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的弟子???
聽到劉元這一聲略微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喊,裴蛟和秦可依兩人都愣在了當場把劉元看着。
一時間完全沒有摸清楚情況,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也知道來的太冒失了,劉元當下把昨晚上聽來的動靜,還有先前看到的畫面描述了一番。
卻原來昨晚上還沒有什麼,不過是聽到的普通談話,就客人與掌櫃的之間而已。
可就在剛剛,劉元那眼神往那兒背後一瞟,就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就在那下樓而去的壯實男子的後勁處,準確的多出了一點紋身,沒能被寬大的衣服給遮掩住。
稍微露出來了那麼一點。紋身!就是一個菩薩蠻弟子最明顯的標記。
剛聽聞的時候,裴蛟兩人還在思考會不會是外門弟子的談話被劉元聽見。
現在自然是再沒了任何的懷疑,畢竟也只有內門的那些蠻,纔有資格繡這樣的紋身。
雖然說有紋身的不一定就是菩薩蠻弟子,但這些天來,幾人可是被這玩意兒弄的緊張不已。
怎麼都不敢不信,再說那菩薩蠻內門一些蠻的紋身十分獨特,看了這麼多以後,劉元就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可以確定那人十之八九是的。
有這麼強的把握之後,也的確是時候該換個地方了。
先是裴蛟與劉元先離開,在附近和客棧觀察了一圈後,發現沒有任何別的情況,也沒人盯着這裡,這才讓秦可依下來。
幾個人在大堂,掌櫃的處成功退了房,就迅速離去。
走在長街上,裴蛟看着劉元開口小聲問道:“你是隻看見了那一個人嗎?”
“恩,是隻有那一個。”劉元點了點頭,但可不敢確定一直都只有那一個。
誰知道再過些時日,會不會又冒出來幾個。
就先前的情況來看,大概率就是追蹤秦可依的那幾個,與白蠻提珠是一起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深山裡菩薩蠻的隱居地纔出現的。
不管具體是哪一種,都對劉元三人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就在三人離開了那處客棧,走了沒多遠之後,竟然發現城中的衛隊官兵竟多了起來。
不是那種普通巡查,就是搜查!除了一般的裁縫雜貨等店鋪以外,專門挑客棧查起。
這樣大的動作下,劉元三人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變味了,必然是對方又有了新的線索纔會如此。
劉元與裴蛟相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
現在的三人就好似那變了模樣的老鼠,在郡城裡想要安穩的活下去也是不容易。
稍微一露出馬腳,那就是人人喊打喊抓的局面。
所以暫時的,就客棧劉元幾人都不敢去住了。
說不定像他們這種,一男兩女的外地人組合,已經成了每家客棧的黑單。
只要出現,立即報官的那種。
爲今之計嘛,劉元眼神閃爍,避免引人矚目,他已經將秦可依交給了裴蛟照看,與兩女商量好了見面的地點,自己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
過不多時,便再次來到了牙行,既然還有好多天,還是直接買個宅子吧!
也不是沒考慮過租,但租宅子又有諸多麻煩,少不得和這樣那樣的人打交道。
乾脆直接買吧,背後有幾家天下第一客棧給劉元賺錢,買個宅子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爲了安全起見,花的這些銀兩劉元也一點不心疼……心疼。
當宅子買好,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之後,劉元才走去了裴蛟兩人吃飯的地點,還是昨兒那家滷牛肉做的最好的店。
幾人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聽周圍食客聊着昨天那件事的後續。
那神秘男子,在打了羅大公子之後就要離開,誰知官府的反應速度也不慢,迅速就圍了上來。
還反了你了,當街行兇不說,還打的是郡守兒子,爲首之人戰戰兢兢的,咕咚嚥了口唾沫。
說什麼都要將男子拿下再說,這一片的治安是他在負責。
羅公子在他這兒出了事,要是再放跑了兇手,極有可能連飯碗都丟了。
也不二話,帶頭拔刀衝上去,就要將傷人拿下,誰知對方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就嚇的他愣在當場,一行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男子背影消失。
卻說那位羅明達羅大公子,在這兒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肯善罷甘休。
好不容易被幾個狗腿攙扶起來之後,發現那罪魁禍首竟然被放跑了?
