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季沉聽到言季池說的那句話,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十六歲時候的那件事,在他人生中埋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就像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樣,只要一想起來,就提醒着自己那段恐怖血腥的日子。
“小池。”
言季沉斂去了眼睛裡沉痛的目光,擡頭看着面前的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那場大火之後,他一直都以爲他被大火給吞噬了的,卻沒想到,他還活着,不僅是活着,還將自己看做了是仇人。
他能看得到小池眼中那對自己毫不掩飾的赤果果的恨意,那恨意,是篆刻在他心底深處不可磨滅的仇恨,並且絲毫不掩蓋。
“別叫我這個名字,我替你感到噁心!”
言季池不耐煩得打斷了言季沉的話,聽到小池兩個字,他渾身都剋制不住的顫抖,一下子就想起了記憶裡斷斷續續回憶起來的大火,那場大火裡,他就是被留下的那個孩子。
而他卻是獨自離開了,留下了他被大火就這樣炙烤着,火焰燒焦了頭髮,難受而窒息的溫度,那些火焰好像隨時都會碰觸到自己的肌膚,將自己的肌膚給燒焦了。
大火不僅是讓他的雙腿皮膚大面積的燒傷,大火瀰漫的煙霧,令他差點窒息死過去。
如果不是有人將他故意留在了那個大火瀰漫燒焦的木屋裡的話,他根本不會遭受到那些。
火災那一年,他才六歲,依靠着孩子的生長能力加上後來的疤痕修復手術,他的腿上那些燒傷的痕跡,纔是淡化了很多。
言季池聽到小池兩個字,腦海裡忍不住就回憶起了那些痛苦難堪的過往。
“小池,我當初不是故意要將你留下來的,我……”
“住嘴!”
言季沉想要解釋,他的臉煞白一片,那記憶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最痛苦的記憶,他的餘生,一直到現在,都是在悔痛之中度過。
六歲時候的自己,因爲害怕,因爲恐懼,拋下了在裡面的弟弟,從火焰裡跑了出來。
昏迷過後醒來後,深深地愧疚感就在自己的腦海裡永久都不消失,只要想起當初自己的決定,只要想起來,鋪天蓋地的後悔就朝着他襲來。
“如果我們兩個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的話,六歲那年,你讓自己活下來了,那麼,現在,你是不是該把你的一切都還給我了?!”
言季池盯着言季沉那張已經有了不少疤痕的和自己不一樣的臉,冷笑一聲,天生幹淨羲和的聲音,卻是那麼的狠。
言季沉沉默了,從這一次言季池替代自己在風城所發生的事情,他就知道,他心裡是有多麼的恨自己,可沒想到,他竟然想讓他死,想讓他還了當年的那條命。
“胡小妹,我奶奶留下的那個令牌在哪裡,言家地下暗黑王國的統領鑰匙,我要你把它給我!”
言季池的心裡卻是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該有的情感,聲音冷硬無情。
“你要那個做什麼?”
言季沉還沒說話,阿福卻是認不出衝着言季池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