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腦袋磕在桌角上。
薄邢言有些怔愣。
年息疼得腦門有些發暈,慢慢從桌面上撐了起來。
年息看向薄邢言,“對不起!我多事了!”
說着一條血流從她腦門上流下來。
年息覺得臉上癢癢的,像是毛毛蟲在爬,伸手去擦了擦,手心都是血。
薄邢言覺得轟隆一聲,看着年息,像是剛回神一樣,拿起桌面上的紙巾,就貼上年息的腦門,狠狠低咒一聲。
年息撇看着到自己的手心。
舌頭伸出,舔了舔自己乾裂的脣瓣,一臉的恍然,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可是看着看着掌心,臉色便開始發白。
好討厭血的顏色。
卻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紅,好像想起了什麼,眼淚就流了出來。
薄邢言恍然覺得心悶。
很悶,悶得他想揍人。
年息傻了一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被磕着了,其實不是很疼,甚至剛纔,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疼,就流這麼多血。
那個孩子,一定比她還疼。
薄邢言看着年息這麼哭,以爲很疼,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也很疼,一抽一抽的。
年息還在喃喃道,“對不起!”
只是瞳孔有些渙散。
薄邢言覺得年息像是對他說的,又不像。
“別哭了!”
薄邢言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無厘頭第吼了一聲,年息哭,他心裡煩,卻沒想到年息越哭越厲害。
薄邢言直接抱起年息往門口跑去。
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看打自己沒穿衣服。
又跑了回來,將年息放回沙發上,迅速套上一套衣服,抱起年息往外面跑去。
腳步踉蹌得令劉媽和林青秋有些怔然。
林青秋站了起來,看到年息腦門上的窟窿。
有些發暈。
“劉媽,我兒子是會打女人的男人嗎?”
劉媽扶住林青秋,“太太!”
林青秋狠狠嚥了一口唾液,“走,我們跟上去看看!”
薄邢言將年息丟進車裡以後,立馬踩上油門,疾馳而去。
有些日子沒飈車的薄邢言,飆起了了車。
讓司機跟在薄邢言後面,可是司機卻發現薄邢言車開的越來越快,一個勁地開口,“不行啊,太太,少爺開得實在太快了,我追不上!”
林青秋聽着心裡拔涼拔涼的,臉色很難看,“這真是不要命了嗎?”
抓着劉媽的手有些發顫。
劉媽拍着林青秋的手,“太太,少爺是專業的賽車手,專業得很,不會出事的!”
林青秋深呼吸了一口氣,使勁地對着劉媽點頭。
來到醫院,林青秋扯住薄邢言,一個勁地拍打,“你這死小子……”
可是看着急診室。
“年息怎麼樣?”
薄邢言蹙起了眉心,搖了搖頭。
林青秋矚矚地看着薄邢言,“年息怎麼會受傷?”
薄邢言捏了捏眉心,“磕着桌角了!”
“不是你打的?”
林青秋有些懷疑。
薄邢言蹙起了眉心,“不是!”
“可是是我推的!”
薄邢言緩緩開口。
林青秋一怔,剛鬆了的一口氣還沒嚥下又冒了起來,“你……”
一聲走了出來。
年息也走了出來。
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
薄邢言看着年息,對着林清秋,“媽,爲什麼我覺得年息不對勁?”
林青秋一怔,眼神有些跳躍,“能有什麼不對勁?”
薄邢言想想也是。
年息能有什麼不對?
林青秋在往年息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眉心有些蹙起。
薄邢言向年息走去,有些怔愣地站在年息的面前,年息看着薄邢言,“我沒事!”
薄邢言點了點頭。
……
晚上薄邢言一直在等年息開口爲蘇氏求情。
他總覺得,年息如果開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答應。
就算是對年息的的賠禮道歉。
可是年息沒有開口,只是一回到家裡,就拿着薄邢言換洗出來的四角褲準備洗。
這讓薄邢言感覺自己好像欠了年息的。
是他害的年息受傷。
薄邢言上前,拿過年息手上滿是泡泡的四角褲,“別洗了!等一下媽說我虐待你!”
年息一怔,“你沒有虐待我!”
