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兩人一同去了一趟超市。
顧謹言站在貨櫃前。正認真的挑選着安全套。鳶尾是怪不好意思的,她推着推車。腦袋偏向一邊,假裝在看別的商品,餘光卻在偷偷瞄着顧謹言的一舉一動。
他大概真是身經百戰的緣故,所以挑選起這些東西的時候,半點不似她這般不好意思。神情始終是那般從容不迫。
鳶尾其實佩服他!這種東西,不就隨便從貨架上抽一盒出來不就成了嗎?怎麼到了他這。還精挑細選了起來呢?他還真以爲是買一件多精貴的東西呢!平日裡見他買東西可沒有這麼謹慎入微。
“小尾巴!”手拿安全套的顧謹言,倏爾擡起了頭來。喊了鳶尾一句。
“……”鳶尾只想裝作不認識他!
她連忙低下了頭來,頰腮漲得通紅,心虛的不停地翻看着旁邊貨架上的洗髮水。
“鳶尾!”顧謹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鳶尾跟前來。他把鳶尾手裡的洗髮水重新擱回了貨架上,再把手中兩盒不同牌子的安全套擱在鳶尾眼前,“看看。你喜歡哪種口味的?”
what?還分不同口味的?爲什麼還要有口味,這玩意兒。又不能吃!!
“有荔枝味的,還有檸檬味的,我記得你喜歡喝檸檬水。是麼?要不。拿檸檬味的?”
“……這,這玩意兒要那麼多味道做什麼呀!我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又不吃,隨便拿就行了……”
鳶尾臉上臊得發燙,舌頭更是如同打了結似得,怎麼都捋不直了。
鳶尾只覺這會兒,周遭正有無數雙八卦的眼睛朝着他們這邊瞅了過來。
可顧謹言卻仍是一副坦然的模樣,“那就拿你最愛的檸檬味吧!萬一要吃呢?”
“……”誰要吃這破玩意兒啊!!再說了,這是橡膠,能吃麼?
顧謹言彷彿是看出了鳶尾的心思一般,他曖昧一笑,湊近鳶尾耳畔間,小聲同她道:“不能吃,但能添……”
鳶尾本就漲紅的臉蛋兒,一瞬間紅得更透了,彷彿有血隨時都能從裡面滴出來了一般,“無恥!!下-流!”
誰要舔了?!!不要臉啊!不要臉!!
“不過,除了味道,還有別的要注意的!”顧謹言又低聲道:“有超薄的,還有凸-點的,你更喜歡哪種?”
“……”怎麼這玩意兒,這麼多事兒?
“我……隨便!都行……”
“那好!那就每種類型都來一盒,每種口味也來一盒吧!反正要常備着,以後總會用得上!”
“……”所以,這傢伙現在是在打批發麼?
鳶尾趕緊推着推車,迅速撤離了這個危險地帶。
買完了最重要的東西之後,顧謹言又領着鳶尾在生活用品區逛了一大圈。
其實,他鮮少逛超市的,生活用品什麼的,一般也輪不上他來準備,李嫂都會把所有的事情備得妥妥當當的,像今兒這麼細緻的逛上一圈,倒還真是頭一回。
“牙刷,毛巾什麼的,都給你備着了!”顧謹言道,“你挑挑,拿自己喜歡的。”
“好啊!”鳶尾笑呵呵的挑了牙刷和毛巾。
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她即將要入住他家了呢?
光想想,鳶尾心裡就覺樂開了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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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別墅裡的小日子過得可謂美哉也!
手機關機,門鈴就算被人摁響,也聽不到,除了去超市買了些備用的東西,其他時候基本是小門不出,大門不邁了。
就這樣,兩人關了整整三天,過着沒皮沒臉,沒人打擾的二人世界。
什麼時候想吃了就吃,什麼時候想睡了就睡,什麼時候想辦事兒了,想來就來……
而且,沒有時間限制,沒有地點要求,這種酣暢淋漓的快-感,還當真讓兩人都捨不得從這別墅裡出來。
可是,這麼賴着可還真不行!
該工作的,還得工作,該上課的還得回去上課,當然,最主要的是,很多事情,該與家長交代的,還得趕緊去交代。
這會兒,鳶尾才終於想起了陳楚默奶奶的事情,一打開手機,看到陳楚默發過來的短信,鳶尾滿心愧疚,焦頭爛額。
陳家奶奶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沒有醒來,聽陳楚默的語氣,是有些責怪自己沒有任何交代就逃了他的婚禮。
鳶尾自知理虧,這事兒換做是誰,誰都該生氣的。
鳶尾鬱悶的撓了撓腦袋,有些煩悶。
“煩什麼呢?”顧謹言在她身邊坐了過去,“願意說給我聽聽嗎?”
