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勻速開着,路蔓就坐在復修遠旁邊。卻突然覺得無話可說了。
話題就此終結。瞬間狹小的車內就一直在想着空調“呼呼”的聲響,單調而乏味。
最後。一個轉彎,車身拐進了一道不寬的路上,兩邊都是蔥鬱的數目,遮蔽了淺淺月光,留下一車陰暗。
再接着。車開到了路的盡頭,光亮再次射進來。竟然路蔓一時有些不適應。
打量的同時,竟發現這還是她上次和復修遠住的那棟別墅。在夜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靜寂,只是別墅前的花草還是蔥鬱,維持着一開始的模樣。
一時間,她有些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靜靜盯着那些形狀奇特的樹木看。
在車熄火的那一刻,她終於問出了口。“這裡離工作的地方那麼遠,你……爲什麼還要住在這裡呢?”
邊說邊去解安全帶。耳朵卻豎了起來。
她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表達些什麼,又或是希望聽到什麼回答。總之,問題出口時。心突然跳的厲害。
復修遠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拔出鑰匙的動作也頓了頓,擡眼看向旁邊極力掩飾的女人。
路蔓的五指不自覺地捏得很緊,手心也出了細密的汗珠,整個身子都繃成一條直線。
可是,等了很久,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終於忍不住轉眼卻看他,沒想到卻撞進了一雙暗沉如夜的眸子裡,裡面透出令她不解的複雜情緒。
她頓覺尷尬,淡淡別開眼,欲蓋彌彰地去開門,似乎想要逃離。
見女人不進反退的小心模樣,復修遠狹長的鳳眸裡劃過一抹笑意,脣角也勾了勾,突然覺得她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彷彿在他心中佔的比例也越來越大,只是她這次擅自來f國讓他覺得有點不爽。
這邊,從車內逃離出來的路蔓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又拍了拍了,希望能稍微清醒一點兒。
不知不覺地,她總是能迷失在他惹人誤會的行爲裡,且在毫無意識間越陷越深,到最後衍生爲無法挽救的死局。
就比如剛纔……
路蔓開始不停提醒自己,她是來解決問題的,絕不可以再這麼不清醒了!
可是,大概感情這種事連上帝都控制不住,更別說她這種凡夫俗子了。
穿過一片鬱蔥樹木,走到別墅門口的路蔓下意識打開自己的手包,心慌意亂地找鑰匙。找了將近三十秒才記起她根本沒有鑰匙!
這個認知弄得她有些羞惱,又緩緩拉上了手包的拉鍊,發出一聲“刺啦”聲,聲音不大,卻在這寂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復修遠已經站到了她的旁邊,當然目睹了她剛纔的囧相,嘴角還殘存着未消下去的弧度。
見女人一言不發,幹站在門旁的模樣,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難得地開起了玩笑,“怎麼,鑰匙沒找到?”
路蔓本以爲他會忽略她愚蠢的行爲,卻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一時氣結,也不接話,直接偏過頭不去理他。
他笑笑,知道要點到爲止,也就沒有再繼續調侃下去,徑自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聽到“咔嚓”一聲門鎖轉動的聲音,她才把頭轉過去,餘光瞥過他微微含笑的薄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變化,微小得她根本抓不住。
來不及想太多,她跟着他走了進去。
屋子裡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像一張大口要把人給吞噬掉。
她本能地抗拒,立刻順着印象按上牆上的燈開關。
卻未曾想到,在她快要碰到開關的那一刻,燈就已經亮了。而她的食指也毫無預兆地觸上了他還未撤走的指節,傳來溫熱的觸感,灼得她立刻收回了手,假裝眯眼適應這不怎麼明亮的燈光。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就像最低沉的大提琴聲,挑撥着她脆弱至極的神經,“就這麼怕我?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搔弄着她顫抖的心臟,“怎麼,都不敢看我了?”
他寬闊的胸膛抵着她的,近的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一快一慢,對比鮮明。
她輕輕推了推,極力掩飾着自己的無所適從,“你壓到我肚子了?”
復修遠微微皺眉,但下一秒眸子裡映出女人不知所措的模樣,目光微閃。不但不撤,反而靠的更近,只是刻意繞開了小腹的那片區域。
見他不退反進,路蔓無奈,只能說:“你都不累嗎?去洗澡吧,明天還要工作。”
女人的再次推拒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差,從心裡竄起一股無名火,忍不住捏起她精緻的下頜,眯了眼問:“爲什麼總是拒絕,難道你不想要?”
