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集團。
“真的要這樣嗎?”安慕坐在沙發上,仰頭一飲而盡唐靖澤剛剛喝過一口的咖啡,“好多錢呢,你真敗家。”
唐靖澤眼角一抽,“想喝咖啡就自己去倒,搶我的你不噁心我還嫌惡心呢!”
“你這裡的咖啡好難喝。”安慕說了一句大實話。
“難喝你還喝?”唐靖澤劍眉一挑,“別廢話了,需要多少錢我來給,你只負責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就行了。”
“靖靖,你放心啊,你的事情我肯定不會掉鏈子的。”安慕依然是笑得跟痞子一樣,然後他收斂了笑容,突然變得很嚴肅,“嗯……你當真就想起那些事情嗎?”
“嗯?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應該想起來的?”唐靖澤淡淡地反問,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有什麼模糊的片段從他的腦海中呼嘯而過!
安慕連忙轉移話題:“我隨便說說的,哈哈,你也知道我這人說話一向沒個邊際。嗯,你確定要用玫瑰花?”
“廢話。”唐靖澤只丟給了他兩個字。
“想想那段話我都肉麻,求個婚,還要這麼多的臺詞,我還沒發現你這麼有文采了。”安慕繼續吐槽。
唐靖澤淡淡說道:“好像你沒有跟顧雨欣求婚就直接把人家給辦了。”
安慕一下子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想了想:“等她生了,我也要給她一個求婚儀式。”
“嗯。”
“不過我最近好窮啊,你能不能借我錢讓我浪漫一下?”安慕眨着眼睛看着唐靖澤。
唐靖澤翻了個白眼:“你窮?”
“窮瘋了,我所有的財產都被雨欣掌管,哎呀,我好慘啊。”安慕就差捏着蘭花指哭了。
唐靖澤眉間一跳,鄙視他:“你怎麼不去要飯?”
“所以我來找你要飯啊。”
“把這件事情辦好,要多少隨你。”唐靖澤最後下了定論。
“不行,我現在要預支薪水!”
“我又不會賴賬。”
“萬一嫂子心血來潮,你一回家她就抄了你的家當呢?到時候我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你說什麼?”唐靖澤的臉色很冷,這小子拐彎抹角地罵誰呢?
安慕假咳了一聲,“比喻而已,比喻嘛,不要當真。”
唐靖澤受不了他的聒噪,拿出一張嶄新的空白支票,遞給了安慕:“自己填去吧。”
“哇,靖靖你真好,我愛你!再見!”安慕拿着支票跑了出去。
唐靖澤以手扶額,只覺得自己交友不慎。但是腦海中總是有一個又一個片段閃來閃去,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或許如安慕所說,他真的還有一些東西是想不起來的?
安慕的性格他最清楚,看似嘻嘻哈哈玩世不恭,但是他沒有一句廢話。能讓他避之不及的,又是什麼呢?
暫且不管這些,他往唐氏莊園打了個電話:“唐管家,你把我上次要找的油畫拿過來。”
“油畫?”
“別裝白癡,拿不過來的話你慘了。”
唐靖澤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想要看那幅畫。
唐管家親自把那幅油畫送過來,唐靖澤看着畫,那幅畫上面,是一身穿着白西裝的他,還有一襲粉色婚紗的洛芊芊,身後是大片的紅櫻如雲。
畫中的她,那麼美,還是那種清清純純的樣子,並非現在的,有一種內斂穩重的感覺。
唐靖澤滿意地笑了笑,唐管家鬆了一口氣。
“這幅畫爲什麼要藏起來?”冷不丁的,唐靖澤突然問了一句。
唐管家一驚,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問這個?
“怎麼不回答?”唐靖澤擡頭看着唐管家。
“少爺要去櫻花城堡居住,這畫在房間裡也是落灰,所以就收藏起來了。”唐管家很平靜地回答。
唐靖澤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唐管家。
唐管家只覺得自己的手握得很緊,卻在強自鎮定,在他有點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耳邊傳來唐靖澤平靜無波的聲音:“你回去吧。”
“是。”唐管家退了出去,走出了辦公室,長長地透出了一口氣。
唐靖澤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變得凝重起來,他能看出唐管家的遲疑,這更加加重了他心中的疑惑。
總有一種感覺,有那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就像上次,憂兒和容容明明是他的孩子,而他卻被矇在鼓裡,如果不是他另外找了人來鑑定,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
直覺的,他感覺這件事和那些模糊的片段有直接的關係,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悅,心中更加的煩躁。
唐靖澤不知道在辦公室裡坐了多久,終究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他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閉上眼睛,神情疲憊。
“靖澤。”洛芊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唐靖澤睜開眼睛,眼中已經是一片溫柔。
“來的正好,我正有點累,你來給我揉一下。”唐靖澤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洛芊芊乖乖地走過去,卻看到了那幅油畫,她不禁一怔。
“怎麼了?”唐靖澤擡頭看她,發現她在看那幅油畫。
洛芊芊笑了笑:“這畫很好。”
“那是自然,我的畫功可是數一數二的。”唐靖澤洋洋得意。
洛芊芊把手指放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着,恰到好處的力道讓他的疲憊慢慢消散。
“很忙嗎?”
