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詫異地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往發出聲音的對面看去,像是想要看到什麼一般,最後卻是妥協地點了點頭,摸索着從自己包包裡抽出了兩張最大張的超票,“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辛苦,我是騎自行車過來的。”李大門站了起來,將蘇年丟在桌面上的兩百塊錢抽走,又瞧了瞧蘇年手上還沒收起來的錢包,眼珠轉了轉,
蘇年感覺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忘記了蘇行對自己的叮囑,喊了一聲長毛,便扯着牽着長毛的*,晃了晃,“長毛,我們回家吧!”
長毛本來正軟趴趴地坐在地上,這會站了起來,嗷嗚一聲轉過身領着蘇年往餐廳樓下走去。
蘇年下樓梯的時候,那個叫李大門的男人也跟了上來,一個勁地託着蘇年的手,“蘇小姐,你別走啊,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很漂亮,我馬上帶你去瞧瞧,說不定你看到這麼漂亮的地方馬上會想着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問題。”
蘇年,“……”
“我看不見,去了也沒用!”說着,蘇年努力地想要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可是對方卻怎麼都不肯鬆手,反而變本加厲地將蘇年的拽下了樓。
“來吧來吧,我保證不會把你賣了的,咱們是媒人扯的關係,都是對對方知根知底的,我要對你做些什麼,我也跑不掉是不?”
蘇年心裡有些急了,用力將手一抽,厲聲吼着,“鬆開!”
蘇年掙開李大門後,自己的包包也掉到了地上。
李大門蹲下,想要將蘇年的包包裡面錢包的錢順走,可是長毛忽然吠叫了一聲,撲上去咬住了蘇年那個被李大門抓住的想要拉開拉鍊順錢的手。
李大門尖叫了一聲,手上本來拿着的包包一陣刺痛,隨後鬆了手,包包重新掉到地上,他本就尖銳的嗓子將餐廳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一個個看見那隻咬人的狗都後退了幾步,可是又習慣性地站在原處一邊看熱鬧,一邊叨叨。
有人問李大門,“先生你沒事吧!”可是看到這將毛都豎起來的長毛又沒敢上前。
蘇年臉色一白,感覺長毛好像咬人了,心裡急了吼了一聲,“毛毛!長毛!”
長毛正咬着李大門的手的嘴巴鬆了鬆,嗚咽一聲,跳了下來,咬住蘇年的包包,興高采烈地甩着尾巴往蘇年走起去,一臉邀功地用蘇年的包包蹭着蘇年的手。
蘇年摸了摸自己包包,發現自己的包包鏈條被拉開了,瞬間明白了,長毛跟了她這麼久都沒咬過人,今天就神了。無風不起浪,她不想理這個在自己面前使勁演戲的男人,“長毛,我們走!”
“你的狗咬了我!賠錢!”李大門想拽住蘇年的手,可是看到蘇年身邊的長毛,又後退了幾步,卻是大叫着吃痛地噝倒抽着痛氣,“大家都給我評評理,我今天是來跟她相親的,她是瞎子要帶導盲犬我理解,可是帶着狗出來也不知道要給狗套嘴套,我不過是看她的包包掉地上了幫她見一下,這隻瘋狗就撲了上來,可是這個女人竟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要走!”
大家都看着蘇年,一臉的譴責。
蘇年就是看不見也聽得見,可是她不打算理。
“先生,你報警吧,交給警察處置!”有人憤懣地開口提議。
蘇年頓下腳步,揚着嗓門道,“好啊,你報警,交給警察處置!”說着,蘇年回想了一下着自己剛纔進餐廳的時候蘇行給她介紹餐廳佈局的記憶,摸索着走到收銀處,“你好,請幫我調一下你們店的監控,有人說我的狗咬了他!”
收銀也看到李大門手受傷了,語氣不怎麼好,“小姐……我是收銀的!”
蘇年抿脣,“我的狗不會無故咬人,再說,他可是在你們店受的傷,真要賠償,你們店也有責任,正規一點的餐廳都是不允許將寵物帶進去的,你們店可以,所以你們的管理也是有問題的!”
“這……”收銀瞧了一眼李大門,這事關係到餐廳的聲譽,她做不了主,“我請示一下我們老闆!”
蘇年點頭,“謝謝!”