“還能煩什麼?當然是楚默哥的那些事兒……”鳶尾把短信給顧謹言看了。
顧謹言接過後,直接把短信刪了,“沒事兒,交給我處理吧!”
“你?合適嗎?”鳶尾有些遲疑。
“爲什麼不合適?”顧謹言拍了拍鳶尾的小腦袋,“如果不想再與他牽扯太多,就乖乖兒的,同他斷了聯繫!你可別忘了,某些人是答應了要做我老婆的!”
“……沒忘!我還怕某些人不肯娶呢!”鳶尾一下子投進了顧謹言的懷裡去。
顧謹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沒忘就好!走吧!我們該出門了。”
“去哪呀?”“回家!”
“……”說起回家,鳶尾就有些膽怯,“顧謹言,你說我媽會不會直接把我吊起來打啊?”
“不會。”“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不會?
“我會替你把繩子放下來的。”
“你……”鳶尾氣結,“你就不替我捱打啊?!”
“替!”顧謹言笑道:“只要有我在,就肯定不會讓你捱打!我保證!”
“這還差不多!”鳶尾這纔跟着顧謹言出了家門,往自家回了去。
一路上,鳶尾可還真是忐忑不安,一會兒還不知道她爸媽要怎麼樣審問他們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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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家,樓司沉和暮楚皆是一臉嚴肅的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而樓仲鉑,王綺麗,外加蘇城理以及陳玉也都在,全在正廳里正襟危坐着。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肅着一張臉,瞪着終於肯現身的鳶尾和顧謹言。
而日林這會兒早已見形勢不對,領着妹妹回房寫作業去了。
一時間,廳裡的氣氛,緊張得近乎詭異,而廳裡也靜得好像連鳶尾緊張得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到一般。
鳶尾是害怕的,尤其被一屋子的長輩當犯人一般審訊的時候,她更加恐慌,小身子下意識的往顧謹言的身後躲了躲。
“坐吧!”最先開口的是樓仲鉑。
而這會兒,暮楚和樓司沉始終是緊抿着脣瓣,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臉上的神情也不見半點緩和。
顧謹言沒坐,只伸手拉緊身旁鳶尾的小手,衝着廳裡所有的人,不卑不亢,卻是一臉誠摯的說道:“叔叔阿姨,暮楚,司沉,我希望你們能把鳶尾交給我!我在這跟你們保證,在我顧謹言的有生之年裡,一定好好照顧她!絕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席位上,所有的長輩們都相互對望了一眼,暮楚和樓司沉也用眼神做了簡單交流。
鳶尾見勢,也連忙挽住了顧謹言的胳膊,順着他的話,同自己爸媽和爺爺奶奶們保證道:“爸,媽,爺爺奶奶,你們放心,我們倆一定會好好兒過的!”
樓司沉薄脣抿着,不作言語,臉上的神色依舊陰沉着,鳶尾猜不出自己老爸的心思來。
鳶尾知道自己老爸不好說話,連忙衝暮楚撒嬌道:“媽……”
“別叫我!!”暮楚的臉上,顏色也不好看。
鳶尾吃了癟,撇了撇小嘴,轉而又朝自己的爺爺奶奶們求救,“爺爺奶奶……”
長輩們紛紛擺手,“這事兒我們做不主!”
“暮楚。”顧謹言重新把目光落回在對面暮楚的身上。
暮楚沒得法子,到底開了口,“你們打算結婚?”
“對對對!!”鳶尾點頭如搗蒜。
暮楚卻似沒聽到一般,只把目光投注在了顧謹言身上。
顧謹言摸了摸鳶尾的腦袋,笑道:“其實,老早就準備同這小丫頭求婚了,只是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應了陳楚默的求婚……”
“……我,我那是……”
“你那就是胡來!!”鳶尾狡辯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暮楚給截走了,她沒好氣的瞪了自己女兒一眼,“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任性!在你眼裡,敢情這婚姻就是兒戲!!你們倆都這樣不負責任,讓我們這做家長的,怎麼放心讓你們在一起?”
“媽!我和顧叔叔之間,那都是誤會!!當年你和爸不也分分合合了好些年麼?可你們最後不也在一塊兒了嗎?我和顧叔叔也是你們那樣,我們是真愛!!”鳶尾說着,抱緊了顧謹言的胳膊,那模樣是唯恐會有人拆散了他們一般。
“你這丫頭!!一點女孩兒的矜持都沒有!!”暮楚氣得吹鬍子瞪眼。
鳶尾卻還嬉皮笑臉的,“女孩兒要那麼多矜持做什麼?矜持又不能當飯吃!爸,媽,我就當你們應允了!”
鳶尾臉上的笑意,比暖房裡那些盛開的海棠還要豔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