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慕瑾桓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給南灣帶上了手銬。

銀色邁巴.赫車輪沾着厚厚的一層泥土,車頭被撞癟,冒着一縷一縷的青煙,車鑰匙還插在孔縫裡,車門是大開着的。

慕瑾桓顯然是剛下車,一條腿跨到臺階上,看見從別墅裡被警察帶出來的南灣後,步伐驟然停止,就維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皮鞋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滿是泥漿,黑色的襯衣上沾着油漆和灰土,向來打理矜貴妥帖的短髮此時是凌亂的。

因爲驚人的車速,車在拐彎的時候碰到了電線杆,他的額頭撞到方向盤,傷口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

他深邃的眼眸裡,倒映着南灣的影子。

水藍色的襯衣沾滿了紅色的血液,被浸成染成介於黑色和棕色之間的顏色,就連白鷗一般的手臂上也沾染了許多。

長髮凌亂不堪,溼漉漉的貼在臉頰和脖頸,臉色蒼白虛弱,就像是剛被人從冰河裡撈出來。

只有那雙眼睛,那雙溼潤明亮的眼睛,是慕瑾桓熟悉的模樣。

在跨越半座城市的這一小時三十七分鐘的時間裡,慕瑾桓的腦子裡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卻從未意料到,他心愛的姑娘,會被人銬上手銬從別墅裡帶出來。

這是他慕瑾桓承諾過要守護一生的慕太太。

那些人怎麼敢用這樣粗魯的方式對待她!

慕瑾桓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蹋在被烈火灼燒過的針板上,他似乎都能聽到心臟碎裂的聲音。

漆黑的眸子呼嘯着能席捲風暴的暗色,目光如利劍一般掃過握着南灣手臂的警察,“打開。”

只是最簡單不過的兩個字而已,卻是隱着一股能讓人瑟瑟發抖的寒意。

接受到下屬求助的眼神,領隊警察繞過前面的人,走到慕瑾桓面前,語氣恭敬但不缺該有的職責,“慕先生,這是涉及到人命的刑事案件,恐怕……”

慕瑾桓似乎根本都不在意警察在說什麼,擡手揪住警察領口,手背的青筋暴起,力氣大到如果再多用力一分就能把對方撕碎。

棱角分明的五官泛着駭人的寒氣,嗓音冷的幾乎能浸出水來,“我再說一遍,把手銬打開。”

見過無數生死抉擇命懸一線的領隊警察,竟然被這股肅殺的氣場震得好幾秒種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嫌疑人的身份比較敏感,慕家和南家如今都是青城首屈一指的家族,權勢地位可以說都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

領隊警察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說‘不可以’,這位近來聲名大噪的慕氏總裁,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擰斷他的脖子。

大腦快速運轉,短暫的思考之後,有了決斷。

給下屬使眼色,“給慕太太把手銬打開。”

站在南灣一左一右的警察得了命令,連忙照做,然後退到一旁。

身體一股大力推的往後踉蹌,脖子得了自由,領隊警察的呼吸這才順暢了些。

拳頭虛握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慕先生,最多五分鐘的時間,希望您別讓我們爲難。”

沉聲說完這句話後,領隊警察便帶着下屬走遠了幾步。

警車後方,新來的警察一臉正氣的申訴,“領隊,這不和規定吧?”

領隊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掏出一根菸點燃,“規定都是人定的,難道還要等局長打電話來吩咐嗎?”

“可是……萬一這嫌疑人跑了怎麼辦?”

領隊踹了他一腳,回頭看了看別墅門口的那兩人後,才壓低嗓音訓斥,“你眼瞎啊!那是南澤的妹妹,慕瑾桓的老婆,青城誰不認識她那張臉,能跑到哪裡去?”

……

南灣就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這個彷彿是從天而降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這是怎樣一副景象呢……

她的丈夫慕先生已經褪去了周身的戾氣,即使模樣有些狼狽,但五官依舊是奪目的,每走一步,眉宇之間的溫和便濃稠一分,那雙深邃似海的黑眸裡,只有她的倒影。

他帶着溫暖而來,而……她的身後,卻是一片刺目的鮮血。

明明就在眼前,爲什麼,像隔了一條銀河那麼遠的距離。

接連不止的眼淚讓南灣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溫熱的液體填滿了眼眶,眼前的一切都被放大的無數倍。

等到慕瑾桓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只能看得到一個恍惚的輪廓,卻依舊能辨析到,他擡手的模樣是想要抱她。

她的目光依然是看着他的,但卻往後退了一小步。

就如同一隻被獵人槍聲驚嚇到的小鹿,害怕所有的觸碰。

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慕瑾桓心臟的抽疼幾乎能讓他窒息,手臂在空氣中僵硬的一秒鐘後,很快便恢復正常,嗓音輕柔低緩,“是不是嚇壞了,嗯?”