這還得了,把個羅大公子氣的就要給那爲首之人狠狠的甩一巴掌。
“打你的是元御閣的人,公子有心在此刁難小的,不如趕緊回家和郡守大人商量,想想此事怎麼解釋纔好。”領兵的人一個側身躲開後說道。
看着羅明達的右手僵在半空,領兵男子不再多說,帶着剩下的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緩緩將手放了下來,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說着什麼:“那個,羅公子,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
“對對對,我家裡也還有點事。”
“是啊,上次老爺子才訓了我,我也得趕緊回家。”
說話間,此地便就剩下了羅明達獨自一人。
雖然他羅明達仗着背後的勢力,是囂張跋扈了一下,但元御閣幾個字意味着什麼,還是清楚的。
敢對他出手,且如此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黃級御使。
暫時的,羅明達腦子裡還不敢往四大元使身上想,畢竟那些人距離他太遠。
走在回去的路上,羅明達有些失魂落魄的,就連身邊那些人的離開也沒有在意。
大概後面的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飯吃到一半,劉元也就聽清楚了。
至於後來羅明達回到家中,又發生了什麼,便不是這些老百姓能知道的了。
由於是元御閣出的手,沒人敢找這家小店的麻煩,反而趁勢又小火了一些,生意比起往常來說,更好了幾分。
都是些,想近距離聽傳奇故事的好事者。
沒看見當日那個夥計,從左邊桌說到右邊桌,滿嘴的唾沫星子亂飛。
別提有多興奮了,就連掌櫃的也樂見其成。
“你說,那位元使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裴蛟小聲朝劉元問道,畢竟人是他認出來的。
而且以其堂堂四大元使的地位,犯不着就因爲一個紈絝得罪了自己,就弄出如此動靜,完全可以一開始就直接掏出腰牌就好。
所以‘斜眼’元使這樣做,必有其目的纔是。
嘴裡的牛肉還沒嚼完,劉元一邊鼓動着腮幫子一邊思索着,又壓了一口茶水之後纔開口悄聲回答道:“可能是爲了震懾,又或者立威吧。”
如今新皇登基,元御閣重新掌權的事情路人皆知。
不由得讓人回憶起,曾經的那段腥風血雨的時光。
但其實,很多人的態度都十分曖昧,甚至是觀望。
收拾羅明達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能元御閣正好也想震懾一下上林道的官場。
就由震懾羅明達開始,提醒其父親,沒有下狠手,讓羅明達變成殘廢,也算是給了對方面子。
的確,元御閣出手,只是小施懲戒,沒讓你殘廢,就是在給面子了。
聽了劉元的說法,裴蛟微微點頭:“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犯不着一位元使親自來此啊,他還有別的目的?”
