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浴室出來，就撥通了唐軼的電話。
唐軼的溫柔鄉再次被打斷，狂躁地抓着頭髮，“哥，您老又有什麼吩咐？”
歐聿夜把他的擔心說了，唐軼皺了皺眉，“藥力是外在的，其實意志力如果強大的話是可以壓制住的，不過這種藥力憋着不發出來很傷身的啊。哥，都這會兒了，你就別顧忌着你的‘貞操’了好麼？上吧。”
“滾。”
“真的，哥，你沒戀愛經歷，這種事兒就得男的主動，嫂子那叫矜持，你如果還有一直這麼繃着，那就叫矯情了……”
“掛了。”
歐聿夜將手機順手扔到了牀上，看着時間，處理了一下公司的文件。
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那個女人不知道出來了沒有……
他把小玉叫來，說：“你去那邊看看少夫人需要什麼不需要。”
“是。”
他回到起居室，將電腦關掉，扯了扯領口就進了浴室。
站在淋浴蓬蓬頭下，歐聿夜閉着眼睛，腦海裡的那張面孔卻一直都揮散不去，濃墨重彩勾勒的越來越濃烈。
爲什麼會一直想起這個女人？
是因爲她的隱忍，還是因爲……
“哐當”一聲。
緊接着就傳來了拍打門的聲音。
“少主！”
歐聿夜神色一凜，擡手關掉噴頭，順手撈了一件浴袍披上，拉開門，就是小玉驚慌失措的臉。
“少主，不好了！少夫人房間裡面……那裡面……”
小玉好像是被嚇到了，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歐聿夜一把推開小玉，走到慕筱夏的房間，腳步啪嗒一聲，地面上全都是淋漓的積水。
水流是從浴室下面溢出來的。
小玉說：“門打不開，也叫不應……少夫人她不會……”
“在外面等着！”
歐聿夜向後退了一步，擡腿猛地一踹，浴室的門嘭的一聲被踹開，反彈到牆面上，上面的磨砂玻璃出現了幾道淺顯的裂痕。
看起來了無生機的慕筱夏坐在浴缸裡，長髮好像是海藻一樣飄浮在水面上，浴缸裡的水已經滿了，溢出來，滴滴答答地匯聚成水流。
歐聿夜一下子衝過去，一把將裡面溼淋淋的慕筱夏給拎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厲害，觸手彷彿是冰塊一樣冰冷。
“慕筱夏，你是寧可泡冷水澡，也不願意讓我碰你？”
慕筱夏的皮膚冰冷刺骨，已經沒有力氣了，就連掀起眼簾看歐聿夜都覺得累。
小玉看着少夫人這樣憔悴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開口：“少主，用不用……”
“滾出去。”
就在小玉的身影從落地鏡中消失的那一瞬間，歐聿夜擡手就將慕筱夏身上溼噠噠的裙子給扯了下來。
衣裙剝落，一具光潔白皙的身體展現在眼前。
歐聿夜喉頭微緊，一下子扛起慕筱夏就將她摔在柔軟的大牀上，慕筱夏只覺得後背很痛，渾身的骨頭架子都彷彿被摔散了，卻連翻身的
力氣都沒有，身上已經重重的壓上了一個男人的軀體。
慕筱夏覺得胸口憋悶，抵着歐聿夜的胸膛，默默的推了推，“歐聿夜，別鬧了。”
歐聿夜：“……”
他現在的行爲，在她看來，是在胡鬧？
歐聿夜手指掐着慕筱夏的下巴，迫使她擡頭向她看過來，“慕筱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個男人？”
“呃……”
慕筱夏搖頭的力氣都沒了，一雙大眼睛顯得有點呆萌。
這種表情，在歐聿夜的眼中就是在乾草上灼燒了一團烈火，蓬勃地燃燒起來。
“唔……”
下一秒，慕筱夏所有的呼吸就都被掠奪了。
吻攻城略地，慕筱夏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某一處被冷水壓下去的星星點點火苗又復燃了，被溫熱大掌接觸到的皮膚有點特別的感覺。
歐聿夜吻的情難自禁，而就在這時，卻發現……
“慕筱夏？”
慕筱夏閉着眼睛，歪着頭，一動不動。
歐聿夜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在她的臉上拍了兩下，還是沒反應。
敢情這是被親暈了？
歐聿夜低聲罵了一句，看了看這個暈睡過去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狂躁的火給壓抑下去，轉身就進了浴室。
……
慕筱夏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剛剛大學新生入校，烈日炎炎下，整齊排列的少男少女們穿着長衣長褲的迷彩服站軍姿。
汗水浸透了軍訓服，等到教官一聲令下說可以休息，她一下子就癱到在地上了。
時安安杵了杵慕筱夏的肋骨，“喂，蕭學長又來了給你送水了。”
她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哪兒呢？在哪兒呢？”
蘇未央多次告誡慕筱夏：“跟人戀愛的時候要矜持點，女生太主動會讓男生覺得好到手而不珍惜。”
