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你對我都有反應了,還敢說不愛?
“我倆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還有,你就老老實實的結你的婚吧。”成悠悠想起張肖那次醉酒之後的夢囈,分明叫的是別人的名字,那自己要不要告訴李瑤?
“好,你牛掰。”李瑤回了一條,將手機扣住,吼着張肖。“看什麼看,吃你的飯吧!”
這樣的句式,明顯是將兩人變成了對立面。
“喲,誰又招你惹你了。得,我就是你的出氣筒吧。看看,這媳婦兒,在我爸媽面前,和在我面前,那完全是兩個人啊。”張肖夾了一筷子蓮藕過去,餵了李瑤一口魚肉。“好吃嗎?”
“嗯,好吃。”李瑤的氣立馬消了,她嚼着細膩的魚肉,給出自己的瑤式理論。“在叔叔阿姨面前啊,我必須是以你爲中心,給你撐足了面子。我會分裂啊,天蠍座的都這樣。你說吧,想要玩什麼play,我都可以的。”
“口味夠重的啊,還是算了,我就喜歡正常的。”張肖開始吃素了,作爲一名優秀的婦產科醫生,有生兒子的秘方,一般人不告訴他!
“我不正常唄。”李瑤想了想,還是又看了成悠悠的短信。
成悠悠:是啊,沒你牛掰,和張肖正好湊一對。
本着對成悠悠的瞭解,李瑤發覺那其中是有什麼隱含意思的,自然不憋着,就問了。“張肖怎麼了,什麼情況。”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姻。
成悠悠矛盾了,如果這樁婚姻是錯,那麼李瑤不就是一錯就錯嗎?那樣會害了她的!
可是,如果說了,他們在婚姻前夕鬧崩了,自己可就成罪人了!
“沒事,你多盯着你家張肖點,我又不是專門管捉/殲的,別走我和鄒明遠的前車之鑑。”成悠悠回覆,這樣一來,李瑤就會發現自己言語中的警告意味。
多長點心,總沒有錯。
“我靠!張肖!”李瑤立馬懂了,她咬着牙大聲吼着。
張肖被這麼一嚇,筷子都掉了一隻,不甘示弱,也喊了。“幹什麼呀!神神叨叨的!”
李瑤憋着氣,喲呵,你還來勁了!“沒事兒呀親愛的,你這樣好有男人氣概哦,好爺們。”
馬上就要做夫妻了,千萬不能兩個人一起炸毛,容易引發更大的爭吵。更何況,成悠悠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也沒說,捕風捉影的事情,沒有證據,怎麼逮啊!
“那是。”張肖見李瑤服軟,自己也跟着笑了。
“去,把碗洗了。我燒飯,你洗碗,很公平。再說了,我還要給公公婆婆們看禮服。”李瑤起身,她將碗一推,吃飽喝足。
其實,李瑤是知足常樂的。她很適合婚姻,她從成悠悠這裡借鑑了不少,再融合上自己多年經歷數個男人的經驗,很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好嘞。”李瑤的那話,說的張肖心裡很舒坦,覺得這媳婦兒,真是貼心啊!
每家都是晚飯時分,成悠悠捏着筷子的時候,微微的閉上眼,她甚至找不到每盤菜的方位,要將飯粒送進鼻孔。
她的淚在打轉,想見鄒明遠,一刻也等不了。
“媽媽,你在幹什麼,好好吃飯。”遠遊小大人一樣的教訓着,幹嘛在她自己碗裡面亂戳,爸爸說這樣是不可以的哦。
“嗯。”成悠悠嘆了口氣,好像現在嘆氣成了常態。
“媽媽乖,我和爸爸都在呢。”遠遊學起了陸遇南常用的哄人技巧,就差沒說來摸摸頭了。
“吃完飯,我……我想出去一下。”鄒明遠沒有和楊思在一起,他肯定是還在山中別墅,一個人,一定非常辛苦吧。
“我送你。”陸遇南沒有阻止,他服輸,他認命。
“哦,我去學怎麼養小狗,爸爸給我買的有視頻。”遠遊將飯吃完,一個飯粒都不留,勤儉節約。
“不行,半小時再去。等會兒,咱們去送媽媽。”陸遇南不確定成悠悠是不是想連帶着遠遊一起接走,他有些難過。
纔剛剛感覺或許會即將失去,原來,已經得不到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陸遇南,謝謝。遠遊,和爸爸一起等着媽媽,好嗎?”成悠悠根本吃不下,她就連完成任務,也沒法將那碗飯吃完。
“媽媽,不許剩飯!”遠遊不樂意了,他撅着嘴巴。
成悠悠很爲難,自己是應該以身作則的。
“正好,我沒吃飽。來,給爸爸端過來。”陸遇南是無所謂的,他指揮着遠遊。然後扒拉着成悠悠的剩飯。
這是沒必要的,可這點小事,看在成悠悠眼裡,她特別的過意不去。
自己本就沒做錯什麼,可事事都不對!
