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一臉的無所謂加不在乎,喬暮暮神色未動,默默轉身,方纔的氣勢就如一個圓鼓鼓的大皮球,顧霆宣的態度就如一根針,一下子戳破了她的勇氣。
“所以沒什麼。”喬暮暮收拾着飯菜,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米飯,隨便夾了幾個菜吃着,吃幾口,嚥下去,想了想,還是有點不甘心地開口,也不知道後面人走沒走,“我就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現在成天板着一張臉,跟門口的石獅子一樣,我看着不安。”
顧霆宣站在樓梯上,微側着身子,聽着她軟軟的聲音,帶些無以言說的委屈,胸腔輕震,嗓音略低,“你說你對誰動心也不可能是我,那我問你,你每天對着我,是什麼感受,厭煩?或是怨恨?”
喬暮暮怔在那兒,顧霆宣說的……她說過嗎?
好像說過的,是她在電話裡頭和周雪兒插科打諢的時候說的。
他聽到了?而且不僅聽到了,還放心裡去了?
喬暮暮一陣頭痛,什麼鬼嘛,原來這麼多天的忐忑不安就是那通電話引起的。
可是,就算她說的是真的,完全發自內心的,他生什麼氣呀。
喬暮暮眼睛瞪得宛如桂圓,“誒你很無理取鬧,話說你身爲堂堂的JC首席執行官,你就不能胸懷寬廣一點嗎?你難道還要求全天下女人都拜服在你的西裝褲或者你的腰纏萬貫之下嗎?你又不是人民幣,再說了,人民幣也不一定人人都愛呀,還有美元英鎊……”
“喬小姐。”顧霆宣清冷幽黑的眼眸中閃爍着冰冷的亮光,一字一句看着她慢慢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你是我的妻子。”
……
“你這是強取豪奪。”喬暮暮心裡頭十分窩囊,就如被抽去了扯線的木偶,無精打采的,“再說了,我們是因爲契約結婚的,動心不動心什麼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忘了契約上的條款了嗎?”顧霆宣慢悠悠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難爲他顧大總裁還記得這些霸王條款。
“所以說你現在要求我對你動心。”喬暮暮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我做不到你是不是還得把我的心給挖出來?”
顧霆宣走下樓梯,緩步走至她的身前,喬暮暮下意識地往後面退,直到碰到桌子,退無可退,他一把攬過她的腰,力度越來越緊。
顧霆宣凝視着她發慌如小兔子般的表情,喉結滑動一下,片刻之後他在她的肩窩埋頭,氣息噴薄在她細嫩的頸部肌膚,撂的她那處有些細微的癢。
她在極度的慌亂中聽見他低聲地問,“那你說說,你怎樣纔會動心?”
喬暮暮哪有心思回答他,只想把他推開,然後逃跑,不管逃到哪裡,短時間內不要讓她見到他。
顧霆宣卻不等她回答,擡首,又與她額頭貼額頭,雙目對視,喬暮暮目光四處躲閃,仍不經意撞進他那深沉如海平靜無波卻暗流涌動的黑眸裡,一時掙扎不開。
他低頭吻住她的脣,撬開她的牙關,她堅決抗拒,在幾番交纏之後,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脣,似作懲罰一般,令她痛得皺緊眉頭,而後又是纏綿難分的深吻。
喬暮暮一陣渾渾噩噩,腦子裡混沌未分一般,分不清何時何地,天難天北,日夜星辰,聞到一陣淡淡的酒味,夾雜些許菸草的氣息,那氣息並着腰上桎梏,隨着他對她漫天徹底一般的攻勢,包圍住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開了她,下巴卻又一痛,耳邊涌進灼熱的氣息,她聽見他低低地在她耳畔低語,“這樣可會動心?”
喬暮暮怔着,已不知所以然,呆呆地回答,“如果還沒有,你要把我的心臟給挖出來嗎?”
顧霆宣悶悶地低笑,“當然不會,不過,我有義務要求你盡一些妻子的本分。”
說完又低頭吻上她的紅脣,手上的力道一刻也不曾放鬆,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中,讓她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
長長的一個深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一般,不知道是自己定力太差,還是對方的吻技太好,她竟然會開始慢慢迴應她。
尤其是一雙腿綿軟的好似麪條一般,如果不是他緊緊地攬着她的腰身、只怕她早已摔倒在地了。
顧霆宣自然感受得到她的變化,從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似乎帶動的整個胸腔都在震動,“對於這一點,我們似乎達成了一致。”
喬暮暮拍打着他的手,在他看來卻像撓癢癢一般,長眸半眯着,“不過你這行爲算什麼呢?欲拒還迎嗎?這個把戲太老套了,我不喜歡。”
說話間他將她的手指放到脣邊親吻,明明算不得很親密的行爲,卻偏偏讓喬暮暮全身感到一陣戰慄,臉更是變得緋紅無比。
“顧霆宣你個瘋子。”喬暮暮用腿踢他,可惜室內拖鞋根本是毫無殺傷力可言。
“我告訴你,我咬舌自盡,也不會林什麼妻子的本分,你癡心妄想。”喬暮暮從他手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眼裡凝聚着淚意,望進去一片朦朧溼潤。
“好啊,咬舌自盡。”顧霆宣英氣的眉毛高高揚起,脣角噙着一絲不懷好意卻出奇俊美風流的笑意,“我幫你咬,你看這樣可好?”
說着,便低頭,又要向她吻去。
喬暮暮一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雙璀璨動人的眼眸此刻滿是慌意,一副死也不從,堅貞不屈的貞烈模樣,不經意間讓他菲薄的脣勾起一抹動人的笑意。
顧霆宣擡手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其實不用吻,也可以做。”
你妹,滿腦子就是做做做!也不怕未老先衰,人到中年就是一個禿頭大叔!
喬暮暮瞪着他,義正嚴詞開口道,“你要是今晚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死在你牀上。”
顧霆宣頗爲淡定,風輕雲淡的語調似乎對此很不在意,“當然,我相信我的精力可以實現你的冤枉。”
靠。
喬暮暮嚇得忙不迭又後退幾步,一下子撞在了餐桌上,她聽見碗盆哐哐噹噹的聲音,聞見自己衣裳上極淡的酒味,煩躁死了,搡了搡頭髮,“你喝醉了,我去給你做醒酒湯。”
“不用了。”顧霆宣毫不避諱地盯着她看。
她漂亮的一雙杏眼此刻飄忽渙散,秋水般盈盈澈澈的眼神勾魂奪魄,如初春的雨露,沁人心涼。
她不飾妝容的臉蛋兒上略有驚慌的表情反而帶着誘惑,挑逗着他灼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