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暮慢慢的向前走着,眼前的一幕幕是那般的陌生,卻又是那麼的熟悉。
每一處都不曾親眼見過,卻又都是她親自設計的,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心底激盪起的是一層層的漣漪。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那張手稿你一直留着?”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雖然我忘記了,但是看到那張手稿的時候卻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四年前我起樓盤的時候建了這座別墅、一直空着,直到再次遇到你,我才知道它跟我一樣一直在等你回來。”
說完,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墨色的深眸注視着她,“喜歡嗎?這裡作爲我們的家。”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但是真的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她還是愣住了。
畢竟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他們不經經歷了分離、他更是曾經失去過記憶,但是他還是記得要給她一個家。
喬暮暮點點頭,輕輕地笑了,“喜歡,非常喜歡。”
剛纔一路走過來,雖然動過這樣的念頭,卻還是不敢確信這樣的好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顧霆宣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在她身前單膝跪了下去。
說起來,喬景琛似乎還沒有真的跟她求過婚?這樣突然的行爲,讓她覺得自己心裡好似有一面鼓,不斷地被敲打着,讓她整個胸腔都在震動着。
“暮暮,四年前我們差點走進教堂,但是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這些年,你因爲我受了很多不該你受的委屈,你沒有想過找我、而我也沒有記起你,對不起。你一直擔心我想起來會怪你,我都知道,但是想起過去我只覺得更加心疼你。”
他的嗓音很低,語速也非常的緩慢,好似每個字都是經過反覆的思考之後才說出來的,在這裡安靜而美麗的別墅裡,又如輕盈的流水,清晰而透徹,“嫁給我,我會傾盡所有的保護你,讓你以後的人生再無波瀾。”
喬暮暮怔怔的看着他,手指尖都是發麻的感覺,想說點什麼、偏偏大腦裡又是一片的空白,“……”
顧霆宣看着呆傻了的女人,又看了眼她抱着寶寶將自己手藏起來的模樣,一聲低低的嘆息從喉間溢了出來。然後他直接伸出手,將她的左手拉過來,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慢慢的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喬暮暮看着那枚閃亮的鑽戒,設計很簡單,不過是一個經典四抓鑲鑽的戒指。非常直男的眼光,算不得多麼驚豔、卻又讓她看着心裡覺得很是歡喜。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微微的蜷了起來,對上他墨色的眼睛,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不過既然沒有摘下戒指,也就等於是答應了求婚。
靜默了半晌之後,喬暮暮突然問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擡眸看她,“嗯?”
“我們現在住的別墅不是你父母新婚的別墅嗎?你不是說你生母希望,你和自己的妻子也住在那裡嗎?”
顧霆宣握着她的手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低頭看着她臉上略顯迷惑的神色,淡淡的說道,“那是屬於他們的回憶,我們也要創造屬於我們的回憶。我想過了,將自己禁錮在過去不是一個好現象。”
喬暮暮摸了摸冰涼的鑽石,抿了抿脣說道,“你不是說過我是因爲被下了藥嗎?過段時間,我就不會再懷疑那套房子了,所以……你不用爲了我搬出來的。”
他單手插入西褲的褲袋,脣角溢出幾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說過了,我們要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回憶,那套房子已經是過去式了。”
“你真的不在意了嗎?”
她記得對於那套房子,他曾經有着很深的執念,還有幼年就離開他了的生母。
男人的脣上又牽出弧度更深的笑,“不是不在意了,只是知道她的期望是什麼。”
“是什麼?”
“希望我幸福。”男人低頭親吻她的紅脣。
她擡手圈上他的脖子,男人下一秒就反手圈住了她嫌隙的腰身,就這樣將她抱了起來,一邊在她耳邊笑,一邊抱着她繼續向裡面走去,“你在我身邊,我就是幸福的。”
“我也覺得很幸福。”
男吻了吻她的脣瓣,才喑啞的在她耳畔說道,“現在,你是我的了,我該行使新郎的權利了。”
“……”
喬暮暮楞了一下才說道,“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
“重要嗎?”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低低的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好起來,真想現在就辦了你!”
“那你放我起來。”
他低眸看着她嬌媚的好似能滴出水的臉蛋,在她耳畔輕輕地吹了吹氣,“嘖,連點小甜頭都不給我。”
“我餓了!時間不早了,都快該吃午飯了!”
“……”
“我還沒有嫁給你,你就不顧我的胃、只想着你自己了!”
“……”
她滿意的看着男人臉上勾出無奈的表情,笑嘻嘻的說道,“你做飯給我吃,我想吃你做的菜。”
顧霆宣站起身看着她,卻沒有說話。
喬暮暮紅脣湊了上去,親了親他的臉,“聽起來好浪漫的!”
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懶散的說道,“女王大人要吃,我自然只能去做了。”
她立即笑彎了眼眉,在他臉上又親了一下,“好棒!最愛你了!”
說罷她就起身想樓梯走去,走到臺階上又回頭說道,“你去做飯,我去到處參觀一下我們的新家!”
顧霆宣沒有意見,只是說道,“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晚點司機會接小雨來,並且行李也會搬過來。”
她擰眉想了想,開口說道,“現在就搬過來嗎?等到我們舉行婚禮之後再搬過來,不好嗎?”
他看了她一眼,挑眉說道,“你不是不想住在酒店了嗎?難道你要回去你覺得有鬼的地方?”
喬暮暮,“……”
雖然她已經完全知道自己是由於被下藥的緣故腦海裡纔有了那些可怕的畫面,但是讓她真的再回到那幢別墅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