但是慕筱夏不在乎，看見站在軍訓場鐵門口的那個瘦高的身影，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她接過蕭浩然手中的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水，一雙黑琉璃一般的大眼睛看着蕭浩然。
蕭浩然溫柔的笑了笑，“你看我幹什麼？”
慕筱夏甩了甩辮子，“我朋友都說，我太主動了，會容易被甩，男生都喜歡矜持點的。”
蕭浩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撫了一下慕筱夏的髮辮，“不可能。”
“那你保證啊！”
“我保證，”蕭浩然的眼神好像是融融的日光，“我保證，除非是你甩我，我絕對不會先離開你。”
言猶在耳，場景一轉，卻已經換到了酒吧的包廂裡。
慕筱夏靠坐在沙發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陳喬從慕筱夏手中一把奪過酒杯，“你這是幹什麼？想要醉死麼！”
“如果能醉死就好了。”
“想辦法啊！出了這種事情，難道逃避就夠了麼！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慕筱夏！”
陳喬扳過慕筱夏的肩膀
，逼迫着她看向他，眼神之中有太多不可捉摸的因素。
慕筱夏歪着頭，自嘲地笑了一聲，“喬哥，你能幫我個忙麼？”
“什麼忙？”
慕筱夏湊過去，在陳喬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陳喬瞪大了雙眼，“你瘋了！”
她搖了搖頭，因爲酒精的原因，就連動作都變緩了變慢了。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場景再次轉換。
在和蕭浩然共同租住的出租屋中，慕筱夏掐着時間點，等到熟悉的開門聲響起，纔開始學着從一些片子裡看到的，開始叫。
陳喬拉起被子擋在身上，“你這麼做真不後悔？”
慕筱夏搖頭，“不後悔。”
直到蕭浩然出現在門口，再度跑出去，慕筱夏纔開始低聲抽泣，哭聲越來越大。
陳喬抽着煙，吞雲吐霧，看着慕筱夏的樣子也是揪心，一把掐滅了煙，“我去把他追回來，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
“陳喬！你要是敢說以後你就不是我朋友！”
慕筱夏抹了一把眼淚，“怎麼選擇都是我的決定，我說過不會後悔就不會後悔！”
但是，當看到蕭浩然和慕笙兒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有些後悔了。
她把原本屬於她的人生，拱手讓給了別人。
忽然，場景再次轉變。
凜冽的寒風刺骨，在高架橋上剛剛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她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被瞬間摧毀的車輛中騰地爆炸冒出沖天的火光，蕭浩然趴在車邊，哭的不能自已。
她走過去，想要撫摸他的臉，但是下一秒卻被狠狠地推開。
蕭浩然的臉上帶着猙獰的表情，“你這個殺人犯！你給我滾！你該坐牢！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就該坐牢！”
慕筱夏搖着頭，“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不是的，蕭浩然，不是……”
蕭浩然的臉忽然變成一團煙霧，筆直的向上飄散上去，再清晰起來，眼眸之中帶着傷痛。
“筱夏，我還要你，你回來麼？”
……
“慕筱夏！”
歐聿夜快被這麼女人搞瘋了，昨天晚上折騰到凌晨才睡，現在天才剛矇矇亮，就又開始說夢話了。
慕筱夏好像是被夢魘住了，滿頭大汗，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要……不是的……你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信你。”
歐聿夜撫了撫慕筱夏的長髮，就這樣一句話，竟然讓這個狂躁的女人最終安靜了下來。
慕筱夏的臉上大片的淚痕，溼漉漉的，連枕頭都給浸溼了。
歐聿夜用微粗糲的指腹抹去慕筱夏眼角剛剛滲出來的一滴眼淚，撐起手臂，側身看着這張小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心口有一塊柔軟的地方，疼了一下。
他就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一直到天光大亮。
就在這樣一個夜晚，在緩而暖的時光中，似乎已經有什麼在悄然之中，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