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邢言不讓年息見任何人,包括蘇年,他跟年息總是如影隨形,年息真正地成爲了一隻金絲雀。
所有來找年息的人,被轟了出去,根本連見都見不到年息。
年息不肯吃藥,薄邢言就灌着她吃。
可是年息吃完藥之後,總會覺得腦子一片混沌,耳邊的嗡嗡嗡的聲音特別的強烈,有時候,年息忽然會狂躁得想要打人,或者忽然之間抱着的CC就被她給摔了出去,惡毒得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這樣的自己。
CC好幾天,都不敢靠近她。
她感覺薄邢言不是想要幫她治病的,更像是想要將她變成精神病,藥效過了之後,年息受不了了,眸光有些祈求,“我沒有病……”
薄邢言只是瞥了一眼,上前,攬過年息,“乖!”
他說得很好,嗓音既是溫和,又有些性感的沙啞。
他拿給她吃的藥,特別難受,特別噁心。
這天,薄邢言又同往常一樣,拿藥來給她吃,她不想吃,抱着CC要走。
卻被薄邢言扯住年息的手腕,“不可以任性!”
年息看着薄邢言手中五顏六色的藥,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只知道手上有東西,重重的,便擲到薄邢言的身上。
薄邢言手上拿着年息的藥,沒有接住CC,CC摔倒地上,發出一聲尖銳的貓叫,他的臉色黑成一片,薄脣狠狠抿起。
年息臉色也倏地慘白成一片。
她看着薄邢言的臉色,廋弱的身子在空氣中瑟瑟發抖,她開始怕薄邢言,他的五官在她的面前變得猙獰,不像當初的俊逸,聲音軟了下來,像是哀求,“我不要吃!”
“我真的沒有病。”
薄邢言腳步頓了頓,眸光有些深諳,抓緊了手中的藥,往年息靠近。
一步一步靠近年息,每進一步,年息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年息一臉兩個星期都在吃薄邢言給她吃的藥,一日三餐的吃,年息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情緒也越來越低落,從開始不願意吃藥,還會反抗,到現在,只會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醒來,就在桌面上堆積木。
薄邢言喊她,她偶爾擡頭瞥一眼,也不應,又低頭,只是自顧自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他坐在年息的面前,呆呆地看着如此木訥的年息,有些怔忪。
年息在堆積木,薄邢言伸手去戳,將積木都給戳散了,年息又撿起來重新堆。
你來我往,都不說話,年息好像都不會生氣一般。
她好像,失去了語言功能……
薄邢言扯了車嘴角,挪上前,在年息的身旁,彎下腦袋,對年息的嘴脣烙下一個吻。
一個輕輕的吻。
年息本來還在堆的積木,一下子都崩塌了下來,可是下一秒,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天,薄邢言剛剛和年息出門,就看到了堵在門前的喬西洲,看到一臉呆滯的年息,喬西洲心如刀絞。
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都把年息變成什麼樣子了。
薄邢言只是抿脣,淡漠地瞥了一眼喬西洲,便準備離開。
喬西洲上千,拽住薄邢言,一拳放了上去。
薄邢言和喬西洲打了起來,他像是忽然被人撞上了槍口,對着喬西洲大打出手,像是要將他往死裡打。
年息一個人站在原地,CC從她懷裡跳了下來,往一邊走去,年息有些怔忪,垂下頭,看着CC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剛上車,上車之後,陸沉剛想開口,薄邢言便打斷陸沉,“開車!”
薄邢言又來了前些日子,年息燒冥幣的地方,蹲了下來,小雪堆的那一塊早就融了。
茫然地看着本來還堆着小雪丘的地方,眼底有些怔忪,“陸沉,我將年息給丟了,找不回來了。”
陸沉走了上來,他從來沒有見過薄邢言這個樣子,有些欲言又止,“總裁!”
薄邢言忽然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裳,“走吧!”
年息走着走着,裝上了一堵人牆,緩緩擡頭,看見是楚竹南。
楚竹南也不知道年息對他有沒有印象,只是對她笑,年息也不怕他。
沈橙安沒想到,楚竹南竟然將年息給帶了回來。
還一臉呆滯的傻樣,只是抱着一隻貓。
沈橙安親暱地上前,“年小姐?”
楚竹南只是擰着眉心似乎有些開心,他悠悠地將年息牽進了屋子裡面,“去給年息洗個澡,我要把她身上的東西全都換掉。”
沈橙安笑着,點頭,帶着年息往浴室走去,她瞥了一眼年息,有些嘲諷,年息也並不比她過的好!
