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一份視頻,給劉國軍發過去。”
助理微愣,然後趕忙應了下來。
這麼簡單就讓這件事結束?實在不像顧霆宣的行事作風,不過這件事也確實不適合聲張。
……
顧霆宣再次回到主臥室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了,而喬暮雨已經在那裡了。
喬暮暮睡得並不安穩,全身一直在顫抖,額頭上更是滲出細密的汗珠,喬暮雨一直不停的用小手爲她擦拭。
他坐在那裡,小小的眉頭一直皺在一起。
看到他進來,喬暮雨立刻跑了過去,小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小臉蹭到了他腿上,“爸比……”
雖然看不到,但是那濃濃的哭腔讓顧霆宣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今天喬暮暮離開之後,喬暮雨就一個人玩耍。可是到了晚餐的時間她也沒有回來,喬暮雨就給喬暮暮打電話、打不通才轉而打給顧霆宣。
他得知消息後立馬通知助理去找,才能趕得上時間救了喬暮暮。
他矮身將喬暮雨抱了起來,輕柔的擦拭着小娃兒臉上的淚水,“乖,小雨不哭。”
“可是我好擔心媽咪……”他由於淚水說的口齒不清,由於在父親身邊、情緒得到全部的宣泄,小小的身子都開始了抽搐。
“別擔心,醫生說過了,只是皮外傷而已。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什麼事了。”
“會沒事嗎?可我覺得媽咪好疼,她臉上、手上都是口子……嗚……媽咪會不會哭?”
“……”
男人的薄脣慢慢的抿成了一條直線,視線也落到了牀上的喬暮暮身上。
半晌之後,他才摸了摸喬暮雨的腦袋說道,“乖,別哭了。爸比去哄你睡覺好嗎?”
“可是我想陪着媽咪。”
“她如果知道你爲了陪她到這麼晚,她會擔心的,早點睡覺好不好?”
“可是……”
“爸比會照顧她的。”
說完,他直接抱着她走出主臥室,將他送入早已準備好的兒童房。
……
安撫好喬暮雨,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然後他纔回到主臥室。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站在牀頭,看着枕在枕頭上的女人,心底一陣抽疼,這些傷害是他帶給她的吧?明明想給她最好的一切,爲什麼反而讓她受了這麼重的傷?
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去浴室衝了個澡、穿着睡衣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只是剛剛躺下就感到她胡亂的扭動了起來,手腳更是胡亂揮舞、似乎是在驅趕什麼似的。顯然她依然在恐慌之中,男人輕手輕腳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弄傷她,然後慢慢的收攏掌心、放在心口處。
然後,另一隻手臂從她脖子下方穿過,手肘彎曲、將她摟入懷中。
陷入昏睡的喬暮暮聞到熟悉的氣息,整個人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心裡的恐懼纔沒有那麼濃重,緊繃的身體也慢慢的變軟。
並且好似尋求安全一般,整個人縮入男人懷中。
顧霆宣劍眉皺起,發誓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
這一晚過的還算安寧,只是身體和心裡達到雙重極限的喬暮暮、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身側的位置早已空了,但是怔忡之間也知道、昨晚救了她的人是他,陪着她的人也是他。
抱緊身上的被子,似乎還能聞到他的味道,讓她的精神不再緊繃,情緒也慢慢變得鬆弛。
不久之後,顧霆宣推門走了進來,看她醒來問道,“好點了嗎?”
“嗯。”
喬暮暮下意識的想點點頭,卻發現這個動作似乎牽扯的全身都痛。想想也是正常,昨天她根本是在拼命、不準備活着走出那間別墅,所以受了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慢點,”顧霆宣快步走過去,彎腰將她扶了起來,“小心點,你身上傷的不輕。我讓廚房熬了小米粥,端到臥室來喝?”
低沉的嗓音裡透着無盡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喬暮暮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淚不禁落了下來,“霆宣……”
看到她的眼淚,男人的心都擰疼了,眉頭更是死死的皺了起來,“是哪裡痛嗎?我讓醫生來給你……”
“不是,”喬暮暮搖頭說着,伸手抱住顧霆宣,“如果我早知道當年的真相,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的。我真的以爲是劉薇然替我頂罪坐牢,我實在無法在她的痛苦之下享受自己的幸福。”
雖然這句話前後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邏輯,但是顧霆宣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當年劉薇然坐牢的事情,他已經查得很清楚。本來所有人都認爲是喬暮暮殺了葉紅梅和喬雅子,可是劉薇然突然自首、說自己是兇手,喬暮暮才無罪釋放。
看來當年的事情跟他的推斷相差無幾,不過是劉薇然利用了喬暮暮的同情心,事實上她本來就是兇手。另外劉薇然的心也真的是夠狠,連自己都不放過。
他輕輕地拍了拍懷裡的女人,輕聲說道,“事情都過去了,現在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好。”
說着她又想起昨晚那些猥瑣的男人,他們陰沉的笑着、不停地像自己靠近,像野獸一樣想將自己撕碎。恍惚中記得衣服似乎已經襤褸成條,而體力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然後在那最可怕的時候,他出現了。
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輕聲說道,“昨天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昨天受到委屈。”
說話間,卻沒有像龍捲風一樣的跑了進來,看到喬暮暮坐在牀上,更是興奮的大叫,“媽咪!”
只是才一開腔,聲音裡就帶上了哭腔。
顧霆宣抱起卻沒有放到牀上,然後轉身下樓取早餐。
卻沒有心疼的看着喬暮暮臉上的傷痕,“媽咪,你還疼不疼?”
他說着想碰碰喬暮暮的臉,可是手到了半中間又停了下來,顯然是怕碰觸她的臉頰也會讓她感到疼痛。
喬暮暮握住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輕笑着說道,“我沒有那麼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