“爸爸你還要吃嗎,我給你盛飯。”遠遊很乖的站在陸遇南身邊,表情很天真。他並不知道,媽媽要去找另一個爸爸。
“不了,謝謝北北。悠悠,你如果不需要送的話,就帶傘。哦不行,雨下的太大了,得帶雨衣。”陸遇南不會強迫她,她不想讓自己參合進去,那麼好,如你所願。
“陸遇南……”成悠悠想說對不起,但是自己到底虧欠他什麼。
“好啦,北北,快讓媽媽去辦事吧,不然,就太晚了。”陸遇南強顏歡笑,他和遠遊一起,將碗收拾好。
成悠悠親了遠遊一口,拿上雨傘,將包背好。“那……我走了。”
“媽媽再見!”遠遊哈哈的笑着,追在陸遇南屁股後面問。“爸爸,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學會養小狗呢,好想要一隻小狗啊。”
還是跨了步子,還是將門輕輕帶上。遠遊,你的親生爸爸更需要媽媽,他一個人,活的真是太辛苦。
瓢潑大雨,街上的行人不多。成悠悠等了好久都沒有攔住車,她只好往前走着,邊走邊攔。
這樣的雨,傘是打不住的,她薄薄的外套早被沁溼,膝蓋以下的褲腿和鞋子,全部都滴着水。
終於攔住一輛,不管多少錢,都一定要去別墅!
“做完飯,你就可以走了。”鄒明遠對着保姆說道,他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在別人面前,所以自己吃飯,自己努力的自理。
保姆答應了,將飯菜擺好,就打了招呼離開。
聞起來香味十足,鄒明遠看不見那色澤和搭配,他用手輕輕觸碰了,三菜一湯,一碗米飯盛在自己的面前。
不知道是幾點了,他沒有用手機的報時功能。知不知道幾點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天黑天亮,他都不會看見。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有的打在小花園的花草樹木上,滴滴答答,有的直接被風吹亂,失了節奏,沒頭沒腦的撞在玻璃上。噼裡啪啦的雨點聲,聽起來就很寒冷。
鄒明遠端起碗,他想象着對面有成悠悠坐着,偷偷摸摸的挑食,將不愛吃的菜撥到一邊。如果被自己發現,她會非常不情願的,將那些菜一口氣吃完,腮幫子鼓起來,還很倔強。
“你看啊,我都吃了。哪有挑食啊,哼!”
她就是這樣,如果你約束她,她會耍起小性子,成爲公主。公主的脾氣,和公主的養尊處優。
但如果,你不管,她又會像一粒種子,即便是落在貧瘠的土壤,也要努力開出花朵。
鄒明遠想到那張臉,就忍不住的面色溫柔,他笑了笑,吃了一大口飯菜。“悠悠,好好吃飯,像我這樣。”
那自顧自的話音還沒落,他就聽到門鈴聲在響。
這麼晚了,還下着大雨,誰會來?除了保姆,楊思和助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別人了。
他放下碗筷,銅錢本來在乖乖的吃飯,騰的一下子跳起來,汪唔汪唔的叫嚷着。
“那麼開心啊。”鄒明遠跟着它的腳步,走到應答機。“你好。”
秋風帶着雨滴,呼嘯着將成悠悠的傘捲走,門鈴接起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嗆了口冷風,本就感冒的病軀,捂着嘴在一邊咳嗽了。
“嗯?”雨聲太大,再加上成悠悠也沒有講話,所以鄒明遠這邊聽到的,就是呼呼的風聲和雨聲。
“嗷嗚?”銅錢也納悶了,疑惑的看着主人。不是說好有客人來嗎?怎麼主人不開門呢。
“可能是惡作劇,或者,我聽錯了。”鄒明遠慢慢的走回餐桌,確實,他只聽到一聲響。
可能門鈴進了水,接觸不/良,自己響的吧。
“咳咳咳咳!”成悠悠跑了幾步去追那隨風飄搖的傘,好冷的夜。鄒明遠是不是在家裡呢,也沒有光亮,不開燈難道是不在?
