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微微竟然哭了,早已料到最近自己有些過分的洛遲衡頓時就亂了方寸,畢竟這件事情是他不好。
洛遲衡連忙將她圈在懷裡,一邊安撫她,一邊道:“寶貝,別哭,我錯了寶貝!”
“是我錯了,我只想聽你說實話,不想你騙我,哪怕是……”林微微說着,眼淚流得更加洶涌了。
洛遲衡一邊替她擦着眼淚,一邊道:“不是!沒有的事!微微,你別多想,是明川那邊有事,之所以瞞着你,是明川的意思。”
“好,既然是路明川的事,那你帶我一起去!”林微微是鐵了心了今晚要跟着去一看究竟。
“微微,別鬧!”洛遲衡蹙眉,有些爲難。
“遲衡,你把我當外人?”林微微蹙眉。
“不是,微微……”
“如果未婚妻的力度不夠,你家寶寶的準媽媽呢?”林微微突然勾脣,望着洛遲衡眼底那猝不及防的驚愕,笑容漸漸漾開,“恭喜你,洛先生,你要當爸爸了!”
直覺告訴林微微,路明川那邊一定是出事了,本來林微微準備等到婚禮那天再告訴洛遲衡的,可是眼下,她想有必要講出來了。
“什……什麼時候的事?”洛遲衡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立刻將她擁在懷裡,“怪不得……寶貝,你該早告訴我的。”
“現在夠資格了嗎?”林微微再次問道。
“什麼夠不夠資格,你若一定要去……就先答應我,無論看到什麼,都必須跟在我身邊,更要注意保護好自己,聽到了嗎?”洛遲衡有些無奈地道:“其實,我現在才更加不該帶你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
林微微不明白洛遲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終於鬆了口實屬不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她立刻換了一身保暖的衣服跟他一起出發。
車子開了很久,幾乎要開出雲城了,車子一直開到了遠郊的地方,拐進了一座大型犬訓練基地,停在了一個倉庫跟前。
林微微跟着洛遲衡下了車,四處響起了兇猛犬種的吠叫聲,嚇得林微微一個勁兒的往洛遲衡懷裡鑽。
“從現在開始,不許放開我的手,聽到了沒?”洛遲衡緊緊握住她的手,帶着她一起走了進去。
倉庫裡面的光線很暗,對方的貨物七零八落,偶爾會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讓林微微有些怕,握着洛遲衡的手越來越緊。
見此情況,洛遲衡乾脆把她摟在懷裡,一路往裡面走去,直到最深處,一堆木箱下坐着兩個氣喘吁吁的人,見到洛遲衡來了,立刻起身道:“洛總,您可算來了,路總今天情況比昨天還差,您是不是考慮一個班再增加些人手?我們四個真的很吃力。”
“我會考慮。”洛遲衡嚴肅地道,“他的傷好些了嗎?”
“您自己看吧……”
於是,洛遲衡擁着林微微繞過箱子走了進去,只見地上牆上木箱上到處是血跡,在倉庫的最角落的陰暗處躺着一個人,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手銬和腳鐐鎖着,鏈接着可能是栓大型犬的鎖鏈,無論是手還是腳,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樣子,幾乎看不到原有的膚色。
“那就是……路明川?”林微微幾乎不敢相信。
洛遲衡沒有回答林微微的問題,似乎已經心疼地說不出話來了,倒是站在一邊的保鏢說:“路總又發狂了,我們四個人輪流提路總打鎮定針,廢掉了十幾個針頭,終於給他打進去了,使他才安靜了下來,睡了有一會兒了。”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林微微有些哽咽。
“唉……有將近一個月了,身上全都是傷……”保鏢看到洛遲衡看他的眼神,後面的話不敢再多嘴。
“既然明川睡了,我們就回去吧!”洛遲衡擔心林微微有着身孕,害怕一會兒路明川醒來嚇到她。
然而,就在這時,路明川突然從夢中驚醒,林微微眼睜睜看着路明川眼底的目光由恍惚漸漸變得兇狠了起來,朝洛遲衡吼道:“誰特麼的讓你帶她來的?滾,滾出去!”說着,路明川拖着鎖鏈朝這邊走過來,眼底全是兇光。
洛遲衡瞪了他一眼,帶着林微微後退:“你不是想見林微然麼?我今天突然想背信棄義成全你一下,你還不領情?”
“誰特麼讓你多事?滾!”說着,鎖鏈已經到了大限,路明川無法再前進,便開始扯動鎖鏈,像一隻發了瘋的怪物一樣,哪裡還有平日裡一分冷漠?
林微微捂着嘴,望着眼前的路明川,想必他身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都是他自己在折磨自己。
“都愣着幹嘛?上啊!”洛遲衡對旁邊傻站着的四個保鏢道。
於是,他們一擁而上,跟路明川周旋了起來。
“遲衡,路明川這樣的情況你怎麼不找陳冰醫生幫忙?她也束手無策嗎?”林微微焦急地問道。
“陳冰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還是沒法控制,現在你看到的,是明川自己的選擇,他不去見微然,也不許路湛胡作非爲,就把自己鎖在這裡。陳冰說,他這種情況最後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將自己折磨致死,除非……”
“除非怎樣?”林微微焦急地道。
“除非有人能替他解開心結。”洛遲衡無奈地道。
“是我姐嗎?”林微微冰雪聰明,怎會不懂?
洛遲衡沒有說什麼,倒是路明川朝這邊吼道:“你們少管閒事,都滾,都特麼滾!老子是死是活,關你們什麼事?都給我滾!”
“難道你不想見我姐嗎?”林微微含淚問道,“林微然,你不想她嗎?”
聽到林微然的名字,路明川突然安靜了下來,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柔和,可是不到半響的功夫,緊接着他突然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緩緩地倒下:“我想見她,我想見!”
林微微望着曾經那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時此刻蜷縮在地上的樣子,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躲在洛遲衡的懷裡哭了起來。
“別難過,微微,我帶你回去。”說着,洛遲衡示意那幾個保鏢,“給他打針。”
聽到“打針”這兩個字,林微微立刻回過神來,連忙道:“不要!不要再給他打針了!沒用的!我有辦法,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說着,林微微顫抖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微然的電話,因爲已經清晨十分,林微然醒的早,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微微,怎麼這麼早?”
空曠的倉庫裡,只回蕩着林微然的聲音,很親切,很動人。
“微微?打錯電話了嗎?”大概是沒有人應她,林微然再次問道。
“姐,有個人想見你,他想你想得發瘋了,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見見你嗎?”
“林微微,誰讓你給她打電話的?把電話掛了,聽到沒?”路明川從剛剛的愣神中突然回過神來,朝林微微吼道。
他伸手去搶林微微的手機,可是鎖鏈長度有限,扯住了他,他再努力掙脫,手腕處破潰的傷口順着鎖鏈一滴一滴地望下淌着血。
林微微忍不住流淚,哭着對林微然說道:“姐,算我求你,你來看看他吧!他不敢去見你,只有你來看他了,他需要你的幫助。”
洛遲衡連忙將林微微擁緊,拿過她手中的手機,對一直在對面沉默的林微然道:“來不來你自己選,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來就發個信息過來,我派車過去接你。十分鐘之後,默認你放棄他,他是生是死,這輩子都與你無關。”
說完了這番話,洛遲衡便掛斷了電話,再不給林微然任何講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