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何紹庭像對待玻璃一樣對她,若是去東南亞,她要麼跟着去,要麼聽從何紹庭的安排,留在家裡等他回來,無論是哪一種,蘇子語都能坦然接受。
可是,何紹庭偏偏要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態度和她說。
她不能接受。
“我知道東南亞不安全。”她堅定的目光落在何紹庭身上,在看見他深邃的眸子的時候,雖然她一直都知道真正的何紹庭不是他在她面前所呈現的這樣,但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一震。
他這個眼神,是表示,他的否決嗎?
“你知道,我一直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何紹庭冷然一笑,那份笑容,帶着無盡的苦味,他多想給蘇子語一份平穩的幸福,可是因爲他身處的環境,他做不到。
就算,何紹庭放不下她,他也沒辦法一直陪在她身邊。
“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是什麼?”何紹庭早已洞悉一切,他到底是瞭解蘇子語的,從她的神態,她的語言,她的一切,他便知道蘇子語,想和他一起去。
去東南亞,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他不能也不敢帶她一起去。
就當是他自私吧,小語,你留在A市,我相信歐陽青的身手,他有足夠的能力保障你的安全。
前有何家做堵,後面有周家和歐陽家一直對他虎視眈眈,他不敢貿然行動,只是這一切,他只能咽在心底,不能告知蘇子語。
天知道,何紹庭多麼想每時每刻都和心愛之人呆在一起。
“媽媽是我的命,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媽媽的出事,不加理會。”她不能這樣坐視不理,畢竟這是和自己母親身家性命有關的事情。
現在已經確定了,幕後主使的人,除了周雄,沒有別人,雖然她不明白周雄周教授,爲何這麼執着要陷害媽媽,但她能夠猜到,八九是與楊毅文有關。
想到楊毅文,蘇子語心中只有赤裸裸的恨意。
他就算死了,也不打算讓我安生嗎!
“小語,很多事情,我現在
沒有辦法告訴你,等到了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我一定全都告訴你。”何紹庭沒有辦法把他們之間的過往,如數告訴蘇子語,就算告訴了她,她也不會相信。
蘇子語的脾性,何紹庭比任何人都瞭解。
不能告訴我的事情?蘇子語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們之間除了有過一段露水情緣,難道還有其他的?
“何紹庭,我很謝謝你能夠爲我和媽媽,做到這樣。”但是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但是,如果這次去東南亞,你也出事了的話,我怎麼面對母親?”
“我媽媽,又如何面對你?”
這些,你到底想過沒有?
她這樣一想,其實,何紹庭的好心,也是一種自私吧。
此時,蘇子語的腦袋,一片混沌,只感覺到耳邊的嗡嗡聲,瞬間,她有感覺到從腦袋裡面由外擴張的疼痛,頭似乎要爆開了。
她咬緊門牙,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雙目炯炯的看着何紹庭。
到底是因爲她覺得已經欠了何紹庭很多東西了,不能讓他再擔心了,還是其它呢?
“小語,我不會有事的。”何紹庭的語氣軟了下來,聽見她說的話,並不無道理,他沉思之後,鄭重的給她承諾,他不會有事,他一定會從東南亞平安歸來的。
小語,不用擔心我。
在另一個地方,木柏溪站在歐陽英面前,“你放心,消息已經傳播出去了。”
“幹得漂亮。”歐陽英臉上陰森森的,沒有一點生氣,周雄的事情,是他傳出去的,那麼周雄很可能早已經被他接走了。
這是一個陷阱?等着何紹庭自動進去的陷阱,好一個陰險歹毒的招式啊!
木柏溪忌憚歐陽英,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又唯唯諾諾的樣子,噁心極了。
歐陽英悠然一笑,轉身走到窗戶旁,迎面吹來微冷的風,他的聲音如同吹進來的風一樣寒冷,“到時候,你要你的人,其他的你妄想的話,小心你的狗命。”
他說話,陰冷,讓聽見歐
陽英說話的木柏溪,身體重重一僵,然後條件反射一樣說道,“不會的。”
“散播消息的人,處理好了?”他回眸,深深的眸光落在木柏溪身上,“沒處理好,我處理的,不是他們,就是你了!”
木柏溪馬上接話,“都處理好了!沒有留活口。”估計屍首都沒有的人能夠找到。
……
何家。
何紹庭和蘇子語始終沒有爭出一個定論,蘇子語堅決要陪何紹庭參與這次東南亞行動,可是何紹庭擔心在東南亞,他沒有勢力,無法保障蘇子語的安全,不讓她去。
一時間,兩個人,都是置氣了。
到房間,蘇子語拿了睡衣便往浴室走去,留下何紹庭一個人在昏暗的房間裡。
他急急忙忙的追上去,扯住蘇子語的手臂,低頭看了看她生氣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較真的蘇子語了,他甚是懷念。
“不要生氣了,好嗎?”何紹庭折了自身的身價,低頭看着蘇子語,拋出橄欖枝,接還是不接,就看她的心情了。
生氣?蘇子語沉了沉心思,轉頭看何紹庭,沒錯,她生氣了,不過她生氣不是因爲何紹庭不帶她去,她生氣……何紹庭怎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東南亞那麼危險,大可招人去探探虛實,再動身。
可是,他一聽見是有關於周雄的行跡,馬上就打算動身。
她沉了沉氣,擡起手放在何紹庭的手背上,拿開他的手,平靜而又平淡的說道,“我沒有生氣。”她已經平靜下來了,生的氣早就放完了,哪裡還有氣!
何紹庭的命是他自己的,蘇子語就算再擔心,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於是,她放棄了,她妥協了。
還未等到何紹庭說話,蘇子語先轉過身,和何紹庭面對面,仰起頭,認真地看着他的臉,“東南亞危險,你要保證完好無缺的回來。”千萬不要出事。
她擔心他,可是她不知道爲什麼要擔心她,或許是因爲在一起久了,她已經習慣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