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冷麪男子來這小院裡也得有好幾天了,卻不管周少爺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透露自己名字,連個姓也不說。
起初周少爺心裡還端着傲氣,畢竟在他們周家,他那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公子。
找了好些人來試探男子的底,往日手底下那些號稱噴火郎君,水底白蛟,八手羅漢的各式高人,在男子手底下全成了軟腳蝦。
沒有一人能走過一招,甚至說,對方都沒有出手,他手底下這羣蝦兵蟹便莫名其妙的就自己人打自己人打作一團,然後倒了一地。
心頭暗恨的同時,周少爺也是徹底的沒了脾氣,對方就像一塊頑石,還是特別硬的那種。
不服不行,不止是周少爺,那些本來心裡還有些嫉妒心思的人,徹底的偃旗息鼓,更是把這小院當做禁區,唯恐避之不及,再無人踏足。
既然對方如此厲害,周少爺緩過勁兒來以後,便起了拜師的心思。
長燕派進不去,若能拜此人爲師豈不更好,而且家中無人知道,看還有誰會阻攔。
想到就幹,之前就順嘴提過,他已然被拒絕了一次。
但他不甘心,也不罷休,心裡念着可能是因爲自己沒行大禮,所以這次他下定決心。
這一跪,那男子當真愣了一瞬,緊跟着便右手虛託,將周少爺從地上扶了起來,第一次認真的看着周少爺搖了搖頭道:“我不收徒。”
四個字說完,可明顯看見周少爺的臉色都變了。雖然練武的時候多,但男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知道對方怎麼說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跪都跪了就得到這麼幾個字,無論面子還是心理都過不去。
再說他住在這兒,也算是承了對方的情,他不是一個喜歡欠別人的人。
不等周少爺開口,男子便接着說道:“徒呢我是不收了,交你個一招半式倒也不妨事。”
“當真,那可太好了。”周少爺雙目一亮,興奮的說道。
“隨我進屋吧。”說着男子一低頭轉身進了木屋。
無論男子是坐臥行走都揹着這個大木匣,起先好奇的人不少,後來,後來就沒人敢好奇了。
或者說依舊好奇,卻不敢問了,自也包括周少爺在內。
“喜歡什麼?”嘴裡問着,男子伸手摸到了周少爺的小臂骨上,訝異一聲:“沒看出來,你真還有一點習武天分。”
雖然不知道從這位嘴裡說出有一點天分,是如何難得的事情,但也足以讓周少爺高興了,當即樂的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哈哈,我就說吧,我就說我不是一般人。”
看對方樂的這樣,男子不忍心說出可惜習武年紀大了點的話。
只聽周少爺又有些氣憤的道:“就這樣,我家老爺子還攔着我,不讓我進長燕派。”
“長燕派如今那幾手沽名釣譽的掌法,不學也罷。”男子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話,聽的周少爺暗自咂舌。
“啊,對了,您剛纔問什麼來着,我喜歡什麼?”
“恩,喜歡什麼兵器或者拳法還是腿法?”男子收回手來。
“您是都會嗎?”周少爺問道。
“也不算是,你到底學是不學。”
“學學學。”周少爺趕緊點頭,“兵器不太方便,就拳法好了。”說着還出了一拳,比了個架勢。
話語剛落,砰的一聲,男子一拳就打了出去,周少爺應聲而飛,撞在了牆壁上。
咳嗽兩聲,還沒來得及問話,男子下一拳就又來了,只聽空中悠悠飄過一句:“想學拳,先捱打。”
......
杜府內,謝爾冬火燒屁股的找到了杜大人住處,後者一杯茶還沒喝完,就看謝爾冬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杜大人放下手中茶杯,瞪大雙目看着對方問道。
“急事,那刺客的事情,杜大人你幫着分析分析。”說着謝爾冬便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紙張。
“這事急不來啊。”摸着下頜,看着手裡紙上記載的東西,杜大人輕聲說道。
知道這事是守備大人交代下來的,杜如疑心中便有數了,自也是十分重視,當下兩人又往牢獄而去,審審謝爾冬抓的那些嫌疑犯。
日落月升,日復一日。
六子自接了周少爺的命令之後,豈敢不盡心盡力,城中大大小小的混混頭目,還有一個個乞丐團的人都散了出去,幫他尋找一個大餅臉的漢子。
不知道名字,也沒見過真人,找起來還真是有夠困難的。不過六子不愧是此道行家老手,短短時間內被其鎖定了幾個目標。
挨個記下之後,打算先回院子裡找到周少爺交個差,讓其認認人再說。
誰知道去了周府沒找着人,回了院子之後得知周少爺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緊跟着又聽院子裡的人說,前幾天時不時的就從院子深處傳來周少爺的慘叫聲。
聽的六子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深深的望了西北角一眼,打算將那把躺椅搬的更遠些。
掰着手指頭算日子,過去八天了,徐明望着門外絲毫沒有離去跡象的守衛,長嘆了一口氣。
“咱這客棧什麼時候能再開張啊。”徐明走回來對着桌旁的劉元說道。
劉元正和徐明的兒子蟲蟲玩着翻繩的遊戲,幾日時間,兩人便混熟了,劉元發現這蟲蟲倒也挺懂事的。
這段時日他也沒閒着,獨自一人練着那落葉訣的身法,如今算是剛剛入門,離水潑不進的境界還差的遠。
“急是急不來的,再等等吧。”劉元聞言頭也不擡的說道,他估摸着只要樓上那位裴姑娘一日不被抓,這些人可能就一日不得走。
說起來這幾天以來,裴姑娘倒也是深居簡出,曾經兩天都沒見着人影,就在劉元都懷疑這姑娘怎麼着的時候,她出來要了幾個饅頭後又進去了。
“七香水煮魚,是這間客棧嗎?”
一句話驚的劉元兩人同時擡起頭來,正說着開不了張呢,想不到這就來了?
只見客棧門前站着個一身錦衣的少年,雙手還帶着個鐵護腕,顯得有些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