南灣還在往後退,但是她的雙腿很僵硬,每一次都只能挪動幾釐米的距離,“……我、我有點髒。”

聲音低不可聞,像是風輕輕一吹,就會被帶走。

她微微低垂着腦袋,不再看他,眼淚順着下顎一滴一滴的滴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這一顆還沒有來得及脫離下顎,另一顆就已經形成了可滴落重量。

每一滴,都彷彿砸在慕瑾桓的心臟上。

慕瑾桓往前走了一步,不顧南灣輕微的掙扎,把人抱進懷裡,嗓音嘶啞卻溫和,“我也很髒,好像比你還要更狼狽一點。”

手臂想要收緊,想要緊緊的把她揉進身體裡,卻又害怕會弄疼她,一點力氣都不敢加重。

這若即若離飄忽感幾乎要逼瘋慕瑾桓,他的手指竟有些顫抖,不知道這是肌肉過度緊繃造成的,還是因爲……害怕。

薄脣貼在女人耳邊,綿綿密密的親吻才能讓他稍微獲取到幾分安全感,低啞的嗓音接近於呢喃,“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人敢把你怎麼樣。”

南灣是被動的接受着他的擁抱,雙手都垂在身側,想要給他迴應,想要擁抱他,但手臂剛擡起一寸就又機械般的收回。

動作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

男人身上所特有的清冽薄荷,減輕了讓她呼吸困難的血腥味,理智回到大腦,然而目光卻越來越恍惚混沌。

蒼白的脣瓣張了張,“是我。”

慕瑾桓靠她極近,但被警察抱着的九九依然在哭,即使嗓子變啞哭聲斷斷續續的,也依舊很吵鬧。

所以,慕瑾桓沒有聽清她說的話,耐心的問道,“什麼?”

南灣緩緩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餘清露死了,刀是我……”

“噓,”慕瑾桓把身體僵硬的女人從懷裡拉出來,溫熱的掌心捧起她的臉頰,低頭去吻她,“乖,不要想,誰死都跟你沒有關係,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嗯?”

他的話音很溫和,但卻帶着隱隱的顫抖。

閉着眼睛的南灣感覺到綿密的親吻落在眼眶周圍,像是要吻去她所有的眼淚。

緊繃的身體在悄無聲息之間被軟化,她把自己投進男人的懷抱,聽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聲,在這一刻,飄忽不定的靈魂都找到了依靠。

“我不想哭的……”

她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他的眼睛,像是怕他聽不清一般,又說了一遍,“我不想哭的,可是,一看到你,眼淚好像就控制不了。”

在警察來之前,她眼睜睜的看着餘清露一步步接近死亡,即使客廳裡充斥着九九的哭聲並不會顯得空曠,她依舊能感覺到,餘清露正拽着自己慢慢的往地獄裡沉。

慕瑾桓把她從地獄裡拉出來,給她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家,教會她愛,教會她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可是爲什麼,她又要回到那個看不到光可怕的地獄呢。

南灣忽然想起,當初南懷煜逼她跟慕瑾桓離婚的時候,在那輛車裡,她發過的誓。

【三個月內,如果我沒有跟慕瑾桓離婚,就讓我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夜之間失去一切,一切我所珍視的人和事。】

餘清露曾經笑着跟她說:人發誓的時候,上帝都會聽得很清楚。

看來,真是的是這樣。

“我知道,你很想我,對不起灣灣,我應該再快一點,不對,我今天應該在家裡陪你,”女人的主動靠近,讓慕瑾桓飄忽不定的恐慌消散了幾分,脣間艱難的牽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是不是累了,我們現在就回家。”

南灣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可是看着眼前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溫順的靠在他懷裡。

下屬的眼睛始終盯着那個方向,在慕瑾桓把南灣打橫抱起的那一刻,就立刻反應,給上司使眼色。

見狀,領隊警察急忙掐斷煙蒂,大步跨了過去,是阻攔的姿態,但又帶着恭敬。

警察沒有直接告訴慕瑾桓不可能讓他把人帶走,而是說,“慕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您看?”