剛纔那是接起們鈴的聲音嗎?聽不清楚啊!
成悠悠放棄了,那傘不要也罷,她用着力氣,對着大門喊。“銅錢!”
狗的聽力,應該比鄒明遠靈敏吧?
如果這種比較,被鄒明遠聽到,他一定會揍死自己的。成悠悠有點不好意思了,可是的確是這樣的啊!
“汪唔汪唔!”銅錢聽到了,在鄒明遠的腳邊來回的蹦跳。
“好了,坐下,好好吃你的飯。”鄒明遠心中狂跳,房子離大門口不近,不會是自己幻聽了吧。
他又回到門鈴那邊的應答,手握成了拳頭,問。“是悠悠嗎?”
“喂!喂!是明遠嗎!能給我開門嗎?哦不!”成悠悠忽然想起來,他眼睛看不見。前面庭院和小花園,肯定是路不好走的,如讓他來開門,難免會摔倒!
“悠悠。”鄒明遠這下子確定了,雖然音質不那麼清晰,但一定不會錯的。他的胸口,像是匯入一股強大的力量!
“你不用來開門,告訴我開門密碼就好了。”成悠悠想起原來的,上次都試過了,不管用。
鄒明遠很激動又很矛盾,他是心心念念成悠悠沒錯,但她馬上就要和陸遇南結婚。現在能來看自己,不過是同情而已。
“你倒是說啊!咳咳!雨下的太大了,我!咳咳咳!”成悠悠全部被澆透,從上往下都沒有一處是乾燥的,冰冷無情的雨水,還在拼命的往自己身上臉上砸。
她看不清眼前的控制面板,用手抹了把臉,就那麼等着。
鄒明遠心疼她,聽見她的咳嗽聲,更是難過。他沒等到成悠悠再問第二遍,就報了密碼。
“好,你在那兒別動,我馬上就進……咳咳!呸!”成悠悠一說話,嘴裡就全是雨水,她扶着牆,有些想吐,乾嘔了幾下。
鄒明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銅錢是完全被馴化,明白自己的職責從看家護院轉變成主人的引路小能手,所以鄒明遠只動了一步,它就知道噠噠噠的往外走。
成悠悠吐了幾口酸水,然後快速按下密碼,好像是和書房裡面,那個保險櫃的密碼一樣。
“汪汪汪!”銅錢走的很慢,因爲雨天地滑,它害怕主人會像上次那樣,摔倒在小花園裡。
成悠悠的腳步比較快,她幾乎是小跑着,哐的一聲甩上門。
鄒明遠從來沒有覺得那個鐵藝門的關門聲會這麼悅耳和動聽,就如同自己心中的門,咔噠一下,鎖開了。
“明遠,你進去吧。”成悠悠老遠就看見一人一狗,她跑着,在經過鄒明遠的時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帶着往一樓客廳去。
鄒明遠閉上眼睛,其實閉不閉,都沒有關係。他信任成悠悠,只頭髮有些水珠,其他都沒有淋到的回到房子裡。
成悠悠將燈打開,整個房子都亮堂堂的,簡約的水晶吊燈,還是原來光華閃耀的模樣。
除了銅錢吐着舌頭在兩人腳邊轉悠的聲音,還有從成悠悠身上雨水滴下聲,滴滴滴,很快就在腳邊匯聚成一灘。
很醜的裝扮,落水狗也不過是這麼難看。成悠悠苦笑着,還好鄒明遠看不到,自己的頭髮全部都溼在一起,衣服還那麼沒有型!
鄒明遠聞到她熟悉的味道,很安心的味道,還是那個墨鏡扣着,他臉上的表情成悠悠看不到。
潮溼的水汽,她一定很冷吧。
“你……”鄒明遠剛要說什麼,就被成悠悠搶了先。
“你是在吃飯嗎?那……那你先去吃飯吧。”成悠悠打了個結實的噴嚏,她轉過身來,渾身哆嗦。
秋風瑟瑟,這不是鬧着玩兒。現在的氣溫,最多隻有十度!
