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他讓孫嘉朗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順便送他回家。
孫嘉朗不安心的說道,“雖然你的腿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醫生說你大腦裡有血塊,你不再做點詳細的檢查、或者直接祛除了再出院嗎?”
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一個地方,也是最複雜的一個地方,血塊這種問題醫生暫時也說不清楚,讓人心裡總是膈應。
顧霆宣淡淡的說道,“我想她了,想回去。”
孫嘉朗,“……”
他冷笑,“你要說哪天腦子出了問題,我就直接將頭敲傻,讓你們做一對傻瓜鴛鴦。”
“你敢。”
回去的時候正是晚餐時間,孫嘉朗直接給手下人打電話,“把喬暮暮逮回來。”
“顧夫人在和別人一起吃飯,她說吃完再回來。”
顧霆宣被他扶着坐在沙發上,“你什麼時候這麼獨斷了?”
孫嘉朗冷嗤一聲,“你喜歡溫柔的?那你就等着她跟別人吃完飯再回來。”
顧霆宣接過吳媽送上的熱茶,低頭輕輕地吹了吹,隨意問道,“跟誰一起?”
“男性。”
其實不止是個男人,還有蘇晨晨,不過顯然他並不準備提醒顧霆宣。
顧霆宣將茶杯放到茶几上,淡淡的說道,“既然桌子都掀了,飯肯定是吃不成了,你讓她回來吧。”說着他又看向孫嘉朗,“你在這裡吃飯嗎?”
“呵,”孫嘉朗涼笑一聲,“我沒興趣看你們吵架。”
當然走之前,他還是幫顧霆宣回到了臥室。
雖說當時顧霆宣傷最重的地方是腦部,但是除了主治醫生和孫嘉朗以外,所有人都以爲是腿。
顧霆宣躺在熟悉的牀鋪裡,鼻息間似乎能聞到女人特有的氣息,整個人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沒過多久喬暮暮就回來了,她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看平板的男人。
她似乎喝了酒,面色很紅,“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的視線快速的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回答,“想你了。”
不等喬暮暮回答,他就又說道,“我還吃飯,你洗了澡陪我吃飯吧。”
她靠在門板上,長髮垂落,面上透着微醉的神情,“我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顧霆宣眉頭皺起,“你去哪裡?”
喬暮暮揉着眉心,沒有看他,“喝醒酒茶,頭疼。”
吳媽看到她的模樣,就忙着去準備醒酒茶了,現在下去應該是時間正好。
男人看着她微醺的臉頰,溫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上來?”
“看會電視洗澡睡覺……”她說着又走到牀邊,低眸看着他,“差點忘記問了,顧霆宣,你是準備將我非法囚禁嗎?”
他笑着看向她,“有嗎?你不是每天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嗎?可以吃喝玩樂,有這樣的非法囚禁嗎?”
喬暮暮直接在牀邊坐了下來,手指爬梳了一下自己的長髮,嗓音慵懶,“那陳慧呢?你回來了,她沒時間看你了,好可憐。”
顧霆宣回答的很直接,“我不喜歡她。”
“我也不喜歡你了。”
“嗯。”
她皺着眉頭,“你不要讓人每天跟着我,不方便。”
“保護你。”
“保護我?”
“嗯,你也知道,我出車禍了。”
女人微愣,擡首看向他。
很快,他直接將人壓在身下,“你怎麼會有這麼兇的仇家?你不能處理了他,孫嘉朗也不行?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用了?”
顧霆宣也不在她的嘲弄,只是淡淡的說道,“是,所以只能委屈你被保鏢跟着,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媽。”
雖然聽起來很對,但是總讓人覺得這是藉口。
如果對方將他撞傷、他們卻查不出來是什麼人,以這個男人的習慣大概會直接將她關起來,而不是縱容她每天到處亂跑。
她推開身上的男人,起身往門口走,到了門口又說道,“顧霆宣,如果我決定讓鄭景昊和許衍幫我離開呢?”
鄭景昊?許衍?
男人低笑,“可以試試,不過大概沒有什麼勝的概率。”
喬暮暮沒有下樓而是去了書房,沒幾分鐘吳媽就送來了醒酒湯,還有一碗粥和一葷一素兩個菜。
吳媽低聲說道,“先生讓送過來的,都是你喜歡吃的,夫人,多事吃點吧。”
她揉了揉眉心,“他呢?”
吳媽笑了笑,“也送到臥室了,不過你不陪他吃、他有點不開心,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就是讓我把客房給你收拾好。”
“好,你去吧。”
“那吃完了讓我來收拾。”
門一關一合,書房就安靜了下來。
喬暮暮看着散發着氤氳熱氣的清粥,很久都沒有動。
每一樣都是她喜歡的,就連餐具都是她喜歡的。
即使在同一個屋檐之下,只要喬暮暮不主動出現,顧霆宣也很難見到她。
她白天大多時間都不在,晚上也是很晚纔回來。只是沒幾天,過了幾點她還沒有回來,就會被保鏢請回來。
她不去主臥室,只是知道每天走過的時候、裡面亮着燈。
顧霆宣依然很清楚她每天在外面如何的胡鬧,只不過有人看着也不可能有什麼出格的事情。
知道有一天,喬暮暮破天荒的六點鐘回了家,而顧霆宣沒有在臥室裡、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另外一側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孩子,看上去打給二十出頭、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的青澀,但是眉眼之間又有着旁人不曾經歷過的歷練沉澱。
不過也只是一眼,喬暮暮並沒有在意的就要直接上了樓。
“暮暮,過來坐。”
一直不曾主動打擾她的顧霆宣開口,一雙墨色的眼睛更是直直的看向她,沒有絲毫的閃躲。
喬暮暮微微挑眉,慢慢的走了過去,聲音散漫,“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畢竟我們之間沒有外界傳言那麼親密。”
男人也不生氣,繼續溫溫淡淡的說道,“他不是我的客人,是你的客人。”
“哦?”說着她轉而看向了坐在那裡的清秀男孩,“你找我。”
“不是他找你,是你在找他,他是方雪蘭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