慕瑾桓銳利的眼眸浸着蝕骨的寒意,“我如果非要帶走呢。”

警局是什麼地方,他的慕太太怎麼能被帶到警局。

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如果有人要把懷裡的人帶走,就……全部都毀滅。

對方身上的殺氣太過濃重,臉上的表情森冷的嚇人,眸裡的黑色如翻江倒海一般洶涌,似乎下一秒就會摧毀擋一切擋住他去路的人和物。

警察瞳孔收緊,前進半步,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那慕先生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身後的下屬,很快做出反應,訓練有素的掏出手槍,擺出防禦的姿態。

察覺到懷裡愛人的不安,慕瑾桓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給予輕柔的安撫。

在擡眸的瞬間,那些寒氣逼人的暗色又捲土重來,淡漠的目光掃過面前用槍指着他的警察們,削薄的脣角帶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灣灣受了傷,我要帶她去醫院,晚了耽誤時機你們付得起責任麼?”

慕太太的上衣沾滿了血,手上也有,餘清露是艾滋病患者,萬一感染到病毒,那後果……

想到這裡,慕瑾桓眸底的寒意便愈加濃烈。

“事關人命,我們只能秉公辦事,”警察毫不畏懼,面露正色,但側過首避開下屬的視線後,給了慕瑾桓一個意味不明的眼色。

藉着擦汗的動作掩飾,把嗓音壓的低低的,“慕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先讓慕太太跟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如果局裡的領導發話,我們暫時自然不會強行拘留。”

最後兩句,是暗示。

“慕桓,我沒有受傷,血不是我的,”南灣輕輕的拉了拉男人的襯衣,低聲說,“九九被嚇着了,哭了好久,你先帶他回家好不好?”

還有安歌,已經很晚了,如果她和慕桓都不在家,應該也會哭。

“說什麼胡話?”慕瑾桓訓斥的聲音也是溫和的,低頭親吻想她的脣角,卻被躲開。

他凝着女人水汪汪的眼睛,片刻後,妥協道,“我陪着你。”

南灣的視線越過男人的肩,看着被警察抱在懷裡還在不停掙扎的九九,心痛的感覺再一次喚醒她的神經,“那……”

她只來得及說出一個音節,男人的手指點上她的脣,阻止了一切她想拒絕的話。

擋在前面的警察讓到一旁,打開了其中一輛警車的車門,慕瑾桓走到車旁,頓了頓,才把懷裡的人放到警車的後座。

別墅裡發出的亮光,都被慕瑾桓擋在身後,他的五官全部隱在暗色裡,所以沒人看到他緊繃泛着白色的指關節。

輕柔的撥開粘在南灣臉頰皮膚上的髮絲,嗓音低潤溫柔,“沒事,會有人把九九送回家,大哥應該快到北岸別墅了,會在家裡等着,九九不會有事。”

領隊警察看着慕瑾桓關上警車後排的車門後,鬆了一大口氣。

把手槍別在腰間,一臉嚴肅的吩咐抱着九九的下屬,“把孩子平安送到,千萬不能馬虎。”

哎呦,警局最近怕是不得安寧了。

警車開出小區後,坐在副駕駛的警察聽到從後座傳來的嗓音,“有水麼?”

這樣的人物不能得罪。

“稍等。”

警察從儲物箱裡找到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後,遞到後排。

然後,車箱裡傳來男人低聲的哄着女人喝水的聲音,餘光掃到後視鏡,他看到這場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半倚在慕瑾桓的懷裡,後者眉宇之間是他難以想象的溫和,而前者……是一張蒼白的小臉。

在別墅門前的那十分鐘裡,警察看得很清楚,慕瑾桓的視線始終都落在南灣的身上,兒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都沒有看過一眼,更別說去抱一抱。

如果別墅裡受害人胸口處的那把匕首,確實是南灣親手扎進去的,那……

即使丈夫和哥哥能在青城隻手遮天,她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要知道,那受害者餘清露的家族,很多年前在青城也算是名門大戶,同慕家是世交,據說兩家的長輩曾經還有意結親。

那餘清露雖然回到青城不久,但警局的人對她其實都不陌生,有一段時間,各大夜場裡玩兒的最嗨的‘夜公主’就是她,即使已經過了三十,但依舊漂亮妖媚,男人們趨之若鶩,而她被‘請’到警局喝茶,也是家常便飯。

每一次替她善後的男人都不是同一個,但最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些男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曾經都追求過的南家三小姐,是娛樂新聞上的常客。

旁人想不八卦都難。

慕夫人程世蓉是出了名的重門風,如今慕家的兒媳婦跟殺人命案牽扯到一起,而且受害者還是曾經愛慕過兒子的舊相識,更何況,這件事用不了幾天就會人盡皆知。

到時候,這對受盡非議的夫妻……

似乎是感覺到什麼,男人緩緩的擡眸,警察的視線同那一道浸着寒冰的眸光猝撞在一起。

猝不及防。

警察連忙移開視線。

半分鐘後,車箱裡響起淡漠的嗓音,“毛巾。”

