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話，想要殺人的應該都是女人，你能參與到的肯定是後宮爭鬥，朝堂上的紛爭你可沒那本事攙和進去。後宮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放心，以爲皇后把後宮治理得井井有條，至少那殺人害命的事情還是不會發生的。”鳳清行頓了頓，“不過那是在你進宮之前，你進宮之後會不會有這些事就不好說了。”
顧若晴狠狠地瞪了鳳清行一眼：“喂！你這個人到底會不會說話啊？你自己瞧瞧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叫做在我進宮之前沒有這些事，在我進宮之後就不好說？難道這些麻煩是我帶進宮的不成？真的是，你說的話讓人聽了就來氣，簡直太過分了好嗎？”
“不不不，我發誓我說的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鳳清行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不是有一批新人進宮了嗎？你也是新人之一。每每有新人進宮，都要亂上一陣，然後就好了。畢竟那些人不動得規矩，還有一些從宮外帶進來的壞習慣。當然，我不覺得你身上有這種壞習慣，我只是在說別人。”
鳳清行覺得自己說句話都那麼累。
首先，他要確保自己說的話能把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全都表達出來。其次，他還得確保自己說的話中並沒有含沙射影地說顧若晴。
其實他本來就沒想說顧若晴什麼壞話，不過那丫頭一直以爲從他嘴裡就說不出什麼好話，這一點他也很無奈。
他可是想疼那丫頭都來不及，當然不會數落她，或是諷刺什麼，就算有諷刺，那也只是小鬥嘴而已。可是這丫頭偏偏不願意，一點而都不禁逗。
“這還差不多。”顧若晴用手擺弄擺弄桌子上的杯子，“你剛纔說了好多話，那現在換我說啊。我想說的就是，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是有些尷尬呢。”
“嗯？”鳳清行緊張地看着顧若晴，“尷尬嗎？我怎麼不覺得？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怎麼尷尬了？”
鳳清行一邊假裝雲淡風輕地說着這些話，一邊在心裡想着自己是不是哪些細節上讓她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可按說像是顧若晴這般遲鈍的人，一時半刻應該發現不出來吧？畢竟他也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表明，都是暗示，可是一次有一次的暗示都失敗了，唉。
活了這麼大年紀，之前的十八年加起來都沒有這麼操心過，現在遇上一個女人就瘋了，他都佩服他自己。
大概以後想想，他也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可笑吧？就像是葉廷雲和徐昶當初聽他爲了追一個姑娘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果八字還是連一筆都沒下去的時候，笑得那麼熱烈。
但是如果最後結果是好的，那這一切就都很值得了。
“你看，一開始我們認識的時候，我是想利用你給自己找自由，但是我的計劃失敗了。從那以後呢，我就越看你越覺得不順眼，總覺得你就是我的剋星。我當時還在想呢，我好不容易編排，不對，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剋夫的事實名聲在外，結果卻碰到一個比我還厲
害的，直接就是我的剋星，簡直就是倒黴不已。”
鳳清行的嘴角肌肉又開始不自主地做不規則運動。
他發現自從和這丫頭聊天的時間長了，他的嘴角就一直在做運動。
有的時候比較規則，是在哈哈大笑。
有的時候非常不規則，那是肌肉抽搐。
比起肌肉抽搐，他還是更希望前者經常發生，後者就暫且擱置吧。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強大的能力。”鳳清行默默地說道。
他覺得找個機會他應該矯正一下自己在顧若晴心中的形象，就算不是什麼高大威猛，那也不該是如此邪惡的吧？
“所以才說那是我之前對你的看法。”
鳳清行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那現在你對我是什麼看法？”鳳清行真心希望她能說句好聽的話，好安穩安慰他這顆沉重的心。
“我現在就覺得你這個人雖然有着王爺的身份，聽上去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但實際上就是個瘋子。”
鳳清行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而且不僅如此，他還有一種想要把顧若晴的嘴巴給縫上的衝動。當然是縫得越緊越好，越結實越好。
“你別用那種臉對這我。”顧若晴看着鳳清行皺着眉頭，一臉陰霾的樣子，不禁身手去戳了戳他的臉，“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你這麼着急生氣做什麼？先聽我說完啊。”