薄邢言覺得有些心虛。
卻不知道這些心虛從何而來。
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時候,還沒等陸沉回報公司的情況,就打斷了陸沉,那些事先等等,我現在先跟你交代一下。
陸沉雙手貼在身前,躬了躬身子。
薄邢言民樂抿脣,“等一下蘇景承再來挽回合作項目,你就直接答應,蘇氏和薄氏的合作,繼續。”
下午的時候,年息才接到申雅的電話。
年息有些不耐煩,以爲自己沒能讓薄邢言撤回之前的決定,要來狂轟濫炸。
卻不想,電話一接通,申雅就諂媚地說了一聲謝謝。
“你不用謝我,薄邢言不肯撤回那個決定……”
“你說什麼呀,明明蘇氏和薄氏的合作今天已經正常進行了。”
年息微愣,久久沒有回神。
哦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申雅聽着嘟嘟的忙音,罵了一聲小婊砸。
年息和甫城的小敏還有些聯繫,沒想到《時代》還是倒了。
便忙活着給年息找工作,年息喜歡攝影,而且還學得不錯。
於是,便拿着年息以前的一些作品,往一個雜誌社投了簡歷,年息的攝影學得那麼好,不做攝影師很可惜,關鍵是她覺得,她應該給年息找些事情做,更想分散年息對薄邢言的注意力。
很快雜誌社那邊便給了迴應,讓她儘快來面試。
蘇年接到電話的時候,立馬給年息打了電話,“年息,你周*一趟《衣周》,我前天給《衣周》投了你的簡歷,他們對你的作品似乎印象還不錯,你去試試!”
年息有些怔,“你爲什麼想要給我找工作?”
蘇年蹙了蹙眉心,“你不想?”
年息抿了抿脣,“我擔心薄邢言不太喜歡我出去拋頭露面。”
蘇年就知道會這樣,沉默了一下。
年息一怔,似乎能感受到蘇年那邊傳來的哀怨,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
飯後,書房內,年息找了薄邢言,說了一聲謝謝。
薄邢言自然知道年息在謝什麼,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年息想,薄邢言之所以會繼續跟蘇氏合作,估計是因爲自己昨天晚上腦袋破了窟窿,心懷愧疚。
猶豫了一下,“我準備出去工作!”
薄邢言頭都沒有太,溫吞吞地邊批閱文件邊開口,“什麼工作?如果是狗仔就算了!”
年息,“不是狗仔,是攝影師!在一家雜誌社做攝影師!”
薄邢言放下文件,“什麼雜誌社?”
“《衣周》”年息說道。
薄邢言繼續拿起文件,“知道了,我今晚給你答覆!”
年息,“……!!”
這總裁的行*這麼滿嗎,連這麼簡單的答覆都要排隊給。
年息轉身出了書房,薄邢言看了一眼,拿起電話,“陸沉,給我查一下《衣周》”
“雜誌社!”
確定年息不是像上次一樣做狗仔之後,薄邢言才答應了年息。
年息能出去工作是好事。
這樣年息以後跟自己離婚,不至於跟外面的世界脫軌。
挺好的。
年息面試很順利。
主編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
不過聽說還沒結婚,年息倒是不怎麼注意這些,反正上司很好講話就對了。
第二天正式上班。
卻沒想到遇到了甫城的小敏。
小敏看見年息,“年姐姐,你怎麼在這?”
年息有些詫異,“我今天正式上班,你呢,你怎麼來江城了!”
年息還挺喜歡小敏,小敏這樣子的女孩很討人喜歡,一張包子臉下種着小巧精緻的五官,喜歡笑,傻乎乎的。
“我本來就是江城人,只是在甫城念大學,畢業的時候在甫城找着工作了,便沒有回江城,現在《時代》都倒閉了,就順理成章地回江城了!你呢年姐姐!”
小敏跟在年息的身後,嘻哈地問着。
“我也是江城的人!”
小敏一個下午已有空閒就叨叨地問着年息。
特別讓她驚訝的是,年息嫁給了薄邢言。
她當初猜得真是太對了。
想着拿出了當初在《時代》收藏的AL的照片。
遞到年息面前,“年息姐,我要簽名!”
年息結果照片,眼角有些抽搐,這是她在甫城拍的薄邢言的照片,“你怎麼還留着這些照片?”
說着遞回去給小敏。
小敏上前扯着年息的手,“年息姐,你就幫幫我嘛!”
年息經不起小敏的嚷嚷,就應了下來。
晚上,年息猶豫了挺久,還是抽出了那張照片,遞到薄邢言的面前,“給我籤個名!”
薄邢言扯過年息那張照片,瞧了挺久,臉色有些難看地將照片扔進了垃圾桶,“以後別讓我看見這些照片!”
說着站了起來,越過年息走出了書房。
薄邢言不知道年息爲什麼心安理得。
年息有些發怔地從垃圾桶撿起了那張照片,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
臉色有些泛白。
第二天去雜誌社的時候,小敏欣喜地上前,結果接到的是一張薄邢言的生活照,“簽名要不到,生活照倒是有一張,你要不要?”
小敏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
“謝謝年息姐!”
年息剛坐熱板凳,就聽說雜誌社易主了。
年息不怎麼關心這事,反正誰做老闆和她都沒有關係。
主編走出了出來,對着正在工作的大家拍了拍掌,“大家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聽我說!”
主編咳了咳嗓子,“等一下新老闆來雜誌視察,大家都給都注意一下,誰都說不準這個新來的老闆是什麼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