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暮呆若木雞,顧大總裁還是正常點好。
門鈴聲響起,喬暮暮揚眉,是自己的電視機到了。
跑過去開門,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小哥正扛着一個紙箱走進來,喬暮暮在他身旁一個勁地答謝,“謝謝啦,辛苦了,留下來喝杯水再走吧,看你搬的大汗淋漓了。”
小哥拿過喬暮暮遞來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黝黑的臉上掛着憨厚老實的笑容,他的確累了,本來打算回家了,忽然接到這個任務,正好礦泉水也喝完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路走進客廳,喬暮暮熱情地招呼他坐下,說着便去給他泡茶。
只不過歡喜之餘,背後一直有涼颼颼的感覺,她回頭看去,顧霆宣的臉冷的彷彿冰塊。
喬暮暮有些納悶地看着他,用眼神問他怎麼回事,他旋即轉過臉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喬暮暮也不理他,一直都聽說過那些很有錢的人通常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越有錢的越變態,像顧霆宣這麼有錢的變態一下也可以理解,
泡完茶後,給搬箱子的小哥倒上滿滿一杯,笑容燦爛而有禮,“辛苦啦,喝茶。”
小哥一個勁點頭,喝完一杯,又一杯,喝下了三四杯的樣子,覺得不好意思,就匆匆離開了。
喬暮暮熱情地將他送走,關上門轉身,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擡頭間愕然發現顧霆宣正盯着自己看。
她抹了抹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茶好喝嗎?”他的聲音滲着無盡的冷意,在夜裡顯得駭人。
喬暮暮手中的杯子一晃,茶水蕩了出來,眼皮一顫,沒擡眸,“還沒喝,不知道。”
顧霆宣冷笑一聲,靠在沙發靠背上,懶洋洋地睨着她,
喬暮暮仍然領悟不到他話頭裡的關鍵,當他變態發作,喝完茶,看了眼地上的箱子,一陣頭疼。
真糟糕,忘記讓那位送貨上門的小哥幫她順便搬到樓上去了,現在她一個小女子,着實搬不動。
她走到箱子前面,十分苦惱地看了一會兒,憋悶地想着怎麼把它搬到樓上去。
щщщ ⊕тTk án ⊕¢O “電視機?”坐在沙發上的顧霆宣漫不經心地問道。
喬暮暮眼睛黑亮黑亮地立刻看向悠哉悠哉坐在沙發上眯着眼假寐的顧大總裁。
感應到喬暮暮的目光,顧霆宣回視她,兩個人對視幾秒,見他無動於衷且脣角笑容諷刺,喬暮暮認命地低頭,兩隻手抓住箱子的兩個角竭力地往樓梯處拖。
她可真是異想天開,還想這位高高在上的顧總來幫自己搬箱子,喬暮暮苦笑着費力將箱子搬到樓梯下面。
氣喘吁吁又帶點絕望地看着長長的樓梯,歇了幾口氣,她開始嘗試把箱子抗在肩上,當用盡全力把箱子放在肩膀上的時候她感覺腰都直不起來,只得佝僂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上邁。
顧霆宣雙腿疊着,眼睛半睜半闔地看着喬暮暮瘦弱的身子扛着體力龐大的箱子艱難地爬着樓梯,爬兩個階梯又靠在牆壁上喘氣,隨即又開始爬樓。
如同蝸牛一般,似乎爬了很久還沒爬完一半。
顧霆宣靠在沙發上巋然不動,稍作抱臂之姿,饒有興致地瞧着她,突然開口道,“如果你求一下我,我也許可以考慮幫你搬。”
喬暮暮頓住腳步,頭也不回便嗤笑一聲,“我爬了一半你跟我說讓我求你?做夢。”
說完,似乎爲了跟他較勁似的,加快了腳步。
顧霆宣臉色又冷下來,心頭莫名煩躁地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個茶壺,更是煩了,強自按下那股把茶壺給摔破的衝動。
他的那點茶葉,可以買十部電視機了,笨蛋。
顧霆宣悠悠起身,將茶壺裡的茶全部倒掉,又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杯熱水,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執着茶杯有條不紊地上樓梯。
路過她的時候,樓梯有點窄,她與她擦肩而過,他碰到了她的手臂,帶着點溼意,是汗水?
顧霆宣擰眉,回頭淡淡地睇了她弓着身子氣喘吁吁地狼狽模樣,不經意地一笑。
喬暮暮聽到他的輕笑聲,以爲是專門對她表示高貴而不屑的,擡頭對他怒目而視,哽着喉嚨道,“笑什麼笑?有本事你來搬?”
顧霆宣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起,眉眼疏淡的彷彿有風吹過,神色間有些正經的意味,“如果我幫你搬?你怎麼感謝我?”
“感謝你妹。”喬暮暮在心裡頭暗罵,想起來就氣,要不是他無理取鬧非得不准她看電視,她至於這麼百般蹉跎嘛。
她還在兀自埋怨且堅持奮鬥中,忽然感覺肩膀上的壓力漸漸地被釋放,在幾個片刻之後,登時一輕,什麼都沒有了一般。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肩膀,還有自己的雙手還是保持着扶箱子的動作,可是……箱子呢?箱子哪去了?
喬暮暮下意識往樓下看去,不會是一個放鬆摔下去了吧,可也沒動靜啊。
往前面看去,前面也沒人,連顧霆宣也不見了。
喬暮暮腦子裡閃過無數靈異的念頭,沉浸在自己的靈異世界裡,直到頭頂處傳來一句:“傻了?”
喬暮暮聞聲而擡頭望去,顧霆宣正在另一段樓梯,也是她的右上方,挑眉俯視着她。
她此時的表情一定很傻愣,所以顧霆宣纔會挑眉都挑的這麼高貴不屑。
他把紙箱放在她的房間門口,也沒開門進去,拿了一條柔白乾淨的手帕抹了抹額角沁出來的汗,等着喬暮暮腰痠背痛的走上來。
喬暮暮走近他,凝視他幾秒,最終嘟起嘴,拿過他手中的手帕,幫他將脖子後面的細汗擦掉,天氣現在很熱,他一口氣走了那麼長一段的樓梯,實在難以想象。
顧霆宣安然自若地享受着她的服務,眯着眼,感受脖頸後面時不時的一陣清涼貼上肌膚。
“辛苦了。”喬暮暮撂下今晚與他發生的那些不快,感慨了一句。
“這點辛苦……”顧霆宣眉眼間浮現出一貫的淡薄,“不知值不值得上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