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帶着肖瀟出了總裁辦公室後,阿森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肖瀟,道:“太太,您……您怎麼會忽然想到到容氏來上班?”
肖瀟還是第一次這樣在容氏裡來去自如的穿梭,一層層偌大的落地玻璃,行走在其中,好像自己真的變成了精英人士。
“是他讓我來的。”
阿森點點頭,自然摸不清容城墨的想法,但是看剛纔容城墨對肖瀟的態度,這兩個人,是又吵架了嗎?
阿森不敢多問,只聽見肖瀟又道:“對了,既然我來公司了,他也說了,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不用總是叫我太太。”
“好的。”
到了行政部,肖瀟留了自己的穿衣尺碼,給肖瀟拍了工作照。
阿森一邊領着肖瀟往資料室走,一邊道:“明天工作服和工作證應該就能送過來了。”
進了資料室,阿森取了幾份文件給肖瀟,“這幾份你現在送去總裁辦公室,是BOSS要的。”
肖瀟點點頭,拿着文件,剛走到資料室門口,便被阿森叫住,“太……”
“太太”兩個字還沒叫出口,阿森不免失笑,摸了摸鼻子,道:“叫習慣了。肖秘書,你還記得回辦公室的路吧?”
肖瀟拿着文件,淡淡一笑,“記得。”
……
肖瀟取了文件,到了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直到裡面的男人應允她進來的時候,肖瀟這才推門進去。
她沒有翻過那些文件,對這些文件的內容也不感興趣,對他的那些生意上的大小案子,就更加不感興趣了。
容城墨坐在黑色大班椅上,肖瀟將文件遞給他。
容城墨看了一眼她握着文件的蔥白手指,目光深沉,擡眸看了她一眼,道:“容氏最近在拿一塊地,但是有競爭對手。”
這話,不知是容城墨向肖瀟在說工作上的煩惱,還是希望肖瀟能替他排憂解難。
肖瀟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整個海城,能和容氏作對的,恐怕就只有蕭氏了。
可是……容城墨和蕭衍之間,還沒有和好嗎?
肖瀟微微蹙了下眉頭,“是蕭氏要和容氏競爭地皮?”
容城墨盯着她的眸子,搖搖頭,“若是蕭衍想要,我會直接退出。”
畢竟,當初容城墨做了不少傷害蕭衍和喬默的事情,哪怕現在誤會解除,容城墨對蕭衍和喬默這對夫妻,多少心裡都有些愧疚。
既然不是蕭衍,肖瀟就更不明白了,誰能夠和容城墨競爭同一塊地皮?
肖瀟鬆開了眉頭,才發覺自己多慮了,她不過也就是個小小的秘書,這些事情,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出去了。”
肖瀟轉身,擡腿出去,只聽見身後的容城墨,聲音平靜的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個不自量力的人究竟是誰?”
肖瀟心裡一怔,似乎預感到什麼,如果這個和容城墨作對的人,和肖瀟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容城墨根本不會這樣繞彎子的跟她說這些事。
恐怕,這個和容城墨作對的人,是肖瀟的舊識。
肖瀟香了香唾沫,咬脣道:“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想過問,再說,就算是我認識的人,你們生意場有你們生意場那一套,我又何必參和進來?”
容城墨勾脣,脣邊笑意不知是冷笑,還是嘲弄,“是嗎?如果這個人,是宋恆呢?”
肖瀟一怔,沉默了幾秒,卻還是開口道:“這是你們生意上的事情,和我無關。”
說罷,肖瀟便快步出了辦公室。
容城墨幫肖瀟安排了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就在總裁辦公室的旁邊,採光很好,也足夠寬敞,她不像是個來工作的,倒像是隨時隨地被他召喚的人。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阿森取了兩份文件過來,“肖秘書,這是上午法務部出的合同,還沒擬,你擬一下,交給BOSS。”
肖瀟點點頭,其實這些事情,一般都是阿森親自送去,根本輪不到別人,可是容城墨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哪怕到了肖瀟這一步,是再多餘的步驟,阿森也識相的不會跳過。
跟在容城墨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這點眼力勁兒還沒有嗎?
肖瀟一邊擬着合同,一邊像是無心問起,“對了,容氏最近是在和一個公司競爭一塊地皮嗎?”
“是啊,那個公司主要是做國內陶藝出口生意的,也海城也算是個名門吧,那塊地皮剛巧以前是政府用地,所以如果要競爭的話,肯定是容氏這邊勝算大。”
肖瀟皺眉,“那塊地皮很重要嗎?”
阿森思忖了下,“嗯……我不太清楚,不過BOSS是對那塊地皮勢在必得,只是究竟用來做什麼,我倒不是太清楚。”
肖瀟眉心皺的更深了,“連那塊地皮都沒有規劃好要做什麼,這樣勢在必得的貿貿然簽下來,難道不會虧損嗎?”
