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暮呆呆的看着他,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因爲情緒太過跳躍,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面上應該是怎樣的表情。
可是聽到那句話時,她的心裡還是涌起了一層層說不出的感覺。
她剛剛準備狠下心離開他,讓自己獨自去面對應該承擔的重任,也讓他可以不再受制於人。
偏偏這時候,他的這句話讓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在瞬間崩塌。
她本能的後退了一步,“霆宣,不是這樣的……你……”
顧霆宣看到她退後的腳步,擡腳就追上前,長臂一伸將她帶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紅脣。
喬暮暮想要掙扎,可是實在是太疲憊了,而方纔那句話又讓她變得軟弱無力,只能靠在他懷裡任他予取予求。
許久之後,男人在她耳畔低聲說道,“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怎樣都好。”
她站在那裡,全身都是一種僵硬。
擡眉對上他的眼睛,她輕聲說道,“霆宣,你不覺得留我在身邊付出的代價太多了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清晨顯得格外誘惑,一字一句的情話讓人無法抵擋,“沒有,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幸福。可是……”
他靜了幾秒,墨色的眼睛眯了起來,開口問道,“你爲什麼會這麼說?爲什麼覺得跟我在一起、我付出了代價?”
她被他抱在懷裡,覺得聽到的、看到的、聞到的全部都是他,好似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了。
直到那個問題落入耳中,眩暈的大腦才清醒了過來。
將臉埋在他懷中,悶悶的說道,“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爲我,你會出車禍而失憶,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大嗎?”
他低眸看着懷裡的女人,有一種綿軟從眼底延伸到心底,“這些在我眼裡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還有你在身邊。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纔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辦三個字,說的格外的低沉沙啞,溫軟的讓人心動,卻又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味道。
她想推開面前的男人,遠離他的氣息包裹,這樣可以不受蠱惑。
可是他的手箍的很緊,將她整個人困在他懷中,沒有絲毫的退路。
“可是……我……”
男人直接打斷她,“你怎麼了?難不成你突然愛上許衍了?”
“我……”她深吸一口氣,應聲說道,“是!”
“暮暮,”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帶着緊繃的情緒,“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這些會讓你感動到愛上一個人,那麼你最愛愛上的是鄭景昊。畢竟這些年他的付出不只是擋刀如此簡單。”
“是嗎?女人是感性的,或者更容易被這樣的事情感動。何況你在這裡等了我一夜,就該知道,昨晚一整晚,我都待在病房。”
一句話成功的讓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下頜線也繃緊,但是嗓音卻依然平淡,“我知道,但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纔給了別的男人替你擋刀的機會。”
“顧霆宣,你明知道昨天我是揹着你出去找他,甚至不惜擺脫保鏢才受的傷,這些事情你不在乎嗎?”
“在乎,可是我相信你見他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一直在等你給我解釋。”
“可是我不準備解釋。”
“那就不解釋。”
“顧霆宣!”喬暮暮的怒火一下子泛了上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原則的!你不是想來說一不二嗎!”
“因爲是你,怎樣都好。”
因爲是你,怎樣都好。
淡淡靜靜的八個字,說的平和自然的好似只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偏偏這波瀾不驚的情緒讓喬暮暮的心裡狠狠地震動了起來,這個男人到底要爲她做到哪一步才肯放棄?
閉了閉眼,她偏開頭不去看他,啞着嗓子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試着跟他在一起了。”
“不可能,”男人強制性的扳回她的臉,讓她和自己對視,性感菲薄的脣吐出的字句清冷淡然,“你不會那樣做的。”
她皺眉,“你憑什麼這樣肯定?”
他回答的輕描淡寫,“因爲在你心裡愛的人是我。”
其實他說這句話完全是出於理智的判斷,數年前她的離開是因爲心裡負罪,因爲孩子的情況嫁給鄭景昊。可是思念的朝夕相處依然沒有愛上鄭景昊,最後回到他身邊,所以現在突然愛上許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喬暮暮看着他,一時間竟然無法辯駁。
“既然如此,留在我身邊就最好,我們回家。”
喬暮暮大腦很亂,被他一句句的話說的無法接話,最後甚至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他拉上車。
混亂的大腦讓她似乎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別墅。
她下車就想上另外一輛車開車離開,卻不想被男人一把扯住手腕,“小雨還沒有走,你想被他看到我們在吵架?還是你真的狠心到連他都不要了?”
小雨?她的小雨……
如果說她真的可以放棄全世界,那也是不可能放棄喬暮雨的。
她握着車把手的手終於鬆懈了下來,被顧霆宣拉着向別墅走去。
進去換好鞋,不等顧霆宣、她就快步向餐廳走起,迎面碰上了吳媽,“夫人,昨天先生沒有回來,所以那碗麪……”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看到了從玄關處走過來的顧霆宣。
這是什麼情況?
小夫妻是在一起的?可是既然在一起、爲什麼昨晚要打那個電話?
混亂之際喬暮暮已經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顧霆宣在她面前站定,“昨天晚上夫人打過電話?”
吳媽小心翼翼的看着顧霆宣面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但是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
於是她儘量婉轉的說道,“是,夫人說她昨晚不回來了,讓我給您煮碗麪,結果您也沒有回來。”
一句話讓顧霆宣的薄脣勾出絲絲縷縷的笑意,果然喬暮暮還是關心她的。
但是爲什麼她會突然去找許衍,又萌生出跟他分開的念頭,更重要的是她說的代價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