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舒一路頂着酒店人員的異樣眼光走出萬達大酒店,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心情實在明朗不起來。
不就是一層膜麼!不就是一夜情麼!而且那個男人帥的掉渣,她也沒吃虧呀。
千舒,你介意毛線!你還有千晨,比起千晨的病,這些根本微不足道!
在心裡對自己吼了吼,千舒的心情稍稍舒暢了點,忍着腰腿間的痠疼,咬牙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才走幾步,她就停了下來,瑪蛋!人要倒黴,喝口水都能給嗆死,昨晚那羣黑衣人竟然就在她前面不遠處兜圈。
昨晚真不該在酒吧惹毛那個噁心巴拉的男人,被下藥害她失身狼男不說,現在還得被那些混蛋糾纏追捕,虧死了!
千舒真的想相信這些人是因爲閒得蛋疼纔出來晃悠,但顯然不是,因爲他們一看到自己,就像蒼蠅看到臭蛋,立馬追了過來。
“我靠,真沒見過這麼陰魂不散的。”千舒暗罵了聲,扭頭就往回跑。
“死女人,他媽的給老子站住。”
“你他媽的別跑。”
千舒把飄到耳邊的髒話當成一陣風,加快跑步速度往前衝,站住的是傻逼,在她身後傻不拉幾不斷罵髒話的人是真傻逼。
換做平時,甩掉這羣蒼蠅對她來說絕對像喝杯水那麼簡單,但昨晚跟程晨激戰消耗了太多體力,再加上沒吃東西,下風漸漸露了出來。
再不想辦法甩開這些人,不等他們來抓,她自個就要先暈倒在路邊。
眼看後面的人越追越近,千舒靈機一動,大膽地衝到馬路中間,拉開一輛正在等綠燈的轎車,彎腰坐進去。
專注於手中文件的桑宇擡起頭,神情淡然地看向千舒。
臥槽!極品美男,跟昨晚那隻狼男有得一拼。如果不是因爲小命告急,千舒肯定得花點時間欣賞欣賞美男。
“求你們救救我,有……有壞人在抓我。”千舒使出全力扭了大腿一把,眼淚頓時漫上眼眶,然後睜大淚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桑宇神色漠然,無動於衷。
靠!還得加戲!暗罵了聲,千舒垂下腦袋,小肩膀一抽一抽,極像哭的不能自己。
“先生,您救救我,那些人要把我抓到皇家壹號賣身,我……我……還小,不想去幹那種事,求您了,好人會有好報的。”
司機張叔回頭看見千舒那副柔弱模樣,立馬由開始的戒備轉爲同情,心裡直嘀咕這姑娘真是可憐。
桑宇看着低頭抽泣實則憋笑的千舒,鏡片後的銳利眸中竟然有幾分無奈和……有趣。“張叔,開車。”
“是,少爺!”張叔回的中氣十足,那老臉的神情可以用一句話囊括:他終於當了回救美的……老英雄。
桑宇莞爾,也只有張叔這種老實人才會被這小丫頭的粗爛演技騙了。
黑衣人追上到車尾,轎車恰倒好處的揚長而去,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千舒逃走。幾個大男人竟然抓不到一個丫頭片子,回去又得挨老大一頓好打。
千舒趴在後座看着那些黑衣男人氣急敗壞的黑臉,眼中神采亮的出其,小人得志四個字爬滿整張臉。
想抓本姑娘,哼,等下輩子吧你們
!
感覺好像被什麼盯着,千舒扭頭,臉上的笑意頓時僵在。
桑宇斂下眼中的玩味,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會跟上帝玉帝佛祖們祈禱,保佑你們安康長壽。”
這話聽着怎麼更像是詛咒呢?桑宇的眉頭微皺。
前面的張叔毫無所覺,看起來像是比千舒還興奮,語氣怎是亢奮兩字能形容的淋漓盡致。“姑娘不用客氣,我們少爺很善良的,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
“真的麼?”千舒的淚眼頓時變成星星眼,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狗腿。
“那是當然。”說起優秀的自家少爺,張叔一臉驕傲。
桑宇暗暗警惕,千舒那張閃閃發亮的小臉閃着算計兩字,讓人不得不提防。
“大叔,那麻煩您繞個道,送我到中心醫院好麼?”嗯,這樣一來,車費節約了,也省得去擠地鐵,低頭看了看胸,地鐵真不是她這種小身板擠的。
桑宇本來以爲會聽到什麼過分的要求,沒想到竟出乎了意料,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千舒這妹子。
“姑娘,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一聽到醫院,張叔立馬聯想到了羣戰。
大叔,你電影看太多了!
