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夫婦照,大多是用白色絲巾圍着下半裑拍的唯美半裸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肖瀟下裑圍着白色飄飄的絲巾,露着整個背部,而容城墨則是赤着胸膛,抱着她的腰,耳朵側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聽胎動的模樣。
美輪美奐的照片中,男Xing完美的腹肌和流暢的人魚線,還有女Xing身軀的柔美,搭配在一起,猶如一幅美畫一般,精緻夢幻。
最後,這張比較私密的照片,也掛在了容城墨和肖瀟的主臥牀頭上。
若隱若現的女Xing豐腴,隆起的小腹,柔和的目光,抱着男Xing的頭,貼在自己小腹上,母Xing的光輝全部顯現出來。
肖瀟的美,也只被容城墨珍藏着,不打算給外人看一眼。
回去的路上,肖瀟好笑的道:“你把攝影師換成女的,不是偷看了你的身材了嗎?”
“那也不能是個男的,那麼光明正大的看你。”
那種照片,一次就夠了,下次再也不去拍了。
什麼孕婦夫婦照片,完全就是給攝影師滿足眼福去的。
肖瀟臉頰還熱熱的,“對了,你還回公司嗎?”
“你跟我去公司,晚上直接去酒店吃飯。”
時間也不早了,回公司不用多久,便能直接去飯店吃飯了。
肖瀟點點頭,跟着容城墨一起回了容氏。
……
容氏大樓,總裁辦公室內。
肖瀟跟着容城墨進了專用電梯,進了辦公室後,一如往常般,窩在沙發上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容城墨則是看着文件,偶爾擡頭看她一眼。
肖瀟最近嗜睡的厲害,半躺在沙發上,看了沒一會兒雜誌,便昏昏欲睡起來。
等容城墨再擡頭看她時,肖瀟已經睡着了,而她手裡原本的雜誌,已經掉在了地毯上。
她微微翕張着脣瓣,睡的酣甜,陽光從落地窗裡傾灑進來,形成一條漂亮的錦帶,籠罩在她周圍,溫暖至極。
容城墨從黑色大班椅上起身,放輕步子,走到沙發邊,手裡拿了條毯子,輕輕覆在肖瀟身上。
容城墨彎身,半跪在地毯上,俯身吻了吻她熱熱紅紅的臉頰。
肖瀟似乎覺得有些癢,輕輕動了動腦袋,將小臉別進了沙發裡。
容城墨見她如此孩子氣的動作,不由寵溺一笑,大手,輕輕撫了撫她有些凌亂的鬢髮,“乖乖的。”
容城墨不知工作了多久,肖瀟漸漸醒來,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來。
她看着那毯子,又看了眼還在工作的容城墨,打了個哈欠。
那邊,坐在黑色大班椅子上的容城墨,也擡起了頭,見肖瀟雙眼惺忪,剛睡醒的慵懶模樣,心尖輕輕一動。
容城墨起身走了過去,將肖瀟撈進懷裡,坐在沙發上,肖瀟靠在他懷裡,閉着眼,還在回味着睡意,整個人都倦倦的。
“對了,阿墨,蕭衍家幾個孩子啊?”
“兩個,是龍鳳胎。”
“那……你想要幾個?”肖瀟睜開眼睛,忽然擡頭看着他。
容城墨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她,道:“一個就夠了,再生一個,也太辛苦了。”
肖瀟心裡暖暖的,重新靠進他胸膛裡。
可又想到,萬一這胎是個女孩子,那容家那邊……是不是更加不會接納她了?
雖然肖瀟沒有想過要母憑子貴,也沒有想過因爲這個孩子,就讓容老爺子一下子放下所有芥蒂來接納她,可容老爺子畢竟是容城墨的親生父親,肖瀟怎麼可能會不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阿墨,你說,你爸爸會不會接受我這個兒媳婦?”
“不必管他,我如今自己也快當父親了,他對我來說,其實沒那麼重要。”
雖說是親生父親,可在那麼長的童年時光裡,容老爺子卻從未帶給容城墨一絲一毫的父愛。
那時,他剛被領回容家,宋舒還在外面,身份之尷尬,只有年幼的容城墨自己能感覺的到。
李清容在他小的時候,做過一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只有容城墨自己心裡最清楚。
一個不到十歲大的孩子,李清容卻用菸頭燙過他,用高跟鞋狠狠踢過他的背部。
最初的時候,他還會抱着一絲絲的幻想,跑去跟容老爺子說李清容虐待他的事情,可是容老爺子卻只是冷漠的應了一聲,管都沒管,簡直袖手旁觀,對李清容的惡毒,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之後,李清容照舊打他,虐待他,容城墨在十五歲那年,甚至有想過,要殺死那個惡毒的女人。
在十八歲時,遇見肖瀟,那是他人生裡,第一次遇見的溫暖,所以,這輩子,再也不想放開。
或許是她被他堵在洗手間,陽光從她背後穿射,她的耳朵白皙紅透,垂着小臉,對他無可奈何的模樣,又或是她偶爾回眸時,眼角眉梢不自覺的溫柔,直到那聲軟軟綿綿的“阿墨”,才驚然發覺,原來已深愛。
從未熱戀,原來已深情相對。
容城墨將肖瀟抱在懷裡,淡聲開口道:“我跟你說過關於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肖瀟搖搖頭,抱緊他的腰身,依偎在他懷裡,“沒有呢。”
過往,每次肖瀟提起他的小時候,他似乎都刻意迴避過去。
肖瀟大概能猜到,應該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見他不肯多說,所以也從來不多追問。
怕他想起,心裡難受。
他和宋舒母子兩個在容家的身份,極爲尷尬,那可想而知,他小時候又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呢?