“你快去洗個熱水澡,別生病了。衣服在客房,臥室也有,老位置,都沒變。”鄒明遠像個正常人一樣,腰背挺直,準確的走到餐廳那邊,拿出乾淨的杯子,接了熱水。
成悠悠看他動作,如果不是上午小西潑灑的那杯咖啡,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一個失明的人!
“給。”鄒明遠走了回來,將水杯遞上。
“謝謝。”成悠悠接過來的時候,碰到他的指尖。
好涼!她的體溫怎麼會這麼低!鄒明遠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有些懊惱。
好溫暖,鄒明遠的手好暖和,可是……還能不能相牽呢。成悠悠從那個水杯裡,汲取熱量。
“去洗澡吧,有什麼話,換上乾衣服再說。”鄒明遠慢慢的走到客房,拉開衣櫥,想幫她找一件睡袍。
“我自己來。”成悠悠取了一件,自己這樣,確實不是個能交談的好狀態。沒想來照顧鄒明遠,還沒開始行動,自己就先倒下了。
“嗯。”鄒明遠給她讓開一條道,他有些疑惑,爲什麼沒有溼透了像海藻一樣的長髮垂上自己的手臂。
難道她把長髮綁起來了?自己好久沒有見到她扎頭髮的樣子,是馬尾還是辮子?三年的時間,頭髮應該也長的飛快吧。
好想看看她,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不過,不管是什麼樣子,都是她。
“那……那我先去了,你的湯還熱着,多吃點吧。”成悠悠指了指那個餐桌,想到他看不見,又不禁哀傷的想哭。“我幫你盛過來吧?”
“不用,我吃好了。”鄒明遠走到沙發邊坐下,自己就吃了幾筷子,也沒什麼胃口。
“哦。”成悠悠這幾年,在陸遇南身邊,偷學到不少煲湯的技巧。如果他等會兒餓了,自己再大展廚藝,做給他吃吧!
她看着那個挺拔的背影,像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不由有些小鹿亂撞。
就在轉身要進客房洗手間的瞬間,成悠悠看到地上自己剛纔留下的一連串溼腳印子,唉不行!鄒明遠踩上去,滑倒了怎麼辦!
她在打掃間找了幹拖把,開始拖地。
“你在幹什麼!怎麼還不去洗?”鄒明遠撐着手站起來,他轉身對上成悠悠。“我家不需要保姆,如果你是單純的想做些什麼保姆都能做的,那就不應該來!”
“我……”成悠悠有些委屈,但她打算不跟他計較,咬着牙拖了一遍之後,發現地上還是潮溼。
自己衣服和鞋子全都是罪魁禍首,怎麼拖也拖不乾淨!
鄒明遠聽着她的腳步往玄關處走,以爲她是要離開,心裡一沉。
好像……在那裡停留的時間很長了,鄒明遠側着耳朵去聽,她打開了櫃子,哦,原來是要換雙拖鞋。
策略對了,家務事就很快速完成。成悠悠閃身進了洗手間,她有點不放心,從內探出個頭來,囑咐鄒明遠。“明遠,你就在那裡坐着,不要動哦,我馬上就好。”
跟對小孩子一樣,鄒明遠沒有回答,不過……真的沒有動。
成悠悠滿意的看他沒有明顯的反抗,脫了衣服,將水調熱,站在淋浴下,立馬就暖和起來。
鄒明遠緊抿着薄脣,他聽着淅淅瀝瀝的水聲,無數次的命令自己,不許去想。
可又忍不住,眼睛看不到,聽力又實在太好!
那水流,是怎麼在她白淨的軀體上衝刷,吹彈可破的肌膚是怎麼一寸一寸的被熱水灑上。
鄒明遠手握成拳,抵在脣邊,他在壓抑,也許,是想她太久了。
成悠悠很快速的洗完,她擔心鄒明遠會在外面一個人不方便,自己可以多多少少的幫幫他。
架子上搭着剛纔拿進來的棉質睡袍,沒有換洗的內/衣和內/褲,成悠悠在心裡做着心理建設,就這麼真空上陣?會不會有點……太過暴露?
那也沒別的辦法了,不能讓鄒明遠等的那麼久!
她拿起睡袍,正要披上,看見洗衣筐裡面,有鄒明遠換下的襯衣。
鬼使神差的,成悠悠抖起那件黑色襯衣,想象着鄒明遠穿上時候的樣子,那麼帥氣。男人味十足,胸肌和腰腹間賁張的肌肉,那麼有力!
