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燁渾身燥火難擋，急需要找到一個發泄口，而杜若芯此刻就擺在他的面前。
眼看着杜若芯紅脣就要貼上來，慕承燁擡起手，把她推到了旁邊。
他從牀上起來，動作雖然顯得有些緩慢，但站在牀邊，背影還是很高大，很淡漠的，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無法去洞穿的感覺。
杜若芯被推開的那一刻，愣了愣。
她下的藥是強力的，一般人根本擋不住藥效，再說她都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了，他就算再君子，也會對她有所心動，會想狠狠地佔據她。
可偏偏，她還是想錯了。
慕承燁推開她的時候，不遺餘力，沒有絲毫想要對她憐香惜玉的感覺。
沒想到哪怕在這種時候，即便藥效難忍，慕承燁都不肯碰她一下。
杜若芯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來，盯着站在牀邊的男人，笑得陰森森的，一張臉上滿是殺氣。
“承燁，你告訴我，你現在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
問這話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楚楚可憐，等着他給一個她想要聽到的答案，那麼的卑微，那麼的委曲求全。
她現在已經知道結果了。
不過是想親口聽他說出來，然後，她纔可以放手去做接下來她想做的事情，比如，處理完那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接下來，就輪到她自己了。
慕承燁僵直着背，耳邊響起杜若芯的話時，他眼皮微微垂下來，耷拉着眸子，睫毛擋住他黑曜石般的深眸，讓人根本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沉吟，又是半晌。
明明喝了好幾瓶酒，又喝了藥，他站在那兒半天沒動，就像個沒事人似的。
真不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忍住。
一想到他寧肯忍耐着，也不願動自己，杜若芯好不容易稍微冷靜下來的臉色，又爬上來幾絲恨意。
“我現在對你。”
慕承燁終於回過頭來看她，但是那雙眼睛，雖然還是跟她記憶中的一樣熟悉，可眼神卻變得疏離陌生，這根本不可能是看愛人的眼神。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我可能需要花一些時間來，整理一下我的感情。”慕承燁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深沉，聲音很沙啞地道，“這段時間，我們就各自冷靜下。”
“冷靜？”
杜若芯笑了笑，笑得十分的諷刺，十分的清冷：“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罵聲，我所有的工作行程，和各種廣告劇本的拍攝計劃全部擱置，公司接下來就會召開會議商量我的去留，我要麼被冷藏，要麼離開公司後，不會再有任何一家公司肯要我。”
“從今往後，我根本不可能擡起頭來做人，只要你一天不給我結果，不對外發表一篇讓網友們滿意的聲明，我就會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和樑清歡。”
杜若芯從牀上站起來，她緩慢地穿上衣服，冷冷地笑了笑。
“都是因爲你優柔寡斷，明明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你卻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憐憫，對她動了真感情，把你當初對我的承諾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不給我一個了斷，還拖着我說什麼兩個人冷靜冷靜。”
杜若芯赤着腳，走到了慕承燁的面前，她仰着脖子看他。
她眼底隱約閃爍着淚光，但面上卻是冷的。
“在愛你這件事上，我的確是犯賤了很多年，但我不至於眼瞎，直到今天還看不出來，你早就不喜歡我了。不是嗎，慕承燁？”
慕承燁低垂下眼簾來，看着面前這個自己當初愛了很久很久的女人。
這一刻他才發現，她和他當初愛過的模樣，相差變得很大。
她說，他早就不愛她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承燁凜着深眉，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感情就跟一段生命，總有一天要走到盡頭，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抱歉。”
短短一天的時間裡，慕承燁道歉過兩次了。
他現在的心情很亂，而且身體的反應讓他很不好受，他頭腦有些混沌一片，跟杜若芯的話題，他暫時不想繼續進行下去了。
“我現在讓人過來，送你回家。”
他轉身，打算往外走：“我們的事，改天有機會，再認真聊聊。”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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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芯快走兩步，又一次走到他的面前來，直勾勾地看着他：“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你如果現在不願意對外公佈，我纔是你的女人，而樑清歡不過是仗着一個孩子，平白無故插足到我們感情之中的第三者，那麼……”
杜若芯望着他，慢慢說道：“作爲一個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最大的尊重，是擁有她，徹底擁有她。慕承燁，你現在就跟我上牀，證明你自己對我到底還有沒有感情。”
慕承燁深深凜着眉，眼底顯然可以看出幾分不悅來：“你不要胡鬧，可以嗎？”
“我在胡鬧？”
杜若芯笑了笑，一把抓住慕承燁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接着才說：“行，你就當做我是胡鬧，現在，解開我的衣服釦子，要我。”
慕承燁一臉厭煩地把手抽回來，因爲動作幅度太大，導致杜若芯身體也跟着晃了晃。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
“慕承燁，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怎樣？”她像看一個笑話似的看着慕承燁，也正視了自己。
“這就是你說的愛我？”
慕承燁抿着薄脣，又一次的沉默，杜若芯笑着笑着，眼眶裡滿是熱淚，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她轉身出了房間。
而房間裡，慕承燁定在那兒，垂眸看了眼剛纔被杜若芯握過的手，有一個問題，也不斷地從心底裡冒出來，質問着他……
*
樑清歡從醫院離開後，拖着自己已經形同殘肢軀架的身體，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一天下來，她什麼東西都沒吃，被冷風吹得頭疼，紅着眼眶蹲在馬路邊上，旁邊一位好心的大姐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的聲音很是沙啞：“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