這纔是裴蛟想問的。
她真正疑惑的是,‘斜眼’的到來,會不會對他們的事情造成什麼影響,會不會與菩薩蠻的事情有關。
準確的聽出了裴蛟的話外音,劉元不由得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中。
“總不能,他一個武功蓋世的元使大人,也覬覦蠻神訣吧?”劉元呢喃道。
不過說是這樣說,劉元心底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見到蠻主之前,又添多一道變數啊。
然而兩人在這商討關於秦可依的事情,討論的費神費力,秦可依這丫頭,卻是不管不顧,滿心對付着桌上美食,看的劉元也是苦笑不得。
此間事了,飯食都吃完了之後,劉元讓兩姑娘先去他買的宅子住下,他繼續在外面打探消息。
送走了裴蛟兩人,劉元再次朝着昨兒去過的富人街行去,王俊雅的事情若是不解決,他心裡總是不舒服。
也沒有刻意加快腳步,一路上劉元還在觀察着那些官差的動向,發現人非但沒有減少,還越來越多了起來。
辛好,劉元心裡暗呼一聲,已經及時將秦可依安頓好了。
他現在越來越確定,昨晚看到的那位菩薩蠻弟子就是與提珠一同出去,爲了追捕秦可依的。
“也來的太快了點兒吧。”劉元低聲感慨道,他沒有想到那些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順利的找到了蛛絲馬跡,從而追了上來,如此說來的話,那些人也有極大的可能,是發現了他與提珠的那片戰場。
關於這一點是很重要的,這說明他的實力很有可能會被那些人摸清楚,從而提前做好準備。
這就意味着,他心裡也需要做好準備了。
心裡正想着這些,眼看着就要走到那長街前了,劉元拐進了巷子中,這大早上的,那王俊雅應該不會還和狐朋狗友待在一起纔對吧。
走到大門前,與昨兒一樣的事情,還是那位門房上前給劉元打開的大門。
“又是你。”門房睜大了眼睛,眼神裡顯得有些不耐煩。
“對,是我,今兒你家老爺可在了?”劉元笑着開口問道。
想到昨兒老爺對自己的吩咐,門房點了點頭道:“在,還沒起呢,你進來先等等吧。”
說着門房讓開大門,將劉元迎進來之後,帶去了前院坐下。
諾大的房子裡,沒有管家不說,也沒有多少下人,倒是不像王俊雅平日裡身邊圍了一堆人的排場。
門房將劉元帶到之後,就往裡屋去通知王俊雅了,他也沒那個權力可以直接帶着劉元往裡進。
雖然昨天王俊雅有簡單的吩咐過門房,說是此人再來,他也正好在的話,就請進來吧。
說起來,今天不管劉元什麼時候來,王俊雅都必然在府中,經過了昨天的事情之後,他已經打算在府中等上一天了。
得到門房的消息之後,王俊雅迅速下牀穿衣洗臉。
簡單拾掇了一下之後,剛要走出前院去,又頓住了腳步,對着門房道:“你去,帶他去西偏方,我在那兒等着。”
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現在的王俊雅並不想被太多人看到他做了什麼。
畢竟,整個宅子內,也不止他一人,他現在更喜歡私密一些的環境。
等在偏方內落座之後,王俊雅清茶都喝了兩杯之後,才聽到門外響起的腳步聲,沒別的,就是宅子大而已。
連忙正襟危坐,聽到敲門聲後,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偏方的採光不錯,大白天的陽光從窗戶透進,王俊雅看着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十分疑惑的問道:“你是?”
要認識自己纔有鬼了,劉元也不囉嗦直接開口說道:“山南瞎子點燈。”
“嶺西聾子聽書。”王俊雅下意識的就接了上來,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不夠警惕。
連忙閉嘴不再多說,眼神細細的打量着劉元又問道:“帶東西來了嗎?”
也怪不得他不夠警惕,實在是他那些窮困潦倒的日子裡,等這句暗號等太久了。
這就是西嶺夏家與他接頭的暗號!
聞言,劉元略一思索,從懷裡掏出一個月牙的墜子,上繫着紅繩,在眼前晃悠了幾下說道:“看看,可對。”
當下也顧不得捏拿什麼派頭,裝什麼城府了,畢竟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裝也是不倫不類。
當下直接走上前去,從劉元手裡接過墜子足足看了小一會兒功夫,才還了回去。
跟着讓劉元坐下,自己坐在了劉元對面,遲遲也不曾開口。
現在他王俊雅的身份特殊了,他心裡在思考着,到底還需不需要和西嶺夏家接觸。
他不說話,劉元也不急,畢竟急就把主動權交到了別人手中。
不過很快他心裡就有了答案,只見王俊雅笑看着劉元說道:“主家需要小的做些什麼?”
沒答應,沒拒絕,與從前那個肝腦塗地的王俊雅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