怎麼沒有水聲了?鄒明遠有些疑惑,穿個睡袍需要這麼久嗎?不會是出什麼事吧!
“汪汪汪!”銅錢見鄒明遠站起來,也趕緊行使自己的功能,在前帶路。
“再等我一下!別進來!啊!”成悠悠聽見一人一狗的腳步聲離洗手間很近了,一緊張,腳下踩着墊子滑着,尖叫聲就衝出口。“啊!”
鄒明遠再管不了其他,他還記得上次那場意外的事故,反正自己看不見,就算是看的見,那美好的身體,也已經看了無數次!
成悠悠抓着櫃子角,使得自己沒有倒下,但話音未落,鄒明遠就那麼衝進來了。
“別!”成悠悠害怕他會踩着剛纔那塊溼地板,趕緊拉住他的手臂。
鄒明遠感覺到她的手,就勢摟住,手下的觸感竟然……她……沒穿衣服!
成悠悠的臉緊緊貼着他的胸口,那裡是自己愛着的味道,更是有令自己生命能夠繼續下去的有力心跳,她眼眶潮溼,這樣的擁抱,過去三年有餘!“明遠。”
她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種魔力,那麼喊着鄒明遠,引得他全身血液都往一處涌動。
成悠悠主動抱着他的腰,收緊手臂,他是瘦了一些,腰圍是比以前小了。“明遠,你別怕,我……我會保護你的。”
鄒明遠哭笑不得,這話,是說反了吧!誰保護誰?
他的手掌,就貼在自己的腰背上,很明顯的熱度。成悠悠的臉有些發燒,她抱的更緊了。
手下的玲瓏曲線,皮膚還是那麼細膩,淡淡的香味縈繞鼻息,鄒明遠的喉結壓抑不住的上下滾動着。
成悠悠覺得有塊硬物在抵着自己,那裡……他,是他有反應了嗎!
鄒明遠很尷尬,腹部往後挪動,可是成悠悠不鬆手,自己看不到方向,萬一動作大了,磕着她哪兒自己都心疼。
就在鄒明遠還悄悄拉開與成悠悠的距離之時,他猛然感覺到她的呼吸離自己非常近!在下一瞬間,也許就是一秒,一個柔軟的脣貼上自己的,正在細細碾磨!“你……”
成悠悠閉上眼,惦着腳,雙手也從鄒明遠的腰部,慢慢的往上移動,直接勾住他的脖頸,將他的頭往下拉。“明遠……”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從雲端飄下來的一樣,輕輕柔柔的直接觸摸到鄒明遠的心!
鄒明遠感官太過強烈,他知道手中是成悠悠的身體,他也清醒的意識到,她在用盡全力的吻自己!
爲什麼?她不是已經有了陸遇南嗎?
而且,對自己,到底是愧疚,報恩,還是可憐!
鄒明遠推開她,幾乎用盡所有的勇氣。他不能讓她這麼做!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承認對她還是有感覺的,但是,既然是成年人,就不僅僅是要正視自己的衝動,更是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承擔責任!如果真心實意的愛着她,就不應該這麼自私的毀掉她的人生!
“不要!”成悠悠的淚流了下來,她的脣找不到着力點,已經和他的分開。她的雙手緊緊箍着,失望和憂傷令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不過,那有個小細節,是成悠悠沒有注意到的。
在推開她的時候,鄒明遠用另一隻手,護住她的背,防止撞到牆壁上或者是架子上。“穿好衣服,出來說話。”
“我不!”成悠悠抱着他,這樣的懷抱,再多一秒,也是幸福的!
鄒明遠決定的事情,當然不會改變。他一邊躲避着成悠悠的親吻,另一隻手在架子上摸索到睡袍,直接給她穿上。“別鬧了!”
這樣熟悉的話,他總是愛說別鬧。原來帶着chong溺的話語,現在聽起來,一點點情誼都沒有了。
爲什麼,是不是時間帶走的,不僅僅是他的容貌和光明,還有對自己的愛,也一併消失?
成悠悠平靜下來,將睡袍拉好,繫上帶子。很寬大的衣服,是男士的。所以,這幾年來,這裡一直就沒有女客人來,是嗎?