阿森聞言一笑,“BOSS好像的確很少會先簽地皮後確立項目,一邊容氏確立了項目,在海城想要哪塊地皮,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爲除了蕭氏以外,海城沒有哪家公司能夠和容氏競爭,而且,蕭總和容總的關係……所以蕭氏一向不會跟容氏特意競爭,算是兩虎不鬥,所以只要放風出去,這塊地皮容氏要,不僅別家公司不會搶,還會簽下地皮送給容氏,以此拉近和容氏的關係。”
“那這次,爲什麼會有別的公司跟容氏競爭?”
“好像不是,是那家陶藝出口公司先跟政府開的口,隨後BOSS應該是覺得那塊地皮不錯,所以也想簽下來。不過生意場上,從來都沒有先來後到的規則,都是能者就得。”
肖瀟凝下眸子,沒有再說話。
所以說,是容城墨奪人所愛?
還是說,如果不是宋氏簽了這塊地皮,容城墨根本不會和宋氏競爭這塊地皮?
容城墨不過是在針對宋氏?亦或是更明確點,容城墨在針對宋恆,想教訓宋恆?
肖瀟不知爲何,竟然有些怒意。
容城墨將私人情緒帶到生意場上,這樣不君子,肖瀟竟然心裡生了一絲厭惡。
她將那兩份擬好的合同,握在手裡,步伐快速的進了總裁辦公室。
這一次,她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拿了兩份合同進來,她的臉色,冷凝。
容城墨坐在大班椅上,目光筆直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肖瀟沒有說關於容氏和宋氏所要競爭的那一塊地,而是將手裡的合同,丟在了容城墨面前。
“你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簽字。”
肖瀟剛要收回手,卻被容城墨一把扣住了腕子,他的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緒,“你恐怕是全世界最有膽子的秘書。”
她的態度,完全不是一個秘書該有的樣子。
這句話不知是觸碰了肖瀟心中哪一根弦,她冷笑一聲,看着他扣住她手腕的手指,一字一句道:“我以爲容總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沒想到,容總是這種耍手段的小人。”
耍小手段,不君子?
她就這樣片面的理解他?
“剛纔是誰說不參合生意場上的事,怎麼,一轉頭就開始指責我對付你的藍顏知己?”
那“藍顏知己”四個字,格外刺耳。
容城墨或許在沒遇見肖瀟之前,是個極能掌控自己情緒的人,可遇見肖瀟之後,什麼理智,什麼冷靜,全部化爲烏有。
就像肖瀟離開了這麼多年,他就冷靜了多少年,可每當他看見,蕭衍爲喬默不冷靜的時候,竟然格外的羨慕嫉妒。
他們都不是愚蠢之人,可陷入愛情之後,卻將那麼顯而易見的事情,弄的一團糟糕。
愛情會衝昏頭腦,這句話,從來都不是假話。
就像是現在,他不想用這些言辭刺激肖瀟,也不想去貶低羞辱她,可看着肖瀟那麼義憤填膺的爲了保護宋恆,而跟他針鋒相對的時候,他的氣,就不打一處出。
肖瀟掙扎了兩下被他緊緊扣住的手腕子,“如果你沒有做虧心事,我就不會指責你。不過,這些都是你的事情,我也沒權利指責你。”
阿森說得對,生意場上和愛情場一樣,從來都沒有先來後到的規則。
“你希望我把那塊地讓給他?”
肖瀟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上次和宋恆見面,他說最近宋氏有個很大的項目,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莫非,就是要用這塊地?
“你要那塊地,不就是針對他?你連那塊地要做什麼項目都沒有打算,容城墨,你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到底是爲了什麼?”
呵,損人不利己。
沒想到,有一天他疼着,寵着到心尖上的人,會這樣評判他。
“你覺得我就是因爲討厭他跟你接觸,所以我才故意找他茬?”
“難道不是嗎?難道不是宋氏先跟政府要的這塊地,你得知消息後,纔想要去和宋恆搶這塊地的嗎?你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看中了那塊地纔想要的嗎?”
肖瀟的咄咄言辭,徹底激怒了容城墨。
男人冷笑着丟開她的腕子,從大班椅子上起身,一手抄兜,轉身背對着她,一身清冷肅殺,“你說的對,我就是故意要搶這塊地,我簽到手後哪怕荒着那塊地皮,我也不打算給他!”
肖瀟的脣角,緩緩上揚,她淒涼的笑了笑,像是聽出了他的話外音,“你的意思其實是,哪怕我們的感情再如何破裂,你也不會和我離婚,就算不愛了,也會佔着不打算放手。”
容城墨抄在筆直西褲褲袋裡的手,攥成一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