和剛纔要水的語調如出一轍,談不上什麼高傲不可一世,但矜貴的不容拒絕。

警察吞了口口水,俯身去翻儲物箱,抽出被幾瓶礦泉水壓在最底層的毛巾,撕掉塑料包裝袋後,遞到後排,“慕先生,這是新的沒用過。”

慕瑾桓拿過毛巾,用礦泉水浸溼後,仔細輕柔的擦拭着南灣的臉頰。

嗓音溫和低沉,“有哪裡疼嗎?告訴我。”

礦泉水是常溫的,但毛巾的質量不是很好,刮在南灣細嫩的肌膚上有些疼,但南灣依舊很溫順,只是無意識的往男人懷裡鑽。

這是夏天,她卻像是覺得冷,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

搖了搖頭,輕聲問,“你怎麼會這麼快,就趕過來?”

餘清露說,如果以前的數學老師沒有亂教的話,應該能把時間計算得很準確,即使有誤差,也在允許範圍內。

餘清露還說,等慕先生從北到南跨越這座城市趕到別墅的時候,她應該已經被警察帶上警車了,會在馬路的某一個位置完美的錯過。

她正去往地獄,而他去的是和她相反的方向。

虛軟無力的女人不停的往懷裡鑽,慕瑾桓心臟針扎一般的疼,卻不敢用力的抱她,總是害怕她身上哪裡有傷卻不說,擔心會弄疼她。

可是,他又無法控制身體對她的靠近自發做出的反應。

似是妥協般,展臂擁住她的身子,似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等到懷裡的人不再顫抖的時候,他纔開始擦拭她手上已經乾涸的血漬,牽脣笑了笑,嗓音低緩,“我聽到你在叫我,所以問哪吒借了風火輪。”

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些什麼。

聽到男人的話後,南灣怔了片刻,隨即低低的笑出聲,“那我就原諒你吧。”

南灣知道,其實自己心裡,沒有一秒鐘是怨過他的。

“慕太太,你不能這麼好哄,”慕瑾桓仔細的擦拭着女人的雙手,每擦乾淨一根手指,他眉宇之間的褶皺便舒展開一分,俊臉始終都是溫和的,“不然,以後我可能會得寸進尺。”

原諒他麼?

歸根結底,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如果他能早一點解決掉所謂的‘責任’,今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九九不會被嚇得哭到失聲,她也不會被迫坐在警車裡。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兩個字就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時間不會倒回,覆水難收。

所以,灣灣,你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原諒我。

男人的體溫透過夏日輕薄的衣料,傳到皮膚,對即將要去的地方,要面對的事情,南灣好像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可是爲什麼,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呢?

就像是要將這二十多年來的空缺補齊似的,溫熱的液體幾乎能將整個眼眶淹沒,她已經分不清臉頰上的溼潤,是淚水,還是溼毛巾擦拭過留下的水漬。

聲音哽咽,但脣角卻是帶着笑意的,“沒關係,畢竟我是這麼的漂亮,其她的歪瓜裂棗,慕先生應該不會看得上眼。”

“也對。”

“北郊的工程很糟糕麼?”

“小事,磨幾天就能解決,一會兒回家想吃什麼?我打電話讓周姨先做好。”

“好餓啊,可是又沒什麼胃口,你都不知道,三個孩子簡直太鬧騰了,我都恨不得自己多長兩雙手。”

“嗯,三個確實有點吵,那以後不生了。”

……

前後排的座位之間有隔板,但隔板上留了空的地方,這樣的遮擋可以允許一隻手的通過,就像剛纔警察往後遞礦泉水和毛巾那樣。

所以,兩人說的話,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警察都能清楚的聽到。

這似乎不是在警車裡,而是夫妻兩人下班後,同乘一輛私家車回家,在路上的時間,聊着最普通日常的話題。

最簡單,也最溫馨。

很多時候,這些看似不經意的話,在經過時間的沉釀之後,都會變成最烈的酒。

夜深人靜時,會以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一寸一寸侵蝕人的四肢百骸。

警察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抓錯了人,又或者說,半個時辰前,在別墅裡看到的犯罪現場,都只是一場幻影。

