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電玩城的路上,樑清歡滿腦子還在想着中午在醫院發生的事。
“學長,醫院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啊,真的就乖乖繳械投降,把賠償打給他們嗎?” 樑清歡有些替他感到不值,“可是你根本就沒幹過這些事,你不跟他們較真,受欺負的就是你。”
喬安澤眸光淡淡的,語調也聽不出什麼起伏來:“既然有人存心想陷害我,一定是做足了功課的,我據理力爭也討不了好,我也懶得多說了。”
“可是……”
不爭取一下,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如果就這麼服軟了,那麼他不是真的背上了這口鍋嗎?往後還怎麼去其他醫院工作啊?
樑清歡滿臉的愁雲慘淡,秀氣的眉擰做一團,喬安澤見了,語氣這才稍微寬慰些許:“你就不要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自己能處理好。”
是嗎?
可樑清歡看喬安澤現在的樣子,好像絲毫沒有要去解決的打算,她從他的臉上,甚至看出了幾絲認命的味道。
她實在有些搞不懂。
電玩城當初的老闆已經年紀大了,坐在家裡享清福了,如今店裡的老闆,是他們夫妻的兒子。
樑清歡兌換了遊戲幣後,往外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朝着喬安澤走去。
既然人都來了,那麼醫院那些糟心事就暫且不想了,要玩就好好玩。
“想玩什麼?”
等她走近,喬安澤面帶笑意地問她。
樑清歡指了指不遠處的摩托,滿目憧憬:“那個,我好幾年都沒玩過了。”
跟慕承燁談戀愛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屈尊陪她來玩這些娛樂項目,別說電玩城,細細回想起來,就連遊樂場都沒有去過。
可真是辛酸,這樣的戀愛她竟然還跟他談了好幾年。
“那就去玩。”
喬安澤走在前面,樑清歡收了收神,這纔跟了上去。
時間過得飛快,兩個人在電玩城玩了一下午,等再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夜幕低垂了。
肚子也該餓了,電玩城附近也沒什麼飯店,兩個人就隨便找了家飯館將就了下,吃完後再出來,樑清歡纔跟喬安澤道別。
“我送你吧,天色也晚了,這附近打車不方便。”
慕承燁幾天沒回過家了,今天應該也不會回去吧?
想了想,樑清歡才答應了下來。
樑清歡發現,喬安澤今晚的話好像特別多,從在電玩城,到吃晚飯,再到把她送到別墅大門外,喬安澤好像不是當初那個高冷的學長了,而是個平易近人,春風和煦的鄰家大哥哥。
他跟樑清歡說起了一些學校的趣事,和在醫院的見聞,其實樑清歡本身就有些困了,又聽他講了不少醫學上的專用名詞,她根本聽不懂,只能勉強附和地笑着。
也不知道喬安澤有沒有看到她犯困。
“我到了,學長。”樑清歡推開車門,打算下去。
“清歡。”
喬安澤忽然叫住了她。
樑清歡這纔回頭來,笑看着他:“怎麼了學長,還有什麼事嗎?”
喬安澤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也沒說話,那眼神,頗有兩分一眼萬年的意味,可惜樑清歡並沒有看懂。
“我就說吧,不可能醫院出了那樣的事你還能氣定神閒。”
樑清歡一拍腦門,往外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這樣,學長,你今晚先什麼都別想,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明天早上再想辦法。”
樑清歡砸吧了下嘴脣,繼續說:“我明天會去醫院看我爸,我到時陪你一起想辦法。”
雖然……可能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總比眼睜睜看着喬安澤出事,她卻冷眼旁觀的強。
見喬安澤還是沒作聲,只是用一種看起來好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樑清歡這才皺了皺眉:“學長,學長?”
“嗯。”喬安澤這纔回過神來。
樑清歡笑了笑。
“我在跟你講話呢,你一直盯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飯粒嗎?”說着,樑清歡還伸出手在臉上摸了一通,但卻一無所獲。
喬安澤也笑了笑:“沒有東西,只是覺得……有你這個朋友,挺好的。”
樑清歡被他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她好什麼好?從認識到現在,不僅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喬安澤的,反倒給他惹了一身騷,還欠下一屁股人情。
說起人情,樑清歡這才望向他:“學長,你可別說今天的人情就是還完了,改天我還得繼續請你吃飯。”
喬安澤點頭:“好啊。”
晚風吹得涼颼颼的,樑清歡一半身體都在車廂外面,冷得她打了一個冷噤,喬安澤這才眯了眯眸,說:“你先進去吧,當心感冒了。”
樑清歡嗯了聲:“那你開車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到了發微信。”
“好。”
眼看着樑清歡進了大門,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喬安澤才收回視線來,方纔的一雙笑眼,此刻眼底只剩下一片淡漠清冷。
握着方向盤,又在原地沉吟了許久,他才驅車離開。
不出樑清歡所料,慕承燁今晚的確沒回家,洗過澡後躺到牀上,閉着眼睛,樑清歡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剛纔在別墅外的場景。
喬安澤……好像有些奇怪。
可真要她說出哪點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想着想着,她就這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樑清歡在樓下吃早餐時,手機上不停跳出新聞的提醒來,看到新聞赫然的標題時,樑清歡的嘴角牽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傭人見了,也試探地問:“夫人,是發生什麼好事情了,笑得這麼開心?”
樑清歡收好了手機,笑得一臉諱莫如深:“也不算好事。”
對於她來說,是好事。
但對某人來講,這是個噩耗,是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你陷害我?”
電視臺的後臺化妝間裡,化妝師纔剛走,杜若芯就刷到了手機上的新聞,掃起面前桌上的水杯,直接潑到了小助理的臉上。
緊跟着,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她的臉上。
小助理不明所以,委屈得聲音都在哆嗦着:“若芯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杜若芯把手機砸到她臉上,砸得很疼,小助理眼淚奪眶而出。
“還裝?不是你讓人拍了我打你的照片,傳給媒體的嗎?”杜若芯逼近她,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面露兇光道,“你這小白蓮花,看起來天真無害,背地裡竟然敢對我使這種陰招,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