鳳清行被她指尖上的觸感所吸引，愣了愣，下意識地就抓住了她的手指。
“你說。”
顧若晴被嚇了一跳，手試圖從鳳清行的大手裡掙扎出來，但是奈何力氣太小，所以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鳳清行的手乾燥且溫暖，被他握着的手指感覺也很舒服。算了，索性她也不掙扎，就由着鳳清行繼續握着好了。
“後面的話我應該和你說過吧。就是說你幫了我，我很感激，知道原來你也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知道你不會食言而肥，對你的印象有了非常明顯的提升。”
“再然後呢？”
顧若晴被鳳清行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太自在。
“你，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鬆開？”
“我覺得握着很舒服，所以並不打算鬆開。”
顧若晴紅了臉，嗔怒道：“等會兒要是有其他人過來，被看見了怎麼辦？若是被那些認識你的人看見，肯定會以爲我這個新來的宮女不老實，剛進宮沒多久就去勾引王爺。要是被那些不認識你的人看到，肯定會認爲我們兩個一個宮女一個太監拉拉扯扯的，有什麼勾當。反正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事。”
“你放心，這裡不會有人來，至少暫時不會有人。所以你繼續說，等你說完了，我就把你放開。
他剛纔在進來的時候已經囑咐了那些宮女太監，沒見他出去就不準進來，所以肯定不會有人那麼大膽子直
接闖進來的。
“那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顧若晴擔心地朝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真的沒有人才偷聽偷看，還是不放心。“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現在是不是能把我放開了啊？”
鳳清行搖頭：“不對，你還沒說完。”
顧若晴撇嘴：“你覺得我沒把話說完，那不如你來說說，我還有什麼要說？”
“既然你說我現在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那你不如就說說，提升之後你的感受吧。你說你之前不太喜歡我，有點討厭我，那現在呢？現在你喜歡我了？”
“纔沒有呢。”顧若晴先是非常着急地否定，而後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還沒有喜歡上你，但還是有點好感的。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就會直接把你推到厭惡人的名單裡去。你知道秦思思嗎？你應該認識她，就是我的同鄉，現在也進宮的那位。我對她就非常厭惡，以至於看到她的臉就想把頭扭過去。你如果也想享受一下這樣的待遇，我並不會吝嗇，可以多分給你一點。”
“這還是不必了。”不過鳳清行的手還是沒放開，“本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的，但是沒想那麼快就問。但是既然你都已經說你不討厭我，或者我可以嘗試着問一下。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的心裡都有個底。”
“什麼問題啊？有話就問唄，怎麼還拖啊拖的？”顧若晴拍了拍鳳清行的肩膀，“作爲一個男人，想說什麼就應該直接說出來，別像個女人似的。”
“那好，既然你也這麼覺得，爲了讓我在你心中不像個女人那樣婆婆媽媽，我可就直接問了。”
“說吧說吧。”顧若晴催促道。
此時此刻，顧若晴發誓她只想讓鳳清行有話快說，把話說完之後好把她的手給放開。
她絕對沒想過鳳清行後面要說什麼。
以至於等鳳清行說完接下來的話之後，她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實在是非常不妥當。
“顧若晴，我要是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你願不願意？”
顧若晴整個人就華麗地愣在了那裡，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
“你如果不願意做我的王妃，那就做我的妻子吧。或者你也可以就把我當成小太監，然後我們太監宮女來個對食也不錯。總之，你喜歡什麼樣的身份都可以，我都可以滿足你，所以我現在要問的就是，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這個人，不管身份是什麼。”
顧若晴不喜歡王宮侯爵，那他可以當個普通百姓。反正他平時也沒普通百姓沒什麼差別，只不過住的地方不太一樣，平時偶爾做一些普通百姓做不了的事。
但是這不要緊，她如果不喜歡皇宮，那就不留在皇宮，搬出去也是沒問題的。畢竟成年的王爺本來就不該繼續呆在宮裡，他已經是破例了，相信等他成親之後，也就有了足以讓他搬出去的理由。
皇兄肯定會答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