連身份,都不被認可,容城墨又是那樣一個極富尊嚴的人,想必,真的不快樂。
所以後來,才造就了他冷沉內斂的Xing格。
“十五歲那年,我在李清容吃的食物裡,下了氰化鉀,那是我做化學實驗偷偷從實驗室帶回來的。不過那傢伙運氣好,吃下食物後,便立刻被送進醫院去洗胃了。如果那時候我真的毒死她,可能後來我也遇不見你了。”
肖瀟心頭一震,不過聽着他平淡的寥寥數語,卻眼眶浸溼,她紅着眼,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聲問:“那後來呢?李清容沒找你算賬嗎?”
“李清容進醫院後,我就跑了,那時候我想過,再也不回容家那個破地方,但是後來,我媽把我叫回了容家,讓我給李清容道歉。我沒道歉,李清容用高跟鞋踹我的背脊,直到踢到李清容自己都累了才罷手。”
肖瀟下意識的伸手,探過容城墨的襯衫,纖細柔軟的手指,撫上他的背脊,那裡,已經看不出什麼印記來,只是,肖瀟卻心疼的感覺到,他的背脊像是血淋淋的青紫一片。
她閉上眼,便能想象到那個畫面。
被高跟鞋不小心踩一腳,都要疼上許久,更何況是故意穿着尖細的高跟鞋,狠狠踹在一個小孩子的背上。
“阿墨……”
肖瀟埋進他脖頸裡,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心疼的眼淚流進他脖頸裡。
“我九歲那年,剛進容家,李清容帶着我和容城天去別墅後面的泳池裡游泳,那時我還不會水,李清容明知我是個旱鴨子,卻將我丟進水裡,不準任何人撈我上來。她或許想着,在我剛進家門的時候就把我整死,以後也會少許多麻煩。不過我命硬,沒淹死。”
肖瀟微微哽咽一聲,擡眸看着他說起這些童年之時,臉色冷漠沒有一絲情緒,只覺得心口像是被大卡車重重碾過一般。
而他低頭看向她時,眼裡的陰冷,已經收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目光。
他輕輕撫着她隆起的小腹,眼底深沉幽邃,“等我們的孩子出生,我一定會好好寵她。”
“那你可不能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對孩子教育太寬恕了也不好,你看容城天……”
肖瀟的話還沒說完,容城墨便蹙着眉頭,一臉嫌惡的道:“我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和容城天一樣?”
肖瀟捂着嘴,眼底淚跡還未乾掉,眼角眉梢,因爲他的這句話,而染上笑意。
“我只是打個比方……”
“打個比方也不行。”
肖瀟:“……”
她嘆息一聲,微微仰起頭,在他下巴上,喉結上,落下幾個輕輕地吻。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自己提起小時候的事情,我以爲我小時候夠苦了,可我沒有爸媽,至少還有疼愛我的爺爺NaiNai。阿墨,往後有我心疼你。”
肖瀟也不再想着,要討好什麼容老爺子了,他既然這樣冷漠無情,她也沒必要去討好連自己兒子都如此對待的人。
別說是討好,她現在聽完容城墨所說的,倒是對容老爺子有了不少偏見,更爲容城墨覺得不公平。
容城天和容城墨一樣,都是他的孩子,不管誰的母親是正房,都是因爲他亂留情,纔會有的孩子,既然有了孩子,那就好好對待。
若是無法好好善待孩子,那當初,就不該讓這個孩子出生。
肖瀟越來越發覺,原來她和容城墨能夠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
若是容城墨十五歲那年,真的把李清容用氰化鉀毒死,恐怕容城墨當年就要輟學去青年改教所接受思想教育了,哪裡還有後來十八歲時,懵懵懂懂的相遇和依戀?
只有人生稍走錯一步,那麼他們,將錯過彼此。
此時方覺,那句“今生的相遇是前世扭斷脖子的回眸”,這句話到底有多對。
到底前世,她和他結了什麼緣分,纔有今生結爲夫妻的福分。
一定是她,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系,纔有這樣的福澤,換來今生他對她的一見深情。
她粗略的存在了五億五千九百八十七萬多秒,卻不及邂逅他的那一秒,無上榮耀。
世界像是被劈開,嶄新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