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然沒有驚慌,一雙美目低垂了下來,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很顯然,林微微看到的不過只是冰川一角,她的身體現在絕對可以用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來形容。
而且最痛的絕對不是皮膚表面那些能看到的痕跡,從她早上醒來到現在,褪間一直灼燒針扎一般的痛苦更是讓她苦不堪言。
不是說男女承歡是一件很舒服很美妙的事情嗎?可她爲什麼只有痛苦?
她搖了搖頭:“昨晚我喝醉了,路明川說是我拉着他不讓他走的,他自己也喝了酒,失控了,就變成這樣了。她說得合情合理,是吧?”說着,林微然自嘲地笑了起來,笑到最後,盡是失落,還有就只剩下苦澀。
“真的?”林微微有些不信。
“我不記得了。”
“那還不是聽他的一面之詞?”林微微依舊錶示不信。
“我也拿不準。微微,他說會負責,如果他娶我,我要嫁給他嗎?”林微然蹙眉問道。
“要我怎麼回答你?畢竟嫁給他的人是你,你願意就嫁,覺得委屈就撤,只是讓他白白佔了便宜!”林微微爲林微然不值。
“也不算,昨晚應該也是他的破身夜……”
路明川在林文堂的書房裡面待了很久纔出來,路過林微然的書房時,看到她正坐在書桌前,望着桌上的一雙舞鞋發呆,目光一沉,走了進去。
走近林微然的身後,剛好看到她手邊的賀卡,那上面最後的署名是——楚狄。
顯然,林微然很喜歡這雙舞鞋,一直盯着它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路明川站在她身後十分鐘甚至更久,她都沒有覺察,陷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想他了?”路明川發聲,打破了一室寧靜。
林微然回神,並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淡淡地擡眸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回去了?”
路明川轉身靠在她的書桌上,頎長的腿微微曲着,面對着她道:“對着他給你的禮物睹物思人,見到我這個活人就往出趕,林微然,你還能不能再明顯一點?”
林微然別開了臉,懶得跟他爭辯。
然而,她越是如此,越是激起路明川的執意一般,他俯身,捏住了林微然的下頜,眸子微微染上了幾分笑意:“不喜歡我了?嗯?”
“昨晚真的是我主動的?”林微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另外的事。
路明川頓了頓,繼而輕撫着她的臉龐:“是啊,你拉着我沒完沒了的說話,後來主動親我,衣服也不好好穿着……”
“停!”林微然根本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勇氣,很快叫停,“路明川,你走吧,我爸爸那裡我會想辦法做他的工作,畢竟給田夢雅提供商機讓她最終選擇了離開,我有部分責任,你報復我,我承受,但是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
“如果我不同意呢?”路明川挑眉問道。
“你還想怎樣?”林微然有些氣急敗壞,她真的跟他周旋得有些累了。
路明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摸了摸她的頭:“還是昨晚可愛。”
“路明川!別告訴我你在回味昨晚發生的事!我現在什麼記憶都沒有,你大可以隨便胡說八道。”林微然又羞又惱。
“至少首先說話的樣子不招人討厭。”路明川不以爲然地道。
“那也不能構成你留下來的動機。”
“我求我,我心軟了,就留下來如你所願。”路明川勾脣,怎麼不是這樣了?昨晚的一切他至今歷歷在目。
“我是不是還主動脫掉了你的衣服?主動毀了你的清白?”林微然嘲諷地道。
“想起來了?”
“你滾!你討厭死了!”林微然氣得想跺腳,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腔滑調了?
說他油腔滑調,他卻又不會嬉皮笑臉,看起來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卻讓她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至少,你還算滿意,懂得饜足,如果不是你再三求我,還可以更久一點。”
“路明川,我叫你閉嘴你聽到了沒?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好嗎?昨晚的事,你忘了吧,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林微然羞赧的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昨晚都做了些什麼?怎麼讓路明川說得她好像禽獸不如一般?
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胳膊:“撩了我,讓我當什麼都沒發生?”