“嗯,在準備一些東西。”
“哦?什麼東西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應該會很開心。”
他的話語暖暖的,帶着溫柔,洛芊芊看着他溫柔的笑容,她心裡感覺很開心,可是想到那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心結,她的笑容又有一些暗淡。
“怎麼了?不高興嗎?”唐靖澤看着她,“是怪我賣關子了?彆着急,過兩天你就能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洛芊芊點點頭。
一時之間,兩人都是靜默。
許久,洛芊芊揉的手有一點酸,唐靖澤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在自己的懷裡,抱住她。
“芊芊,我總感覺自己還是不完整的。”
“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腦海裡還是有一些片段閃過,我想不起來,我也不想想起來。”
洛芊芊一驚,有些試探地問他:“真的嗎?”
唐靖澤點點頭,他看着她的眼睛,問道:“芊芊,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你說。”洛芊芊也看着他。
“我們分別了六年,我們爲什麼要分開呢?”唐靖澤終究問道。
洛芊芊垂下眼眸,終究還是來了嗎?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對。
唐靖澤看到她驟然暗淡的神色,心中有點不忍心,可是他真的好想知道爲什麼。
“那是因爲……我生了病,我姐姐帶我去了英國……我發現有了孩子,生下孩子之後,孩子有病,子琰說,要五年孩子平安方可離開英國。”洛芊芊還是不敢提那件可怕的事情,只好編造了一個理由。
“你生病了?”唐靖澤有些驚訝,“什麼病?可還好了?”
洛芊芊點點頭:“已經沒事了。”
唐靖澤抱住了洛芊芊,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她並未說的很分明,他也不想再問下去,想必那個時候對他們兩個人都是一段很傷痛的回憶。
洛芊芊見他不再追問,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心裡總是不舒坦,兩個人都是,偌大的辦公室中,瞬間變得沉默下來。
“這藥終於練成了?”戰逸風看着那顆小小的藍色藥丸,臉上有着極度開心的光芒。
羅琦垂眸,一臉的恭敬:“是。”
“很好,很好!”戰逸風不禁狂笑,笑容中有着瘋狂,“月,謝謝你,哈哈哈……”戰逸風拿着藥一邊笑着一邊走了出去。
羅琦只是怔怔地看着,心中一片悲涼。
終究還是,還是逃不了這種任人宰割的命運……羅琦的心中更加難過,她捂住了臉,不一會兒,指縫中有淚珠落下。
許久許久,羅琦走到洗漱臺前,把臉上的淚痕和已經花掉的妝容全部洗掉,露出了那張原本就很精緻的臉。
這張素淨的臉,本來也是好女孩兒的樣子,可是當她畫上煙燻妝,用那張面具似的職業表情看人的時候,她又是精明冷厲的。
羅琦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她終於拿出化妝品,在臉上描畫,遮住了那微腫的眼睛,和臉上悲愴的表情。回過身來的時候,她瞥見了那個牛皮紙袋子。
一雙眼眸精光四射,她連忙拿起了那個牛皮紙袋子,那不起眼的線頭被崩斷,羅琦的心迅速地往下沉。
裡面的那顆藥,果然已經沒有了,羅琦只覺得渾身冷汗直流,越來越多的汗水,把她剛剛畫好的妝容再次衝得七零八落。
那顆藥……那顆藥居然沒了……這下真的完蛋了,是戰逸風乾的嗎?不,不對,不可能是他,他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只怪自己爲了煉藥,才把這牛皮紙袋子拿了出來,她的密室,除了戰逸風,應該還沒有人能進來。
一種恐慌的感覺在急速蔓延,羅琦連忙去找人調了監控來看,然而這段監控卻是一大片的黑暗。
羅琦握緊了雙拳,眼睛中出現了一種濃重的殺氣,這讓一向精明的她,看起來既危險又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