鄒明遠發覺她是在小聲的抽泣,大手想搭上她的頭頂,但快觸碰到髮絲的瞬間,又收了回來。
成悠悠沒有看見他的動作,低着的頭擡起來,狠狠的抹了眼睛。“我抓着你的手臂,一起走,可以嗎?不是同情你,只是我看見別的人,也會這樣幫忙的。”
或許,和自己宣稱的選擇性失憶症是一樣的。
令自己痛苦的事情,全部都忘記,再也不要想起來。鄒明遠雖然沒有忘,但他可以有別的生活。即便是失明瞭,他的條件優渥,也一定會有比自己更細心的人來照顧吧。
不是愛不愛,而是能不能在一起。
這次鄒明遠沒有拒絕,他跟着成悠悠一步一步的走到客廳,銅錢也是寸步不離。
那場沒有成功的求/歡,使得兩個人之間,無話可說。
鄒明遠本來就是言語不多的,他不會因爲眼瞎就改了性子。而成悠悠,她雙手絞着衣服下襬,一方面真空讓自己很不舒服,另一方面,鄒明遠那個寬大的墨鏡,看起來就刺痛自己的心。
“這全部都是我造成的,就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贖罪嗎?”成悠悠忍不住了,她將話直接說出來。
鄒明遠淡淡一笑,果然自己猜的不假,她就是這麼個人,逃不過自己的已然看不見的眼。“所謂的贖罪,就是用身體嗎?”
“你……”他說的好直白,同樣的,沒有任何修飾的話語,總是更傷人。“你明明都……有反應了。”
成悠悠眼睛聽着他的雙腿/之間,那裡是撐起一個小帳篷,在卡其色的休閒褲下,形狀和大小,都很可觀。
鄒明遠往沙發內側,不動聲色的挪了挪,他知道以成悠悠的性格,肯定是要……目不轉睛的看。不過,表情上,他還是一臉的坦蕩。“是嗎,那我需要找個女伴了。不要誤會,不是針對你的。”
“呃……我知道了。”成悠悠不甘心的點點頭,她知道鄒明遠在說謊。在以前他年輕氣盛的時候,都能坐懷不亂,沒道理現在就忽然變成另一個人。
可是,她不戳破也不揭穿,他還不願意接受自己。爲什麼!
“今天這麼晚來找我,是什麼事。”鄒明遠聽着外面的雨下了很久,從下午開始,直到現在。
“沒……沒什麼。”成悠悠也說不好,自己到底是找他來幹什麼。談心?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愛說話!
“那……”這麼晚了,她怎麼辦?不知道陸遇南會不會來接她,自己顯然是沒有辦法護送她的。
“你要趕我走嗎?”成悠悠咬着嘴脣,她侷促又帶着不安。
“如果趕你走,你要怎麼走?”鄒明遠站起來,那裡消下去一些,走動還是硬硬的在。
成悠悠騰地跟上去,她心裡已經是生氣、鬱悶加上難過交織在一起,自己那麼大老遠,冒着雨來,他居然要趕自己走!“我不走!我就在你門口坐着!蹲着!躺着!”
“哦。”鄒明遠點點頭,看來,是要留她過夜了。
“你哦什麼哦,你爲什麼現在對我這樣!”成悠悠衝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好,小臉因爲複雜心情,而變得有些扭曲。
“會煮薑湯嗎?我不會,但是我想喝。”鄒明遠有意想緩和氣氛,再加上是真的聽出她嗓子還有些沙啞,受了涼可不好。
“啊?”想喝薑湯?
