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就是一道魔咒,我開始寢食不安。
每夜入睡前,我都要手摸耳背,感受突突跳動的如蚯蚓一樣的氣流。
苟麻子沒回來,他的房子被我佔住。猥瑣房東自從收了我的房租後,再也不在我面前出現。奇怪的是徐源那邊也沒動靜,似乎過去根本就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讓我恍如有隔世之感。
連日與薔薇奔波在尋找物流公司開業的路上,終於在一個星期後塵埃落定,我們決定將新公司設在鹽田港。
公司設在鹽田港,還得感謝樑鬆。
樑鬆電話指揮我去找了一次夏琳,讓我把一個信封交給她。回來後梁鬆問我現在在做什麼,我便把自己要搞一個物流公司的事說了,末了隨便說了一句,現在在深圳要搞個物流公司太難,太難了。
樑鬆微笑地問了我一些事,最後讓我第二天去找他。
第二天我人還未去,他的電話已經打過來,讓我準備資料去鹽田工商部門辦理營業執照,等我把營業執照辦好出來,一筆大單已經在等着我。
鹽田港下屬的一家全國物流大公司,親自找上門來,把成都的一條專線轉讓給了我,並且不要一分錢,連想請他吃頓飯的機會也不給。
我還在驚訝爲何運氣來得這樣好,人家一語道破天機,是樑行長親自關照過來的業務,希望我能做好。
我頓時明白,從工商營業辦證到順利簽好物流合同,這一切都是樑鬆在背後安排好的。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深圳至成都的物流專線,目測該專線一年最低也能賺個幾百萬。
孟小冬沒料到會有意外的收穫,晚上慶功宴上,她當衆宣佈,要在物流公司裡給我股份。
物流公司本身就只有她和薔薇,她宣佈要給我股份,薔薇也沒異議,兩個人交頭接耳說了一會話,宣佈我在物流公司可以佔到兩成的股份。
突然而至的收穫讓我驚喜不已,我還想推脫,薔薇附在我耳邊輕聲說:“小傻瓜,給你你就拿着。”
我便笑,端起酒杯深情地說:“感謝孟總,感謝薔薇姐。”
我第一次沒把她叫“嫂子”,也沒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在她名字後刻意加上一個“姐”的稱呼,其實我這樣做,只有孟小冬纔會明白。
果然,等我從洗手間出來,孟小冬像是裝作偶遇的樣子堵在我面前,輕聲問我說:“你是把我和薔薇放在同樣的位置麼?”
我嘿嘿地笑,不做聲。
孟小冬便嘆口氣,幽怨地說:“王者,我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我必須要是你最親近的人。”
我連忙答應,如此美女,夫復何求。
一場慶功宴進行了三個小時,酒盡闌干之後,每個人都似乎醉了。
孟小冬叫來了徐小
婷和王常舉,美心也被她叫上,在深南大道上的“花好月圓”大酒店包了一間大房子,喝了兩支六斤的藍帶洋酒,外加三大罐德國黑啤。
包廂裡外兩進,裡邊的小房子居然擺着一溜的沙發和一張寬大無比的茶几,我進去的時候,孟小冬和薔薇兩個人,各佔着沙發的一頭,醉眼朦朧,霧裡看花。
徐小婷告辭要回龍華,王常舉也要隨她回去。我送他們下樓打的的時候,看到美心沒跟下來,便迴轉身去樓上找她。
美心拒絕一起去送王常舉,我輕言細語地說:“嫂子,常舉哥要走,你送送,又不會掉一塊肉。”
美心奇怪地看着我,輕聲說:“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還要我去送別人?”
我嚇了一跳,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是多麼的尷尬與不自在?要是被王常舉聽到,還不跟我拼命?
我想要去捂住她嘴巴,美心調皮地說:“你再說,我就喊。”
我只好下樓,王常舉看到我背後沒跟着美心,失望的神色悄悄蔓延在全臉。
徐小婷醉得似乎要站不住身子,王常舉扶着她,看我過來,嘆口氣說:“兄弟,難爲你啊。我看,還是早點結束罷。”
我忙着搖手說:“常舉哥,千萬別這麼想。什麼事都要爭取,不爭取,機會就會喪失啊。”
王常舉顯然也醉了,他迷離着眼睛說:“這世界上,沒有了她美心,我王常舉就會打一輩子光棍麼?”