但沒有停息的警笛聲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確實是死了人,而唯一鎖定的嫌疑人,也確實只有慕太太南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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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露水之夏】139.想他,就告訴他。119.只是突然覺得,慕太太很可愛。162.餘清露問,“慕桓,你愛上她了麼?”336.【傷心童話】若有歲月可回首(五)075.這位是南醫生的男朋友嗎?095.乖,有點累,陪我休息一會兒。358.【傷心童話】哆啦A夢的時光機(一)131.他擔心太久不回去,小野貓就把他忘了。258.【露水之夏】147.清雋的眸低垂着,“他對你好嗎?”076.其實,我們之間可以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209.孩子沒有危險,只是慕太太……001.不好意思,我是準備去離婚的。289.深番:夏淺秋白320.【傷心童話】化身孤島的鯨(一)230.傭人恐慌的說,“太太,九九少爺不見了!”149.都是陪女人,有什麼資格取笑他?139.想他,就告訴他。261.【露水之夏】“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311.【傷心童話】他從懸崖邊跌落(四)139.想他,就告訴他。310【傷心童話】他從懸崖邊跌落(三)313.【傷心童話】他從懸崖邊跌落(六)342.【傷心童話】海是倒過來的天(二)366.【傷心童話】南瓜馬車(三)186.我在想你。183.隨時隨地,想親就親。363.【傷心童話】哆啦A夢的時光機(六)255.【露水之夏】350.【傷心童話】傷痛不止百日長(五)185.你就是凌晨三點睡,也只能和跟我睡在一起。338.【傷心童話】若有歲月可回首(七)114.南醫生今天過生日,怎麼,這事你不知道?100.前女友打來質問你,爲什麼始亂終棄拋棄她了?099.對不起啊,昨晚......我沒能在你身邊。136.哪個孫子敢看光我,我就讓我爸剝了他的皮。103.還沒有開始,就想着結束?117.腦補了一萬字的霸道總裁虐妻記。067.慕桓,慕桓……085.有人,來買房子?351.【傷心童話】傷痛不止百日長(六)121.這樣偉大的愛情,我理解不了。089.有人似乎是真的惱了......358.【傷心童話】哆啦A夢的時光機(一)366.【傷心童話】南瓜馬車(三)144.夫妻是一體的。028.下次見,南醫生。315【傷心童話】世界再大,我走出不你(一)348.【傷心童話】傷痛不止百日長(三)182.喜歡就得早點娶回家。340.【傷心童話】若有歲月可回首(九)148.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123.天涯海角,黃泉碧落。095.乖,有點累,陪我休息一會兒。163.餘清露在酒吧遇到的人,是南懷煜。353.【傷心童話】這一場海嘯未央(二)082.南灣,我要定了。306.【傷心童話】眼前人是心上人(五)132.三萬塊錢就想買我的命?077.我身體好不好,南醫生很關心?316.【傷心童話】世界再大,我走不出你(二)218.坐在醫院天台上的人,好像隨時都會跳下來。063.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140.那你就放下工作,回來陪我。019.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358.【傷心童話】哆啦A夢的時光機(一)290.【傷心童話】林深時見陸(一)153.如你所願。293.【傷心童話】林深時見陸(四)214.“慕、慕總,陸離的事太太知道了。”061.我沒愛過這個世界,它對我也一樣。318.【傷心童話】世界再大,我走不出你(四)352.【傷心童話】這一場海嘯未央(一)203.南灣不想看到這個男人說謊騙她的模樣。201.一對男女親密的擁抱在一起,男人是……慕瑾桓。045.知道我居心不良,還敢主動投懷送抱?258.【露水之夏】367.【傷心童話】南瓜馬車(四)002.是......問心有愧。321.【傷心童話】化身孤島的鯨(二)350.【傷心童話】傷痛不止百日長(五)285.【露水之夏】因爲心痛,所以很難忘記。336.【傷心童話】若有歲月可回首(五)189.被時光掩埋了三十年的秘密,浮出水面。050.原本以爲,會有一場良家少女寧死不從的戲看。133.婚前恐懼症?001.不好意思,我是準備去離婚的。070.美人遲暮,終究還是比不過外面的野花。270.【露水之夏】寄託所有的希望破滅,是什麼感覺?096.雖然你蠢萌的樣子還算可愛,但外人會誤會。137.如果過不下去了,分開也行。146.灣灣,我們要個孩子吧。211.嬰兒房外,站着餘清露。206.眼尾漾出個冷冽的弧度,“想勾引我?”143.一個多月大的孩子,就這麼沒了。090.在旁人眼裡,這無疑是南灣主動投懷送抱的。031.有軟肋,就不是刀槍不入。105.願長長久久,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