“你不會?”鄒明遠想了想,要不要現在打電話給保姆呢。
“我會,你去坐着休息吧,我來煮。”這室內的溫度還是正常的,不高不低正適宜。成悠悠沒感覺到冷了,就是殘留的感冒病毒,讓自己的鼻子有些發塞,頭隱隱發疼。
“我站在這裡,如果有東西找不到,可以問我。”你那麼笨手笨腳,如果摔了碗或者鍋子,我還可以來救你。鄒明遠就在門邊站立,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你……你不是……”成悠悠不想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可是真的又有些懷疑。
“我能記得住,保姆說過好幾遍,在什麼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他可以自理,也不需要讓別人看到自己孤苦的那一面。比如現在,他就是想讓成悠悠知道,自己過得尚可,雖然沒有達到以前的狀態,但是至少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哦,遠遊也是,記憶力特別強。”成悠悠隨口接話,她就是一直覺得遠遊在聰明才智上,是遺傳了鄒明遠。還好,要是像自己,那可就糟糕了。
鄒明遠沒有說話,他又想起那個小聲音來,叫自己叔叔。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呃,算了,我找姜塊,在冰箱嗎?”成悠悠岔開這個話題,她在偌大的廚房裡,轉身去來開冰箱的門。
“不是,在最靠近窗戶那個櫃子裡,下面那格。”鄒明遠是記得,他口頭指揮着。
“哇,你好厲害哦,真的是!”成悠悠多少有點誇張的意味在,不過,除了自己,想來他身邊的任何人,都不會這麼跟他說話吧。像小孩子一樣的哄他,他會不開心吧。
鄒明遠臉上冰冷的外殼終於有些鬆動,細不可微翹起嘴角。
“加一些糖吧,還有蔥,發熱的效果會更好。”成悠悠自言自語,她知道,鄒明遠的世界裡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聲音,他會多麼寂寞。
“可以。”鄒明遠果然搭話,在他的腦海中,想象了一下成悠悠繫着圍裙,洗着食材的樣子。
“我洗乾淨了,放到案板上。我廚藝可好了,注意着點哦。”成悠悠像是忘記了剛纔的不愉快,她覺得,鄒明遠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而且,他是個有思想的男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嗯,小心手。刀很鋒利,你不用切的那麼碎。”鄒明遠囑咐着,她的手是拿畫筆的,這個時候卻因爲自己,進了庖廚。
“好的,這個姜塊啊,切幾刀拍一拍就好了。”成悠悠將動作放大,廚房裡的聲音,歷來都是家的聲音。
鄒明遠明白她的意思,他原本以爲,這個丫頭會在剛纔自己說了那種話之後直接衝動的就走了,沒想到,她還會這麼體貼。
“水煮開了你提醒我哦,我要找個好看的碗。”要隔熱的,他看不見,別給燙着了。成悠悠將料和涼水一起放入,她蹲下來,看着那櫃子裡很多套餐具。和以前的,一模一樣。
“好。”鄒明遠安安靜靜的聽着那個鍋裡的聲音,咕嘟嘟。
薑湯很快就煮好了,成悠悠盛了一碗出來,端到餐桌上。“來,你嚐嚐。”
“你煮的太多了,你也喝一些吧。”鄒明遠就是這個目的,他拉開椅子坐下。
“好,我陪你啊。”成悠悠坐在他旁邊,將他的碗挪到他手邊。“燙哦。”
“我知道。”真把自己當小孩了,看來女人一旦當了母親,想的就是更多。
兩個人默默的喝完薑湯,成悠悠不想吃感冒藥了,和鄒明遠在一起,能治百病。他就是自己的藥,永遠的藥!
“刷牙,然後……我住哪裡?”成悠悠主動跟他說話,看他優雅的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隨意。”鄒明遠起身離席,想往樓上走。
銅錢極有默契的跑到前頭,帶領着去臥室。
臥室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成悠悠捂着眼睛,她看到真真實實鄒明遠的生活,心裡的難過,沒有一絲一毫的減輕,反而是越發的心疼他。
他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那麼自己,還要臉幹什麼!
成悠悠跟着進到臥室,發現他將洗手間的門鎖上,真是……都看不見了,還那麼嚴謹。
“明遠,我可以穿你的t恤嗎?”睡袍太大,她穿着總是有波西米亞的風格,太長太寬鬆。
鄒明遠聽到了,他沒有回答。因爲不需要,阻攔也是沒用的。
果然,他足夠了解成悠悠。
成悠悠是真的不需要回答,她脫下換上,大大的t恤,不用穿短褲,遮蓋住自己的大腿。
鄒明遠隔了很長的一會兒纔出來,他不確定成悠悠在不在臥室,不過……應該是在的。
“唔,我都差點睡着了。”成悠悠一骨碌坐起來,其實她是真的困了,在這樣的chuang上,聞着鄒明遠的味道,都很夢幻。
“晚安。”鄒明遠穿着長袖長褲睡衣,他擰開臥室的門,往外走。
“你去哪兒!”成悠悠衝出來,攔住他。
“客房。”鄒明遠的聲音很平靜,他剛纔在洗手間……自己解決了一下。不然,依照着成悠悠的行事風格,不會放過自己的。
如果在她面前發泄出來,會……會很不好意思。
想到這裡,他的耳根有些粉紅。
“不許去!你……你就是那麼討厭見到我嗎?千年才修的共枕眠,我都喜歡了你一千多年,你還那麼避着我!”成悠悠不服輸,她將鄒明遠往臥室裡帶。“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發誓,我保證!”