“你放開我,好痛!”林微然本來身上就有傷痕,被他這麼用力地握住,讓她更痛了。
“難道你不知道,要麼不沾,要麼戒不掉?你給我開了個頭,後面就不管了?嗯?”路明川緊盯着眼前女人驚慌的眸子,手上的力道稍稍放鬆了一些,剛好給了她可乘之機把胳膊抽了出去。
“你還想怎樣?你自己看看你昨晚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看!”說着,林微然把袖子往上拉,兩條手臂上全都是路明川留下的淤青。
早上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明顯,現在開始擴散了,看起來深了許多,也猙獰了許多,光看這些痕跡,就讓人覺得他像個混蛋。
“是我不好,沒經驗,大概是用力過猛了,下次我會酌情放鬆點。”路明川替她把袖子放了下來,順勢將她橫抱了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林微然的腦袋嗡嗡直響,他剛剛說什麼?下次?他還想有下次?還一回生二回熟?
“你放我下來,我沒事,這些青幾天就好了,用不着去醫院。”林微然倔強地掙扎着,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懷抱,跳了下來。
路明川拉住了她,將她攬在懷裡:“不去醫院,我讓我們家的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跟我回去。”
“不!”林微然連忙拒絕,“我爸不會同意。”
“林叔叔已經同意了。”路明川淡淡地道,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順勢把她帶離林家,塞進車裡,“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坐進車裡,林微然覺得頭一個勁兒的發暈,她爸爸怎麼會同意路明川帶她回家呢?難道他已經妥協了?遂了路明川的意?難道只是爲了負責嗎?她不需要!
帶着一路的疑問,林微然被路明川強行帶回了家,不多時,醫生就來了。路明川家的醫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醫生,據說全科精通,經過路明川的吩咐叮囑,這醫生十分認真地爲林微然仔細檢查了一番,還陪她聊了一會兒,才從臥室走出來。
“路少,敢爲這位是路家未來的少夫人麼?”醫生小心問道。
“是!李醫生有話可以直說!”路明川斬釘截鐵地答道。
李醫生有些愕然,欲言又止地道:“林小姐身上的傷都是被男人施暴留下的,女人永遠都是弱勢羣體,路少您就算嫌棄也千萬不要刺激林小姐,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她現在的神經應該處於陰影和敏感狀態,經不住一點兒刺激。”
“被男人施暴?”路明川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那臉色看起來就像是馬上就要下大雨一樣,烏雲密佈的。
李醫生嘆了口氣:“像林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路少一定要保護好她,我剛剛已經給她做了簡單的心理疏導,路少還是觀察一下林小姐的精神狀態,必要時,還是要請專業的心理醫生爲好。”
“好,我明白了。”
送走了李醫生,路明川黑着臉坐在客廳裡,開着電視不停地換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大好。
他昨天真的很用力麼?怎麼做個艾他就成強女干犯了?他特麼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林微然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懷裡捧着一大堆藥膏:“喏,都是你們家的醫生給外開的外用藥。”
說着,林微然把這一堆的藥全都丟到了茶几上,北京攤一樣的攤在沙發上,目光隨着路明川變換的臺一眨一眨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路明川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突然看到一個形象很怪異的藥瓶,便拿了起來。林微然回神之際,看到這一幕,連忙起身朝路明川撲了過去,從他手裡搶開了藥瓶。
路明川長手長腳,動作又靈活,林微然哪裡是他的對手?搶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搶回來,最終不知怎麼的自己整個人還趟進了他的懷裡,直接被男人用長臂給禁錮住了,乾脆把藥瓶拿到眼前認真地看起了上面的說明。
“女人的東西,你亂看什麼?快還給我!”林微然不服氣地繼續去搶他手裡的藥瓶。
“那裡也受傷了?”路明川蹙眉。
聽到這句話,原本鬥志昂揚的林微然頓時萎靡了起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得好像熟透地小蘋果一樣。
這種事,他居然問得這麼直接……
“醫生怎麼說?”路明川蹙眉追問。
“你好煩!”林微然閃躲這他炙熱的目光,一夕之間,她忽然就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男人了。
“如果你今晚想好好休息養傷的話。”路明川意有所指。
林微然怒瞪着他,乾脆豁出去了一樣,氣急敗壞地道:“你們家的醫生說我是被折磨的時間太久了,使得斯處的軟組織破潰,要用這個藥膏消炎止痛!路明川,你究竟有多恨我?昨晚到底折磨了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