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清歡抿了抿嘴角，有意岔開話題：“你不是陪杜若芯去了嗎，怎麼有時間回家了啊？”
“回答我的問題。”他語調沉冷的下命令。
樑清歡抓着行李箱手柄的手微微收緊，仰頭盯着他斂在光底下看不太清輪廓的臉，“我現在孩子沒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離婚？”
“離婚？”慕承燁並沒想到會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聽到這個字眼，他譏諷一笑，拽着樑清歡的手往屋裡走，一腳踢上了門。
“慕承燁，你做什麼？”樑清歡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小臉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慕承燁把她重重丟到牀上，傾身壓下來：“樑清歡，你以爲我慕家的門檻這麼好跨進來？你當我這裡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大概是不滿意她沒有正眼盯着自己，慕承燁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正面對着他。
樑清歡清潤的一雙大眼睛裡倒映出他怒不可遏的臉，他的重量和憤怒，都盡數傳遞給了她，此時他周圍的氣場很冷冽危險，彷彿只要她說錯一個字，就是罪不可赦。
“只是你早晚會做這個決定，我提前幫你做了而已，”她說。
“輪得着你幫我做決定？”慕承燁冷冷瞧着她，“我還沒有把你睡得滿意，還沒膩，你走不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的手力度收緊，轉瞬，低下頭來吻她，手上的動作也開始不含糊起來。
“我纔剛打掉孩子。”在他霸道的吻下，樑清歡說話時的口齒顯得不太清晰，她正要繼續問他，是不是打算再跟自己要個孩子，好讓自己繼續拿這籌碼威脅他，他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樑清歡闔了闔眸子，看他，沒說話。
慕承燁眼簾微垂，目光落在樑清歡勾着他手腕的手指上，英氣的深眉擰了擰，冷聲問：“你手怎麼了？”
她的手一直很漂亮，膚色白.皙，手指細嫩，可現在怎麼指節變得粗了些許，摸上去還很粗糙，像個幹粗活的人一樣。
樑清歡把手縮了回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冬天皮膚粗糙，不是很正常嗎？”
是麼？
慕承燁睨着她沒說話。
樑清歡這才雙手繞過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吐氣如蘭：“不要繼續了嗎？你既然不允許我搬出去，那我每個夜晚都好好陪着你，免得你一個人，多孤獨啊。”
她這話，剛好和白天杜若芯說的那些話相照應起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想到了白天的場景。
孤獨？
這個詞應該不太適合慕承燁吧。
“滾出去。”看着她，慕承燁眼底一陣嫌惡，冷喝道。
樑清歡忽然眨眨眼，“可是這是我的房間。”
慕承燁狠厲掃她一眼，那眼神不誇張的說，是想要把她抽筋剝骨的，沉吟兩秒鐘，他才轉身出去，門摔出重重一聲響。
樑清歡撇嘴，重新躺到牀上，擡頭盯着天花板半晌，眼珠子一動不動的。
直到手機響起兩聲提示音，看到是領班在問她到哪裡來了，她才坐直身體跟對方解釋，領班以爲被樑清歡耍了，語氣不太好，樑清歡都低聲下氣的哄了她。
沒辦法，慕承燁不讓她走，她走不了。
第二天，咖啡廳變了天。
“清歡，領班讓你去她辦公室。”
接到同事的通報，樑清歡猜到領班可能會就昨晚的事批評她，一臉誠懇的走進辦公室，低着頭等着捱罵。
“樑清歡，你被解僱了，實習生工牌摘下來，你可以走了。”領班的語氣的確很不客氣。
樑清歡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心口猛地一突，立馬着急的解釋起來：“領班，我知道昨晚半夜打擾你是我不對，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在戲弄你們，我只是……只是突然有點個人原因搬不了家了。”
“不要因爲這件事就開除我好不好？”她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的。
領班一臉沒辦法的看着她，“你老公是慕承燁，對嗎？”
“什麼……”樑清歡忽然一愣。
“他派助理來跟我談過了，就你這樣的家庭條件，哪怕是兩口子鬧彆扭，你鬧離家出走，也斷然不該來消費我們這小咖啡廳啊，我們哪兒容得下你這尊大佛？別說你的實習生位，我要是哪句話沒說好，我領班的位置也不保了。”
“你說他來找過你了？”樑清歡重複了一遍，滿臉的困惑。
慕承燁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上班的，難道……
樑清歡這纔想到今天早上出門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樣。
所以說，是慕承燁派人在跟蹤她嗎？
“豪門太太就回去好好享豪門太太的福吧，我們這些苦活不適合你。”領班伸出手來，目光落在樑清歡胸口的工牌上，“總裁夫人，別爲難小的了。”
領班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樑清歡也大概明白慕承燁是下過死命令了，哪怕心裡千百個依依不捨，樑清歡還是隻能把工牌摘了下來。
“領班，再見。”樑清歡走的時候，笑得有些苦澀。
領班嗯了聲，聲音聽不出絲毫的同事情。
樑清歡打車來了慕氏，她想親自問慕承燁爲什麼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她靠自己的雙手掙錢，不偷不搶，光明正大，他憑什麼還要來干涉？
“夫人，我勸你還是不要上樓了。”前臺見樑清歡來，甚至繞出吧檯來阻攔她。
樑清歡柳眉倒豎，“他吩咐過你們不要放我上樓了？”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前臺懷疑的目光在樑清歡的臉上梭巡一圈，似是在確認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明白，最後才硬着頭皮說，“今天是慕總父母的忌日，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您現在去找他，不是添堵麼？”
反正樑清歡和慕承燁兩家人之間的那點破事，人盡皆知，前臺也不完全是站在慕承燁的那一邊才說這話，也算是替樑清歡考慮了。
樑清歡洗耳恭聽，卻聽到這樣一段話，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住。
是啊，她上班都給忙忘了，今天是那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