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科。
“你說什麼？喬暮雨不是我的兒子？！”顧霆宣看着鑑定結果的單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醫生礙於他的氣場，淡淡道：“絕對沒有問題，喬暮雨和喬暮暮的確是親子關係，但和你不是。你們的染色體沒有一對相同，完全不存在親子關係的可能性。”
“他不是我的兒子，那他是誰的兒子？”顧霆宣問。
“鄭……這能怎麼說呢，除非他的父親過來鑑定，不然我們醫生也沒那麼大本事，能知道他究竟是誰的孩子。”醫生想起之前許衍的吩咐，差點就說出了“鄭景昊”的名字了，忽然反應過來，趕緊轉了方向。
顧霆宣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鄭景昊大多數時間都在國外，國內醫院也確實不太可能有他的數據。
拿着單據回到喬暮暮的病房，正撞見出門的柳玉桂。有點失魂落魄的打了個招呼，就進門了。
柳玉桂一眼看到他手上拿着的單子，上面清楚寫明瞭顧霆宣和喬暮雨不是父子關係，忍不住鬆了口氣。雖然她也知道，喬暮暮既然都和鄭景昊結婚了，那孩子當然是鄭景昊的，但看着喬暮雨和顧霆宣之間的互動，還是忍不住揪了下。
劉薇然已經懷孕了，如果顧霆宣還有另外一個孩子，那對劉家，對顧家來說，都不好交代。
現在這樣，最好。
柳玉桂離開後，病房裡陷入瞬間的凝滯。這樣的氣氛中，喬暮雨惡狠狠的盯着他，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可愛。
喬暮暮自然也察覺了，輕輕扯過兒子的小手，安撫的拍了拍，“這麼兇狠惡煞的做什麼？”
喬暮雨嘟着嘴道：“爸比都跟別的女人生小孩了，我再也不要認他當爸比了！”
“他本來就不是你爸比。”喬暮暮再次重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霆宣總覺得，喬暮暮今天的語氣有點奇怪。
但沒等他多想，喬暮暮就直接道：“顧總，你也看到了，小雨不是你兒子，是我和鄭景昊的兒子。以後，你還是管好自家那位的肚子，不要再糾纏我們了。”
顧霆宣上前，坐在牀邊，盯着喬暮暮的眼睛，“別人說的我都可以不信，我只問你，喬暮雨是我的兒子嗎？”
這樣認真的眼神，和從前的一模一樣。喬暮暮不禁有些恍惚。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他當然不是你的兒子，他是我和鄭景昊的兒子。”
顧霆宣眼神黯淡了一瞬，喃喃道：“是嗎？”
喬暮暮沒有再理會他，話說到這裡，已經夠清楚了，她沒有一遍遍強調的必要。
醫生進來查看喬暮暮的情況，顧霆宣自覺讓到一邊。
“恢復的不錯，今天的點滴打完，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以後多休息就行了。”
喬暮暮謝過醫生，看了眼點滴瓶，只剩最後一點點了，再有十幾分鍾就能完事。於是就吩咐喬暮雨先幫着收拾東西。
住院比較緊急，帶的東西本來也就不多，倒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顧霆宣看着不停忙活的喬暮雨，走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你們不要告訴許衍一聲嗎？”
喬暮雨偏頭看了看喬暮暮，喬暮暮微微點頭。
雖然對這個又把別人肚子搞大的爸比心懷怨懟，但看媽咪的樣子，他應該也算不上壞人，頂多也就……不是好人。
算了，既然媽咪讓他去，那就去吧。找來許衍叔叔把他趕走也好呀。
喬暮雨打定主意，一溜煙跑出了病房。
顧霆宣順手把手裡的東西放進喬暮暮的揹包，拉上拉鍊，放到一旁。
“暮暮，我有話對你說。”
“嗯。”
喬暮暮當然知道他有話說，不然也不會支開喬暮雨了。
想着親子鑑定都出來了，這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兩人之間的深談了，喬暮暮不但沒有反對，反而有些珍惜。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顧霆宣表情忽然認真起來。
“……你什麼意思？”
顧霆宣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像是能看盡人心裡：“那天我們第一次相見，現在想起來，你當時的眼神很複雜，完全不是第一次看見我會有的表情。喬暮暮，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喬暮暮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她已經決定要放棄，就在她已經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的時候，顧霆宣忽然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當然……認識。”喬暮暮連忙收斂心神，看着他笑了笑，“我和薇然是好朋友，你和薇然是男女朋友，我們當然認識。只是沒那麼熟罷了。”
她轉的不算生硬，但顧霆宣就是從中聽出了一些違和。
“那我……是什麼時候和劉薇然在一起的？”顧霆宣接着問。
“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我怎麼知道？”喬暮暮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朋友歸朋友，我又不八卦，沒興趣知道好朋友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
她這話半真半假，底氣倒是挺足的。
可顧霆宣顯然不信。
他越想越覺得今天在手術室外的時候，劉國軍的態度很不對勁。而且，依照劉國軍平時維護劉薇然的程度，拿到鑑定結果的瞬間，就應該跑過來義正言辭的質問他，要他給個交代了。
可都這麼長時間了，劉國軍卻沒有半點動靜。
要麼他是真的死心了，不打算再借助顧氏的力量渡過難關，要麼就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劉薇然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那也就是，鑑定結果出了問題。
繼續推測的話，喬暮雨的鑑定結果，恐怕也未必是對的。
他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醫院方面出了問題，還是他自己想多了，但很明顯，這件事是存疑的。
喬暮雨是個小天才，聰明警醒，他能主動找上他，把他當爸比，他不信只是一時興起。
真是一時興起，爲什麼不找許衍，不找其他人，偏偏找上他顧霆宣了？而且還是在鄭景昊這個“親爸”在的情況下。
除非，喬暮雨自己是知道些什麼的。
現在連親子鑑定的結果都存疑了，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喬暮暮自己告訴他真相。
顧霆宣不介意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