不是你的問題,即使是你不對我做任何事,只是自己一想到你在,在自己的身邊躺着,那欲/望就怎麼都忍不住。
鄒明遠任由她帶着,進到臥室。
“睡覺!快點!”成悠悠拍了拍chuang,讓他坐上去。
“好。”鄒明遠坐下,反正,折磨的是自己。這個丫頭,永遠不會知道。她保證不碰自己,這真是個可笑的話。
如果沒記錯,她會在熟睡之後,毫無意識的滾到自己懷裡,緊緊的黏着。
以往的無數個深夜裡,他都見識過她的嬌憨模樣,平穩的呼吸,小鼻子微動,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讓鄒明遠如何能把持的住!
所以,受傷的,剋制的,不用懷疑,一定是自己了!
成悠悠半跪在chuang前的圓毯子上,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鄒明遠的眉眼,輕輕將墨鏡取下。“明遠,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鄒明遠不知道她想問什麼,感覺墨鏡的離開,有點驚慌。
“別害怕,是我。”成悠悠手指輕柔的撫上他的眼睛,聲音溫柔。
鄒明遠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他看不見,但可以知道她的手指在眼皮上劃過。
他脆弱的樣子,雖然在忍耐,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現,但是成悠悠還是察覺到了,他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心裡酸楚的難受,她想哭。
成悠悠的脣輕輕的貼上他的眼睛,細細的吻了幾下。
明遠,希望我的吻有魔力,你明天一覺醒來,就發現能看到我了,好嗎?
鄒明遠的眼皮上沾了她的眼淚,他胸腔中的感觸無以復加。
“晚安。”成悠悠站起來,將燈關掉,自己鑽進被窩。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窗外的雨不停歇,噠噠噠的打在臥室巨大落地窗上,又被雙層玻璃阻隔,不來打擾這對久別重逢的夫妻。
在遠處,是門口銅錢盡職盡責的守護,它打起呼嚕。成悠悠有點驚奇,狗還會打呼嚕哦,這麼一想想,鄒明遠和遠遊都喜歡這些小動物,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它們對人,比人對人,更爲真誠。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悠悠兩隻眼皮都在打架,她聽到一聲非常細微的嘆氣,然後是被子和chuang的摩挲聲,鄒明遠終於妥協,要睡覺了。
雖然他沒有抱着自己,但成悠悠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背後。一直等在那裡,安心又堅實的後盾。
而且關鍵是,只要一轉身,他就在。
他不說他在不在,只用行動表示。下了大雨的夜,他不會拋下自己一個人去睡客房的。
鄒明遠,你還說你不愛,你還敢說你對我,不是真心!
成悠悠甜蜜蜜的進入夢鄉,正中鄒明遠的猜測,不到十分鐘,她就自動的滾到鄒明遠懷中,還自己將腿翹起,壓在鄒明遠腰上。
鄒明遠沒睡着,他休息的時間足夠多。有時候,戴上墨鏡的好處就是,打瞌睡別人也看不見。
他心下一片柔軟,將成悠悠身上穿着的t恤往下拉,這丫頭,下面居然什麼都不穿。
也幸虧是自己,換做別的男人,誰能忍受的住!
不過,也正是因爲她知道是自己,纔會肆無忌憚的挑/逗,讓自己爲她衝動和瘋狂吧!
鄒明遠的手放在那挺翹的臀上,摸了一下,自己就又激動起來。唉,真是磨人!
他任由着成悠悠將腿放着,自己的手拿出來,隔着被子,攬住她的肩膀。好,睡吧。
“唔。”成悠悠動了一下,揉了幾下鄒明遠的胸口。“明遠,我愛你。”
要不是她這麼不顧形象的睡姿,聽到那話,鄒明遠真要以爲她是假裝的。
陣陣熱氣噴上自己的身體,鄒明遠終於吻了吻她的發頂。“我也愛你,悠悠。”
成悠悠只是在夢中聽到,她迷迷糊糊的傻笑了一番,然後貼的更緊。
她變了,沒有長長的頭髮,會是什麼樣子呢?鄒明遠撫摸着她的腦袋,什麼時間剪短的,是因爲自己嗎?所以,還是自己傷了她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