“謝謝大叔關心,我沒事兒,是我家人得了重病,在醫院住院治療。”想起千晨那張蒼白的臉,千舒心裡揪的跟麻花似的,臉色也沉重了起來。
張叔本來就是木訥的實誠人,看千舒招人喜歡才忍不住跟她攀談,誰知道攀着攀着還把人家傷心事給刨出來了。
看來小姑娘被那些人追,一定是欠了他們不少錢。
至此,不得不說,美麗的誤會都是因爲腦補而產生的。如果張叔知道千舒被追跟這件事沒半毛錢關係,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表情。
張叔憋了半天,想了很多華麗的安慰話語,最後說出口的卻只有一句話。
“姑娘,好人一生平安。”
“大叔,你說的太對了,我一直都這麼相信的,以後也會一直相信下去。”千舒伸手拍了拍張叔的肩膀,沉重的表情消失不見,臉上一片慷慨激昂。
受千舒影響,張叔頓時也有些激動,剛想說話,就被桑宇無情的攔下。
“中心醫院到了。”潛臺詞就是某人可以下車了。
張叔幽怨的從後視鏡裡看了桑宇,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少爺,您這樣趕人下車是不對!
桑宇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眼角抽搐的同時還是保持着神色自若。這刁鑽精怪的丫頭再不下車,張叔一定會被騙的很慘。
桑宇忽然開口:“記着,你的小命是我救的。”
丫的斯文敗類,不就順道載了她一程麼,竟然還想要她報恩,大叔,您確定您家少爺很善良麼?
千舒狠狠瞪了眼桑宇,扭頭對着張叔甜甜一笑。“大叔,我們有緣再見哦,拜拜。”
“姑娘,你自己要小心吶,再見。”張叔依依不捨的朝千舒揮手。
千舒揮揮手,打開車門,連個眼神都懶得賞給桑宇,下車後嘭的一聲帶上車門,早把剛纔的救命之恩扔進馬桶衝了。
桑宇脣角微抽,
還真沒見過這麼……沒節操的女人,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千舒走進醫院,朝住院病房的方向走去。
站在病房門口,千舒看了看黑色薄紗外套下那些若隱若現的吻痕,直想狠狠抽那隻狼男一頓。
待會要是被千晨看出什麼,她要怎麼解釋?
千舒做好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的心裡準備,推開門,病房裡竟然空無一人,這是浪費感情啊靠!
“跑哪去了,平時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麼。”千舒嘀嘀咕咕走到窗前,窗外是醫院的小公園,千晨偶爾會去那裡坐坐,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有他的人影。
千舒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千晨該不會跑去找醫生了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千舒拔腿就往外衝,瞞的那麼辛苦,醫生要是敢給她透露一個字,一定得打的他滿地找牙。
轉彎處,“嘭”的一聲響起,千舒撞上不知名物體,跌倒在地,接着是她鏗鏘有力的怒罵聲。
“你走路眼睛不看的啊,我靠,疼死我了,鼻樑不塌也得撞歪。”
“疼嗎?”好聽的聲音裡隱藏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去撞牆試試疼不疼。”什麼人啊,胸膛硬的跟牆壁似的。
不對,這人說話怎麼那麼耳熟。千舒擡頭一看,揉鼻子的動作瞬間頓住,臥槽!昨晚那頭狼啊。
程晨身穿黑色西裝,冷峻的臉上有些似笑非笑。
嘖嘖,瞧這身材,活脫脫當鴨子的潛質。
“你怎麼在這裡?”別告訴她,他是來看病的。
“我來找你。”程晨似笑非笑,臉上好像覆着一層薄冰,即使嘴角上揚,也無法讓人感覺到他的笑意。
“本姑娘說了,咱以後兩清,你打哪來給我回哪去,本姑娘不待見你。”千舒拍拍屁股起身,懶得去問他爲什麼知道她在這裡,有錢人嘛,動動小指頭,再灑點小錢,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小舒,十年不見,其他沒見長,脾氣倒是見長了。”程晨戲虐道。
千舒下意識去看自己胸前,36D,很有料了好不好。
重點不在這裡,剛纔他叫她什麼來着?小舒?十年不見?千舒忽然渾身炸毛,利落的短髮像觸電似的根根豎起,用一副看見鬼的神情看程晨。
“你你你你……”媽呀,真的有鬼了,他是程晨啊,千舒扭頭就跑。
程晨的太陽穴跳了跳,他有那麼可怕麼?
什麼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千舒算是能體會了。
她說怎麼覺得那貨面熟呢,原來是他。這得是多大的冤孽,才讓她十年後以這麼狗血的方式跟他見面。
說的勉強點,程晨是她的乾哥哥,可這個身份他丫的根本沒承認過,從來見了她都是眼不帶瞟。
要不是她無恥地在程媽媽面前賣萌,程媽媽一時受不了誘惑,把她收成幹閨女,她這輩子肯定跟程晨扯不上關係。
千舒擔心程晨陰魂不散的跟着她,故意在醫院繞了好幾圈,才氣喘吁吁的跑回病房。
一推開門,千舒驚得寒毛直豎,遍體生寒。要不是她定力不錯,估計已經再次尖叫着逃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