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給清歡說話的機會？”
顧晨晨換好了鞋，站在門口無奈地盯着林安，從剛纔開始林安幾乎都沒岔氣地一直在說，她要是樑清歡，估計都要絕望死了。
林安摸了摸鼻子，這才哦了聲：“清歡，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清歡，你怎麼不說話了？”
林安皺着眉頭，看了旁邊的顧晨晨一眼，這才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叫上顧晨晨一起往電梯裡跑，她一邊對着手機那頭喊：“清歡，你還在聽我說話沒有？你再不回答我，我報警了？”
“樑清歡！”
林安吼出聲來，靠在電梯牆面上，她盯着顧晨晨，抓着手機的手都顫抖不已。
顧晨晨的臉色也很難看。
手機那頭的人始終沒有迴應，林安掛了電話後再打過去，也沒人接聽，她揚起手，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動作快到顧晨晨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林安你幹嘛……”
“我他媽這烏鴉嘴，要是清歡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直接去月亮灘跳海了！”林安痛罵自己，乾脆掛了樑清歡的電話，直接撥打了110。
民警那邊效率很高，說現在就聯繫月亮灘附近轄區的民警去看看。
林安和顧晨晨也不敢怠慢，下樓打車就直奔月亮灘。
而另一邊……
樑清歡靠在海邊接林安的電話，聽着她在那頭叨叨，沒有絲毫的厭煩，反而感覺到濃濃的生活氣。
因爲聽林安嘮叨得太過入神，她壓根兒沒意識到危險已然悄悄逼近，剛聽到林安說到插上一對翅膀的時候，她嘴角還淡淡掛着笑意，後腦就被人用棍子猛地敲了一記，她暈倒前，手機也甩飛了出去。
等她被鹹溼的海水嗆清醒時，人已經被丟到了海里。
她回想起剛纔在海灘邊上的一幕，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面前的來人就被打倒，她不能放任自己下沉進海底深處，她手腳並用，拼命地掙扎。
“救命，救命……”
她根本不會水，而她的求救聲，淹沒在四下無人，看不到一艘船隻的海中央，在距離海灘很遠很遠的海中央。
她慢慢開始下沉，當視線低於海平面，便是無限接近死亡。
終於，她還是栽了。
今天這又是一場騙局吧，林安說得對，有人知道她對父親的事情很上心，所以才故意用這種辦法逼她出現，置她於死地。
而這人是誰呢？
樑清歡的心裡，有兩個答案。
杜若芯，慕承燁……
她漸漸無法呼吸，閉上眼睛後，眼淚和海水混在一起，一沉再沉……
月亮灘邊上，停着一輛很普通很低調的黑色轎車。
“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上了，接下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應該明白。”杜若芯手機舉在耳側，她的頭髮被海水打溼，擰成溼 潤的好幾股垂在肩膀上。
那頭的人忙不迭應好，笑開了花兒：“杜小姐你放心，從我給樑清歡打完那通電話後，這世界上就沒有我這個人了，我會去國外找個好地方呆着，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就放心吧。”
杜小姐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他不過是打一通電話而已，就能拿到一筆八位數的酬勞，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簡直樂死個人。
杜若芯滿意地點頭，掛掉了電話，把手機卡拔 出 來，扔到了旁邊的草叢裡。
她坐在駕駛座上，看着前置鏡裡自己臉上還沾着的尚未抹乾的海水水珠，脣角緩緩扯開一抹嗜血的笑意。
時隔多年，今天她終於解決了一個**煩。
把樑清歡打暈，推到海里去的那瞬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放，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樑清歡這樣一個人存在了，即便慕承燁不愛她，她也不會讓他再跟樑清歡有一絲交集的機會。
斷絕他們的來往，最徹底的，當然就是讓那個女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回想起剛纔看到的，樑清歡在海中央拼命地掙扎時狼狽的樣子，杜若芯只覺得快意，扯過來一條幹毛巾，胡亂抹了抹頭髮，丟到一旁後，她才踩了油門離開月亮灘。
“慕總，你和夫人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擬定好了，你看看。”
小吳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進來後，只覺得窗明几淨的辦公室，有種很密集，很沉悶的氛圍，進去後就有些讓人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樣的一片空間裡，慕承燁站在落地窗前，長身而立，彷彿在眺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又彷彿在深思着什麼，小吳站在旁邊不忍心打攪他，愣是等了半天才說話。
慕承燁回頭，從他的手中接過了協議書。
翻開又是看了半晌。
他看協議書的時候，垂着眉眼，小吳盯着他，總覺得這幾天下來，慕總好像比之前更加清瘦了些，側臉的輪廓更明顯凜厲了，臉也好像小了一圈。
是因爲夫人離開了，他有茶飯不思嗎？
小吳不得而知，只能眼睜睜看着慕承燁繞回到辦公桌前，拿過來一支鋼筆，龍飛鳳舞地在落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慕總，這協議書送到哪兒去？”
小吳抱着一份薄薄的離婚協議書，站在慕承燁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去查查她那兩個叫林安，和顧晨晨的朋友的住址，她應該跟她們在一起。”慕承燁似乎很累，說話聲音褪去了平日裡的冷厲，反而溫吞吞的，也很沙啞，讓人聽着難受。
小吳點頭，往外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纔出了辦公室。
他剛走不到一分鐘，又回來了，連辦公室門都沒敲，一顆腦袋直接探進來說：“慕總，大事不好了。”
慕承燁視線冷冷地側了過來。
小吳忙說：“我剛纔接到派出所打來的電話，他們說夫人不見了，正在派人找。”
派出所那邊接到林安的電話後，就出動了月亮灘轄區的民警去找樑清歡，但是卻沒有找到她，查過樑清歡的檔案後，才聯繫上目前跟她還屬於配偶關係的慕承燁。
作爲丈夫，他肯定是瞭解自己妻子的，所以民警想從他這裡瞭解下樑清歡其他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小吳話音剛落，慕承燁原本懨懨的眉眼瞬間變得鋒利起來，他快步走來，一把攫住小吳的襯衣領子。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