他嘿嘿地笑起來,一隻手扶着徐小婷,一隻手摸着腦袋說:“其實,美心就不應該是屬於我的。她已經屬於我這麼些年了,現在要離開,我雖然捨不得,但也不阻止。我該知足了。”
我脫口而出道:“她不屬於你,還能屬於誰?她都是孩子的媽了,還想怎麼樣?”
“她想怎麼樣,你應該比我清楚。”
王常舉的這句話把我驚得差點要跳起來,難道他知道 我跟美心有過麼?是美心自己告訴他的,還是他猜的呢?他這句話顯然有所指,不像是信口而出啊。
我偷眼去看他,發現他也醉了,眼神明顯不對,迷茫而孤獨。
如果是美心告訴他的,那麼這個死婆娘就真的沒一點心機。這樣的事,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誰會將它主動往自己身上套呢。
剛好過來一輛的士,王常舉舉手攔停,打開車後門,將徐小婷往車裡塞。我幫着他一起把徐小婷安坐好。他再坐進副駕駛位,淡淡對我一笑說:“兄弟,謝謝你啊。我們先走。”
送走徐小婷她們,我回到包廂,看到一頭歪着的一個女人,手足無措地不知要幹什麼好。
一場慶功宴,彷彿只有我一個人沒醉。這場酒,我應該是喝得最多的一個。我記得她們每個人都與我喝過三杯,我又回敬她們每
個人三杯,算下來,六斤的酒,我一個人喝了三斤。
三斤藍帶居然沒給我帶來半點醉意,這讓我在驚駭之餘,莫名多了一絲驚喜。
過去我喝酒,一般是兩瓶啤酒的量,雖然也沒醉得如何,但卻沒現在如此的清醒。我甚至記得今晚大家推杯換盞的情形,這樣好的記憶,要是當年高考就有,老子考個北大清華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薔薇先看到了我,虛弱地一笑道:“王老闆,我渾身無力啊。”
我嘿嘿地笑,說:“先休息會,休息好了我們再走。”
話未落音,另一頭的孟小冬咳了一聲,慵懶地說:“王者,我也一樣,渾身無力,這是怎麼啦?”
我笑道:“兩位美女都喝醉了,休息吧。”
門一響,看到美心倚在門上,慵懶懶地往這邊看。孟小冬首先沉下臉來,喝道:“你怎麼還不回去?”
美心想要爭辯,被孟小冬瞪了一眼,嚇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也醉了。”我打着圓場說:“都要休息。”
“醉了嗎?”孟小冬冷冷地說:“她應該醉嗎?” Wωω_ TTKΛN_ ¢O
孟小冬的聲音不大,卻句句如鋼針一樣直扎人心。誰能聽不出來她話裡的意思呢?她美心就是個保姆,保姆能夠被主人叫到桌上吃飯,已經是開了天恩了。如果保姆得意忘形,就太不應該了。
美心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的臉色果真在孟小冬冷冷的話裡變了一片灰白。
她微微彎了身子,謙卑地說:“對不起,孟總,我先回去。”
“去吧!”孟小冬揮了揮手,眼睛看也不看她半眼。
我追了出去,在門邊攔住美心說:“嫂子,你不用現在走,先休息一下吧。”
美心孤苦地一笑說:“王者,我跟你們不同。我就是個下人。主人可以休息,我不能休息。”
我心裡一橫,沉聲說:“這裡沒有什麼主人下人,大家都一樣。”
美心淒涼地笑,扒開我攔住門框的手,緩步出門。
孟小冬喝走美心,讓我心裡老大不爽。
回到小房間裡,看到孟小冬已經睡了過去,正發出輕微的鼾聲。另一頭的薔薇卻沒睡着,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悄聲走到她身邊,正想說話,薔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還沒弄明白她要做什麼,她已經起身往外走。
我跟着她出來,她站住腳,迴轉身看着我說:“我要賞你一巴掌。”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薔薇突然抿起嘴笑了,她一把抓住我,將嘴脣遞到我耳邊悄聲說:“老實交代,爲什麼孟小冬老實叫你的名字?”
“叫我名字?”
她含笑看着我說:“是呀,她是叫着你的名字入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