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一轟油門,摩托車在村辦公室門前七八米的範圍內兜起了圈,疾馳疾剎,橫衝直撞,塵土飛揚,那車斗就是攻擊的武器。
村民一時半會兒不敢往上衝,那粗壯漢又喊了起來,“用磚頭砸!砸死一個算一個!”果然是運籌帷幄的超強指揮官,居然知道遠程攻擊的。
“你倒是快點啊!”楚楠着急了,她被砸倒了話,三個人恐怕都跑不出去!
於根順也着急啊,心說裡面堵得緊緊的,你讓我怎麼開?要不你來開門,我去騎偏三?呃,我好像不會……
那邊已經有磚頭飛過來,楚楠開着偏三左衝右突,好在她就在人羣中,扔磚頭的人也有點畏手畏腳。於根順一個人站在門口,更多的磚頭就朝他招呼了。
捱了兩磚之後,於根順只好擡腳猛踹,一腳下去,厚重的松木門居然被他踹裂了!藉着裂縫,於根順揮拳連擊,木屑紛飛,硬是把木門擂出一個三十多公分的洞來!
這時王思平又制服了丁來福,見門上多了個洞,他也顧不上搬桌開門了,直接從洞裡探出了腦袋。
於根順拽着王思平的後脖領,一把把他薅了出來。此時正好偏三斜刺裡衝來,於根順順手把王思平扔進了車斗。楚楠原地一個漂移,偏三轟鳴着向大院門口衝去!
村民紛紛避讓,一條通道隨着偏三即開即闔。
“等等我啊!這瘋婆姨,真以爲我是打不死的啊!尼瑪,我都捱了三磚頭了!啊?四磚頭!”
又一塊磚頭飛來,於根順一拳擊去,磚頭碎裂,紅屑紛飛!圍上來的村民均是一愣——這傢伙還是人嗎?肉拳打碎木門,打碎飛來的紅磚……
衆人愣神之際,於根順咧了咧嘴,拔腿直追偏三。
咧嘴自然是因爲痛得要命。於根順的功夫還沒恢復,這個拳頭也沒有擊打硬物的鍛鍊,砸門砸磚都是不得已而爲之。但在村民眼裡,這傢伙居然笑了!皮肉抽搐,笑得很恐怖,笑得很嗜血……擋着於根順的村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就像對上了一頭狂躁的野豬。
“抓住他啊,枯桃村的人不是軟蛋!”
大喊的還是那個粗壯漢,也就是村主任丁來福的兒丁山。老被人劫持了,丁山當然是一肚怒火。再說他老還在屋裡生死未卜呢,哪能放任這些外人逃走?!
這話傳出去可是不好聽,一百多人圍着,被兩個外人囫圇着衝進衝出?事關枯桃村的名譽,村民們又轟轟烈烈地圍了過來。
就算功夫沒有恢復,於根順也沒把這些土雞瓦狗放在眼裡。不過,他和這些人並沒有深仇大恨,恰好相反,在前世裡,整個藏馬山都是總瓢把罩着的,這些人也都是他的民。總瓢把怎麼會對自己的民下狠手呢?他又不是公務員,更不是城管……
事實上,於根順只是個打醬油的,連爲什麼走這一趟都有點懵懂。
可是,如果不下狠手,村民們就不會避讓,如何衝出重圍?挨兩塊磚頭他自是不會在意,可挨兩下鐵鍬就難受了不是?
總瓢把的混戰經驗當然是很足的。混戰不是對決,功夫高下不是決定性因素。混戰中首要的是挫其銳,奪其志,喪其膽!也就是說,打不死你,也要嚇死你……
這時,丁山已經帶頭衝到了近前,雙手舉着鐵鍬惡狠狠地砍向於根順!
於根順毫不避讓,鐵拳迎擊,正打在鍬刃與鍬柄的連接處,鐵鍬應聲而折!
鐵鍬變成了棒,丁山也變成了棒……
於根順卻借勢欺近,一把薅起丁山,單手舉過頭頂,凌空旋動起來,就像轉了根棒!與此同時,於根順邁開大步,迅疾地向村民中間衝去!
村民們也棒了,於根順揮舞着丁山,村民們紛紛辟易,於根順“噌噌!”地躥出了村委大院。
這一串動作兔起鶻落,瞬息而就,但於根順追出村委大院門口時,偏三早已遠離村委大院,都快到村口了。
這才叫兔死狗烹!這才叫鳥盡弓藏!這才叫卸磨殺驢!這才叫吃飽了打廚……於根順忿忿地把丁山摜在了地上,腳不沾地一般向偏三追去。
一邊跑,於根順還一邊甩着手。打斷鐵鍬的木柄,看着英武如神,可拳頭一抽一抽的疼啊,誰痛誰知道……
轉眼間,於根順就奔出了上百米,眼見着偏三就在前面七八米處,於根順一躍而起,飛身跳上偏三,抱住了楚楠的小腰!
偏三疾馳,可比駿馬快多了,於根順豈敢馬虎,少不得雙手緊緊勒住。
其實,偏三此時早已減了速,楚楠考慮着於根順身上沒帶石,會不會出問題?如果這混蛋到底衝不出來,楚楠少不得放下王思平,殺它一個回馬槍,再次衝進村委大院,拼着受傷也要搶出於根順!
於根順跳上來的衝力,壓得偏三前輪突地往上一翹。偏三的穩定性本來就不是很好,老出事故,滄海市公安局早就淘汰不用了,平陽縣公安局也已經開始下放。楚楠找着關係,先行搶到了這一輛。
偏三猛晃,楚楠下意識地伏低身體,力壓車把。
她這一壓車把,後面又翹了起來……是偏三的後面好不好?想錯了的人自行掌嘴!
偏三一陣顛簸,於根順這時屁股還沒坐穩,也就跟着偏三一起顛。環抱着楚楠小腰的胳膊往上一滑,登時就被撐開了些……
這下抱的位置就不太對了!
於根順感到手臂上一軟,有點不太牢靠,說不得又摟緊了點。
於根順都覺得不對頭,楚楠就更覺得不對頭了!結果就是偏三晃得更厲害了,差點開到溝裡去!
楚楠下意識地一緊油門,偏三猛然加速,於根順身體自然就要往後溜。偏三速度這麼快,掉下去可是要命的,於根順就更不能放手了!
楚楠被於根順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猛一剎車,偏三又劇烈減速,於根順的身體卻藉着慣性往前猛衝,緊緊地貼到了楚楠的腰軟臀香上!
楚楠小臉赤紅,卻也做不得聲,只好咬緊牙關,努力把持着偏三開上了土路。
呃——土路凹凸不平,一路上這個顛啊!浪裡格朗,浪裡格朗……
此時,枯桃村委大院門口。
被於根順當作盾牌和武器的丁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眼前還是直冒金星——咦,我的鐵鍬呢?那個外鄉人呢?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衆多的村民也涌了出來,眼尖的幾個人還看到於根順幾乎跑出了一道虛影,再一揉眼睛,村口就什麼都沒有了。
丁來福也從那門洞裡探出腦袋,被兩個村民合力拽了出來。用的力氣大了點,兩個村民還被丁來福一通好罵。
作爲村主任,丁來福親自與入侵者進行了殊死的搏鬥,還光榮的負了點小傷,當然很有面。這時丁來福排衆而出,指着一衆村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
“混蛋小們,你們怎麼不去追?枯桃村的名頭就敗在你們這些軟蛋手裡了!想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