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於的目光直白的流連在女人隱約可見的雪色柔軟,手指在她腰部緩緩摩挲,而後湊近她耳邊,刻意壓低了嗓音,“你猜,我在想什麼?”
帶着酒精的熱氣噴灑而來,南灣只覺得心底翻滾着一陣陣噁心,眉眼冷淡,但臉上淡淡的笑意一直都是存在的。
並未答話,稍微用力,想將自己挪出去,然而後腰上的手臂驀地收緊,整個人被帶的靠他更近。
蘇正於捻起她耳邊的碎髮,慵懶散漫的把玩着,眸底流落着邪肆,“這五分鐘裡,我一直都在想入非非,從晚上能不能跟你開房,到如果你不願意,強姦會叛幾年。”
南灣擡眸,臉上的笑更加明豔,嗓音淺淺,“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她是笑着的,可她眼裡的鄙夷也是明顯至極。
蘇正於看着已經是到嘴邊的美味,雖然惱怒她此刻的態度,但還是忍住了,畢竟被別人操控人生的感覺,是不怎麼好。
做出突然想起什麼的驚訝模樣,“哦,瞧我這是什麼記性......”
將身體貼的更近,脣邊的弧度愈加上揚,“今晚過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南灣擡手,食指抵住蘇正於的額頭,將他的頭推遠。
然後不動聲色的將他扣在腰間的手臂甩開,撤了一步距離,淺笑嫣然,眼裡流轉着慵懶魅惑,“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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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亦寒抿了一口香檳後,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慕瑾桓,似笑非笑的睨着不遠處正肆意調情的今晚宴會主角,“怎麼着,要等到那姓蘇的把人帶上牀,你再去搶?”
慕瑾桓收回視線,眸色無波無瀾,慢條斯理的搖晃着手裡的酒杯,“急什麼,是這酒不好喝,還是這戲不好看?”
霍亦寒無所畏懼的聳了聳肩,“我是不着急啊,要被撬牆角的人,又不是我。”
慕瑾桓只是勾了勾脣角,並不搭話。
大廳裡的響起了鋼琴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於主角的身上,等待他們今晚的開舞。
不出所料,大家都看見蘇正於微微俯身,做出了紳士的邀請姿勢,只等南灣伸手。
可是這個時候,南灣所作出的反應,確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包括蘇正於,包括南承智。
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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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就站在華麗的燈光下,看着那人提着裙襬,穿過人羣,一步步朝他走來。
精緻的臉龐上,梨渦淺淺,脣角微微上揚,是笑着的,可他卻彷彿能從那笑容裡,看到一片荒涼。
裸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清脆利落。
隨着她的靠近,空氣裡的酒精味慢慢被那股清新淡雅的茉莉香所覆蓋,縈繞在鼻息前的,只有獨屬於她的味道。
“慕先生,請我跳支舞吧。”
她的話很輕,就像羽毛落在湖面,看不見泛起的漣漪。
卻足夠所有人聽到。
慕瑾桓將酒杯遞給霍亦寒後,微微俯身,伸出手臂,右手手心朝上,低沉的嗓音含笑而出,“榮幸至極。”
蘇正於的手還僵在空氣裡,卻看到南灣微笑着搭在男人的手心裡,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進入舞池後,另一隻手攀上了男人的肩,隨着鋼琴聲起舞。
蘇高德臉色鐵青,橫眉冷眼的怒聲質問,“南承智,你這是什麼意思?成心給我們蘇家難看是不是!”
說罷,便甩袖子準備走人。
南承智從這美好的一幕中抽離出來後,連忙追上去解釋,“誤會誤會,我的意思蘇總你還不明白嗎?”
“誤會?”蘇高德冷笑,“這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誤會可言,你也不看看你這個女兒是個什麼貨色,要不是因爲我們正於看得起她,我會答應跟南家結親?”
這樣的場合,出席的賓客身價都不低,小他一輩的慕瑾桓,卻當着所有人的面,毫無忌憚的給了一記蘇家響亮的巴掌。
最近慕氏風頭大盛,蘇家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既不能上前還了這一巴掌,又咽不下這口氣,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南氏和蘇氏在商場上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南灣嫁過去,蘇高德是承諾兩家的合作蘇氏會多讓半個點,但卻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明擺着說南家在攀附和倒貼。
既然這樣,這場商業聯姻,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而且,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更何況,和蘇氏比起來,慕氏顯然是一條更加肥美的魚。
如果南灣能嫁進慕家,對南氏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南承智聽到這樣的話,同樣也冷了臉,之前的態度完全扭轉,“蘇總這麼說話,就不怎麼合適了吧。”
不得不承認,舞池裡的一對人,一個是成熟多金的商業精英,一個是美貌數一數二的白衣天使,怎麼看怎麼合拍,在場的賓客裡,應該也找不到看起來比他們更般配的了。
蘇高德越看越生氣,氣的鬍子都豎起來了,“兩家的合作,我看還是需要再考慮考慮。”
南承智面色沉靜,臉上一點也沒有着急和慌亂的跡象,“我們是同一條水平線上的,互相依附互相得利,蘇總姿態卻擺的這麼高,當心閃了腰。”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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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高高低低的議論,似乎都快壓過優雅流淌的鋼琴聲了。
虛握在後腰上大手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進了皮膚表層。
縈繞在鼻息間的,是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酒精,讓南灣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離。
可是,她不能。
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火紅的夕陽下,校園裡的合歡開得極美,同系的學長抱着把吉他站在宿舍樓下,唱着時下流行的歌曲跟她告白,恰好被南澤撞個正着。
南澤上下打量了一圈後,就直接了當的說了三個字,“你不行。”
學長很不服氣,在被南澤的秘書強行帶離之前,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南澤看着她,含笑說着,“我的妹妹,自然是要嫁青城最好的男人。”
每一個字,都帶着只有那個年紀纔有的張揚和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