楚竹南抱着CC,不停地來回撫摸CC的毛腦袋,翹着二郎腿,等年息出來。
年息整理好之後,沈橙安將她領了出來。
楚竹南上前,忽然不想讓年息這麼快好,他摸了摸年息的腦袋,賤賤地笑着,“餓麼?”
年息似乎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只是伸手,想要將自己的貓要回來。
楚竹南忽然感覺自己和年息之間的交流很有問題,看到年息伸過來的手,狡黠地將CC藏到身後。
“聽話就給你!”
看了看時間,開口讓沈橙安去準備吃的東西。
楚竹南抱着年息的貓,每走一步,年息就跟一步,彷彿擔心楚竹南會將自己的貓咪給搶了一般,他在自己的書房停了下來,坐下,年息也跟進去,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地瞪着自己的貓。
他感覺心都化成了一片,就差沒撅着屁股將貓貓給年息雙手奉上,想到年息一把自己的貓要走,他就可能跟年息淪落到零交流的狀況,他就不想將,貓貓還給年息。
楚竹南坐在椅子上,雙腿大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這裡,把貓咪還給你!”
年息蹙起了眉心,轉過身,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楚竹南一怔,“喲,還有脾氣?”
對峙了些許時間,楚竹南感覺全身不舒服,將CC放在桌面上,不知道從哪哪來的數字和橡皮筋,開始賤賤地在CC的身上動手動腳。
沒幾分鐘,CC腦袋上的貓毛被紮了好幾撮,造型屌炸天。
年息臉色有些彆扭地看着楚竹南,似乎是好奇,似乎是生氣。
她站了起來,往楚竹南這邊走來,楚竹南悠悠地擰了擰脖子,將貓給抱了起來,屌屌地離開了書房。
年息又跟上去。
剛好吃飯的時間到了,楚竹南在餐桌上坐了下來,指着旁邊的椅子,一臉大爺,“坐下!”
年息回頭看了一眼椅子,正正經經地坐下。
楚竹南又指着桌面上的飯,“吃飯!”
年息看了一眼楚竹南,又憐憫地看了一眼CC,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但是,也只是吃飯。
楚竹南有些不滿,拿起筷子,一個勁地給年息夾菜,將年息的飯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橙安站在一旁,楚竹南將貓遞到沈橙安的面前,沈橙安接過貓。
楚竹南站了起來,“不許給年息!”
說着,走進了廚房,出來之後,自己也開始吃飯。
沈橙安今天坐了紅燒魚,但是年息連碰都沒碰。
楚竹南看不過去,拿起筷子,開始挑刺,挑完了直接給年息夾去。
年息頓了頓,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
楚竹南很滿意地點頭,當他還想給年息夾魚的時候,年息忽然捧起自己的飯碗,往旁邊挪了挪。
楚竹南有些怔然,“難吃?”
年息頭都不擡,不鳥他。
結果楚竹南自己倒吃起來了。
年息看着楚竹南的筷子,狠狠地擰起了眉心,似乎也很不喜歡楚竹南碰那條魚。
當看到楚竹南快要將那條魚給消滅了一大半的時候,年息忽然站了起來,將魚移到了自己的面前,楚竹南的筷子夾到了桌面。
楚竹南嘴角翹着,看着年息。
年息拿起筷子,繼續低着頭繼續吃飯,不吃魚,也不理楚竹南。
楚竹南眼角冒出一打的黑線,好自私的年息哦,自己不吃,還不給別人吃。
年息將自己飯碗上的東西都給吃完之後,直接端起了那半條魚,來到了沈橙安的面前。
沈橙安以爲年息是留給她的,心裡有些不安,她可不要吃,這條魚裡面放到工業鹽可是最多的。
揪在她在思忖着要怎麼辦的時候,年息伸手抓起那般條魚,遞到CC的嘴邊。
眼睛泛着光,嘴角微微地翹着。
CC喵了一聲,先是舔了舔年息的手,纔開始吃。
楚竹南怔了怔,原來,他沒有貓咪重要,想,以後要討年息的歡心,估計得從這隻貓下手。
他站了起來,走到沈橙安的面前,將CC抱了過來,拿過餐巾紙,在CC的嘴巴擦了擦,坐回椅子上。
CC本來就沒吃飽,有些燥,差點抓傷了楚竹南。
年息跟着上前,一臉的起碼讓人家吃完這條魚的表情。
楚竹南偏偏不讓年息喂,看着年息,騰出一隻手,抓起一張紙巾,挑眉,“把手伸出來!”
年息坐了一個哼狀,檸過頭。
楚竹南擰眉,單手掐住CC的脖子後面的皮,拎了起來。
年息有些怔忪,將手伸了出來。
楚竹南將CC抱了回來,拿過紙巾,在年息的手心輕輕地擦拭。
“我是不是比薄邢言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