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在感覺到自己接近幸福的時候,膽小害怕就會像藤蔓一樣在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在意識裡瘋長。
尤其是周定琛最近的一系列奇怪的舉動,以及她最近的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宋安然覺得這些意識真的很可怕,因爲它們正在一點點地蠶食着她爲數不多的勇敢的心。
“周定琛,我不是一個勇敢的人。”
鼻尖的酸澀越積越多,宋安然忍不住捂住它,像是要控制自己一般。其實她很不希望提起樑越,可有時候卻又會忍不住比較一下兩者感情的對比。
在和樑越在一起,宋安然是屬於被動位置。而與周定琛在一起,從一開始的被動也慢慢變爲主動。太過主動好像也不好,可是她就像是在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性情大變。
她說她不勇敢,這是真的。但凡她以前要再勇敢一點,也不會發生像如今的局面。家不是家,親人也不再是親人。而愛情,也在那場不勇敢的戰鬥中第一次栽了跟頭。
可是要她說後悔嗎?宋安然感覺自己沒有。隨遇而安也有它的好處,畢竟她現在過得很好。
周定琛對她很好,他們之間也會有愛情的吧。
只是,除了愛情,她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因素,女人如果只有愛情的話,現在因爲愛情而甜蜜,將來也會因爲愛情而逐漸枯萎,到最後,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周定琛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宋安然小小的身體裡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想法,他有些應接不暇。從一開始的困惑到最後的感同身受,也許他們都是一樣的。關於愛情,都是新手,都需要指教。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或許是從她逼婚開始順水推舟,到後來的反轉逼婚。從這一點看,他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人。
只是之後呢,他們之間畢竟存在那麼多的隔閡,僅僅靠着一時的頭腦發熱產生的愛情,不足以長久。
就像他說的,她有那麼多的缺點,註定不是一個良好的主母,卻是他唯一認可的周太太。這世間,也不會有人比她更合適他。
“安然,你是不相信我嗎?”周定琛的語氣中帶着無奈,不只對她,也是在問他。
其實相不相信都是會害怕的啊,宋安然將腦袋垂在他的肩上,兩隻眼珠子在咕嚕嚕地轉着。這個問題是有些難回答,要說相信,她也不是全然信之。也許是半斤八兩吧,沒有什麼好追究的。
“周定琛,你看我雖然曾經有了一個未婚夫,但是他揹着我找了別人吧。也算是沒有談過戀愛,對於一個戀愛經驗不多的我,對情愛這種事還是不太理解,所以你要諒解諒解。”
“要怎麼諒解?”
“這個嘛,以後再說,走一步算一步吧。”說完,宋安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好端端的怎麼又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沒事總是瞎糾結。
周定琛滿頭黑線,不過到底也沒有再多想。現在他們的情況確實是適合走一步算一步,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另當別論了。
晚上有一個商界名流的舞會,宋安然在得知周定琛要帶她一起去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滿心滿意地接受,而是果斷拒絕了。
笑話,以她現在這個不怎麼樣的狀態,又有之前的緋聞在,她可不要去丟臉。那臉丟的,可不是她的,還有周定琛的。
“我覺得喬安娜很適合,也許你可以找她試試。”宋安然好心地建議道,她還沒有做好再次上報紙的心理準備。
周定琛睨了她一眼,說:“你是周太太還是她是周太太。”
“別人又不知道周太太是誰,在他們眼裡你可是不近女色,快要變彎的傳奇了。”想到一些傳聞,宋安然笑得像一隻小老鼠。
不過還沒有等她笑完,周定琛就已經扔給她一件衣服。是晚宴的禮服,抹胸式的,潔白的顏色像是天使一般。
在只看了一眼之後,宋安然果斷又將禮服扔到他手裡,像傳球遊戲一樣。“我胸太小了,駕馭不了抹胸。”
她說的是實話,胸是一個武器,她沒有啊。
“現在去韓國也來不及了,趕緊套上吧。”周定琛並不反駁,只是加緊催促道。
宋安然滿臉不甘,他也是在嫌自己胸小嗎?去韓國,他怎麼不去泰國!
低頭瞄了一瞄胸前的風景,果然是平地無起伏,海面無波瀾。不免有些泄氣,苦着臉看着他,“撐不起來禮服,很挫敗啊。”
“沒事,我不介意。”周定琛表現得很大方,他又不介意她胸前如何。相反,他依然還是濤聲依舊。
“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堅決不要。”
“安然,時間來不及了,乖,去換衣服吧。”
沒辦法,宋安然只得抱着衣服走進更衣室。她現在心太軟了,很快就會妥協。也許在經過這件事之後她要好好制定一些規矩重振妻綱,不能總是敗在下風。
換好了衣服之後,看着鏡子裡一襲潔白抹胸禮服的自己,雖然是抹胸式的,但並沒有將她的缺點暴露得太死。看起來還是很淑女的,說得再好一點,就像是墜落凡間的精靈。
走出更衣室,周定琛正背對着她,宋安然咳了一聲,他回頭。本來是很期待他不一樣的表情的,只是周定琛功力太強,永遠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宋安然有些失落,像只木偶一樣任意讓化妝師在臉上塗塗抹抹。晚宴是八點進行的,等到他們準備好的時候已經七點半了。
和周定琛並排坐在車後,宋安然依舊是一臉的失落。剛纔她化完妝的時候,好像有化妝師在拍她馬屁,說她天生麗質之類的話。本來還是很開心的,因爲她看鏡子裡的自己也覺得醜小鴨真的會變成白天鵝。
只是無奈周定琛一直都淡淡的,並沒有多加誇讚,這讓她的好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
“周定琛,你太過分了。”宋安然忍不住指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