他將每個字都咬重,似乎怒急,卻在強忍着不發作。
男人壓抑的怒火像一記悶棍敲擊在路蔓的頭上,讓她突然警醒。
本來自己就是爲了完全解決問題纔來這裡的,難道所要做的就只是一味違反真實心意的逃避嗎?
要是這樣,她和以前那個脆弱的路蔓還有什麼區別?又怎麼能和顧悅比?
想到這裡,她捏緊了拳頭,在被男人圍繞下的身體也放鬆了許多,動了動脣,正想說些什麼,男人卻一眼不發地轉身離去,。
於是,她的眼底裡全都是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心底一片懊悔。
她細心觀察着,男人是拿了衣服進了浴室,沒過多久,裡面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將她的本來就不順暢的思緒攪的很亂。
大概十分鐘後,復修遠就穿着個浴袍出來了,v字領的設計,露出壯碩精裝的胸膛,水順着脖頸滑過鎖骨一直向下隱入白色的浴袍之內,引人遐思。
路蔓就這樣靜靜坐在沙發上看着邊擦頭髮,邊走過來的男人,一時竟忘了該如何反應,也沒意識到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花癡!
復修遠一出來就看見她呆呆朝自己看着,目不轉睛,只覺得好笑,走到她旁邊坐下,故意嚴肅問道:“在看什麼?”
“沒……沒有。”她說話竟然開始結巴了!
她自認不是什麼好色的女人,但不知道爲什麼,在面對復修遠時總會輕易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去目光!
也許,這也是她爲什麼會義無反顧地去飛蛾撲火的原因之一吧。
膚淺而又深入人心。
復修遠當然理解她的緊張,本打算放過她的,但一看她雙頰通紅的模樣,竟捨不得就這麼放過她了。
正忐忑間,路蔓突然發現有些溼溼地男人朝她這邊靠了過來,夾雜着水汽的清淺呼吸盡數噴撒在她的臉上。
面上立刻浮起一層熱氣,一直蔓延到耳根,灼燙的感覺。
其實,一開始她準備超後退起,但剛纔的經歷給她深刻教訓。所以索性也不動了,就停在遠處等着男人主動進攻。
復修遠稍稍勾脣,無官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邪肆,彷彿偏要和她作對一般,就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而且沒有一丁點前進的意思。
路蔓開始疑惑,但後來才漸漸明白,他是要她主動!
這個認知一浮上來,就讓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的路蔓有些接受不了。
除了那次他讓她主動討好他以爲,所有的親吻甚至歡。愛都是以他爲主導。這一下子突然要求她主動,他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至少現在是不行的。
她輕輕咬脣,心裡糾結得厲害。
見狀,男人非但沒有走開,還變本加厲道:“我主動了那麼多次,這次該你了。”
話語雖淡,卻透出不可抗拒的威迫力。
“我……”
她張了張口,想要就這麼硬着頭皮吻下去,可總是跨不出心裡的那條線,一直在徘徊着。
本以爲女人在他的提示下會明白意思,可她面上猶猶豫豫的表情似乎顯露着不情不願。
和剛纔一樣的情況!
他頓時寒了臉,也不管誰該主動了,就這麼對着那張小嘴用力親了下去,帶着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粗暴力量,霸道地搜刮着女人的所有甜蜜。
“唔……”
路蔓被他突然襲擊給驚了一跳,順着他的力道仰躺在了沙發上,背後是柔軟的觸感,身上是一具灼熱的身軀,被動承受着他不太溫柔的席捲,開始意識到他生氣了!
懊悔比剛纔更深,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能就做到主動!也許,若是從一開始就開始主動進攻,所有事情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但是,這種失落感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種飄上雲端的愉悅感所替代。
在男人熟練的吻技下,她開始暈暈乎乎,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在情到深處之時,她忍不住勾住男人垂下的脖頸,把兩人拉合得更近,開始按照自己的心意開始用一種緩而慢的方式來回應。
第一次感受到女人不太強烈的迴應,復修遠的身子明顯一將,連富有技巧的吻都開始亂了起來,最終在不可抑制的激動下停住。
路蔓半睜着被情、欲暈染過的眸子,雙頰微紅,啞着聲音問道:“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眸色更暗,再次吻了上去,像是要把她完全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