李大門一看這架勢,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周圍,嚷嚷了一聲,“你有種!”說着,便惱羞成怒地跑出了餐廳。
蘇年鬆了一口氣,又喊了一聲長毛。
長毛一直站在蘇年的腳邊,這回聽到蘇年的叫喚,便抖了抖身上的毛,英姿煞爽地領着蘇年往門口走去。
“小姐,您還需要……”
蘇年轉過頭,笑了笑,“你幫我看一眼就好了!”說着,蘇年繼續往,門口走去。
長毛習慣性地帶着蘇年走到公車站處等公車,熟悉的公車來之後,長毛又領着蘇年準備上車,蘇年聽到公車的聲音纔回過神來,笑笑,用力扯住*,想要將要跑上公車的長毛扯回來,無奈地道,“毛毛,我們今天不上公車!我們就在這等我哥好了!”
可是蘇年忽然感覺皮帶一輕,隨後便聽到了公車開動的聲音。
公車上,長毛已經跳上公車,看到公車最後面有個空位子,吼吼,興奮地馬上飛奔着撲了上去,要幫蘇年搶位子,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蘇年落下了,等到它回神的時候,公車已經啓動。
長毛這才主人不見了,可是又透過公車後面的玻璃看到還坐在公車站椅子上的蘇年,狗爪子不停地抓在玻璃窗上,一下一下地撓着,不停地嗚咽,然後又從位子上跳下來,三兩下跑到公車後門,不停地撓着後門,示意司機停車。
蘇年喊了幾聲長毛,沒感覺到長毛的動靜,覺得有些不對勁,馬上順着*的方向探去,只摸到半截*,臉色一白,她嚥了一口唾液,“長毛,毛毛……”
蘇年急得站了起來,沿着剛纔公車行駛的方向摸索着走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驚慌失措地喊毛毛。
蘇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手機響了起來,她纔回神,這回心裡更無措了,她將手機接了起來,“喂!”
“你去哪了!”蘇行抓狂地吼了一聲。
蘇年咬着脣,半晌纔開口,“我,我不知道!哥毛毛不見了,它上了一輛公車,*忽然被人剪斷了,我們走散了,我就去找它,我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裡!”
蘇行狠狠咒罵了一聲。
蘇年沿着盲道一直往前走,來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聽到前方有人走過去的聲音,自己也跟着走上去,蘇行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便停下了腳步,也不知道自己在馬路中央。
一輛車開過來,差點撞到蘇年,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咒罵了一聲蘇年,隨後罵罵咧咧地回到駕駛座上,暴躁地喲管理按了一下喇叭才拐彎繼續往前走。
蘇年聽道汽車鳴笛的聲音,嚇的手一抖,下意識驚慌失措地捂上耳朵,手機在這時候也掉到了地上,蘇行一聽,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大聲吼着蘇年的名字。
蘇年聽到車子走了鬆了一口氣,馬上想蹲下來撿手機,可是又一輛車開了上來,蘇年被再次再耳邊響起的喇叭聲嚇的跌坐在馬路上。
司機以爲自己撞人了,從車上下來瞧了一眼,發現蘇年和自己車子還有一米距離,咒罵了一聲神經病,同剛纔的司機一樣,回到自己車上,繞過蘇年,離開。
蘇年不敢再撿手機了,摸索着,直直地往對面跑去,愣愣地站在馬路邊上,沒有焦距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前面下方掉下手機的地方。
蘇行耳邊都是汽車行駛的聲音,而且聲音很大,急得他從餐廳跑了出來,開始問人有沒有看到蘇年。
蘇年再感覺車子已經走乾淨之後,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馬上順着鈴聲再次跑到了路中央,這回準確無誤地將手機拿了起來。
蘇年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回走,直到安全越過馬路,回到盲道上才安下心來,順着原路直直往回走。
她一邊走,一邊接着蘇行的電話,一手拄着柺杖,雙目無焦地往前走去。
“哥,我現在正往回走,但是我還沒有找到毛毛,我很擔心它!”蘇年的聲音有些焦急,一直迴盪在在馬路邊上停下來的車上翻閱文件的男人的耳中。
“你現在在哪?”蘇行的語氣極其暴躁,“長毛已經自己跑回道公車站這裡了,現在在我旁邊。”
蘇年呼了一口氣,隨後也放下心來,“我好像在餐廳門口一路左轉的盲道上,我很安全!”
“你別動,我馬上來!”
蘇年頓下了腳步,“好!”然後蘇年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像極了一座雕塑。
馬路旁邊停下來的車內,餘震嚥了一口唾液,狐疑地通過後視鏡對後面的慕祁年輕喊了一聲老闆。
慕祁年一直在低着頭翻動文件,似乎沒有看到蘇年,“開車!”
餘震點了點頭,發動引擎,嘆了一口氣繼續,隨後往前方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