孩子很乖巧。”
說着，拎着包快速離開，等祁牧野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了。
剛剛……母親是怎麼忽然改變決定的？——
從祁牧野的公寓中走出來，韓梅一顆心都沉甸甸的。
她真是豬油蒙了心，事到如今還不看出他對麥芽母子的在意麼？況且，麥芽出身好，他們般配。她承認自己很俗，但是……哪個母親不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優秀的值得最好的呢？
從包裡拿出手機，盯着屏幕很久。
就算是面對牢獄之災又如何？就算是聲譽毀於一旦又怎麼樣呢？有她兒子的幸福重要麼？
沒有……都沒有！
眼裡含着淚水，回頭，看了一眼祁牧野公寓的方向。
韓梅，緩緩的，緩緩的小來。
兒子，媽媽，很愛你，希望你能一直那麼好，只是，媽媽好像不能做你們心中那個溫柔的母親了。有太多事，都不是言語可以說的清楚的。
人們總是覺得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卻永遠不知道，表面上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喂？進展的順利麼？”
電話那頭景蓮的聲音不忙不忙，韓梅確諷刺的笑了笑。
“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爲止。”
這句話讓景蓮頓時眯起了眼，顯然，他從來沒有想過韓梅會說對自己說出這句話來。
“什麼意思？你不怕我將那些證據發給警察，讓你後半生都在牢獄裡度過？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我會然你——”
“隨便吧，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