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戰鬥間隙,總兵就把許卓然派來大同求援。他本來是不願意來的,原因很簡單——那個關在牢裡的小混蛋跑了!而且,兩個不明身份的傢伙居然洗劫了他家後院,他的三姨太的私房錢全沒了!
許卓然自然氣得七竅生煙,那些越獄的人多半被抓回來,他那是一頓好打,不過可惜,沒有人知道琴和宇文護的下落。他剛想加大排查力度,沒想到這邊王子騰就修書叫他過來一聚。
與總兵商量好,許卓然只帶着幾個親隨騎馬過來。除了王子騰和李玉堂,居然連宇文彥也來了。許卓然知道自己升遷的機會到了,對於這個深受宇文朗器重的弟弟,他是一定要想盡方法籠絡的。
北部的陳兵越來越多,不過依然很安靜,這樣奇怪的陣勢,讓守邊好幾年的王子騰也是大惑不已。不過許卓然這邊的“英勇”抗敵還是受到了王子騰的表揚,就連宇文彥也是微微讚許。許卓然心頭一喜,他知道宇文彥還領了北部密探的職責,每年九月的官員考覈,也是刺史把官吏的政績送交給他查審的。
商量完畢,衆人出了院子。李玉堂是主,便邀請宇文彥和許卓然去大同城逛逛。宇文彥記掛着琴和宇文護,不想出去,禁不住李玉堂千請萬請,終於答應和他一起去見見大同的夜色。
誰知道剛出了前庭。就聽到後院有爭執聲。雖然聲音並不高,然而幾人皆是練過功夫地,倒是都聽出來了。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道:“你耍賴!”
不久,一個男人從容的聲音傳來:“願賭服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見此刻這個男子一定是笑容燦爛的。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的!”來,他仔細辨別了一下聲音地源頭。發現來自宇文彥親隨的內院,遂不好言語。許卓然倒是眉頭皺緊,有些狐疑的問:“請問後院住的是什麼人?”
宇文彥自然是知道琴和宇文護來求助的事,連忙閃身擋在許卓然的面前道:“他們是我的部下,前幾天受了點傷,我就拜託玉堂給他們單獨闢了一個院子。”
許卓然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他並不敢和宇文彥較勁,也點點頭退了下去。宇文彥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院——剛纔的聲音他聽到了,心裡知道三哥又在那邊欺負姐姐。他偷偷叫來一個親隨,讓他注意一下小院的動靜。而王子騰說自己還要去注意邊防。先行退了下去,剩下宇文彥和許卓然跟着李玉堂去體驗大同豐富多彩地夜生活去了。
這邊琴一掌拍到桌子上:“你肯定是作弊!藏子了是不是?”
桌子這邊地宇文護淡淡地笑道:“這可是官府後衙。你這樣大聲說話。不要緊麼?”
琴驚覺。一掩口鼻。仔細聽聽院外地動靜。覺察到沒有什麼事。才長出了口氣。然後。她又對宇文護怒目而視:“你這混蛋!肯定是作弊了!要不然怎麼會兩局。都是隻勝我半目?”
宇文護又笑道:“自己棋力不盛。反倒來怪別人。你地棋品還真不怎麼樣。下完第一局。你說三局兩勝。我兩勝了。你又說我作弊。誒……”
“你!?”琴被氣得半死。兩局下來。她自己知道棋力確實比不上宇文護。可是。爲什麼兩局之後宇文護都只贏了半目?
宇文護淡淡一笑:“半目?我還只是看你地面子。才贏到這個程度。如果我願意。會讓你在還沒有下完開局地時候。就棄子投降。”
琴一驚。宇文護實力地強橫她是明白地。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宇文護隱藏實力到如此地地步。剛纔地兩局。一直到殘棋階段。琴有一段時間還有贏棋地曙光。兩人似乎旗鼓相當。而且就差半目。卻沒想到。這都是宇文護地特意安排。是地。贏棋並不可怕。但是這種算到半目地贏棋。就確實差地不只一點半點了。
宇文護道:“其實我願意的話,可以先讓你六子……不,七子,應該就能旗鼓相當了。想當年,我可是國士,打遍上京無敵手,你還差得遠舌。高手之間,一子可控力可是極大的,七子一過,幾乎就是半個開局。宇文護居然如此託大?他真的有如此厲害?
這下,琴再看宇文護地眼神,就不是“作弊”後的憤怒,也不是震驚,而是近乎於——崇拜!她從小和母親學習下棋,一直以來都是全勝,可是,現在卻敗的如此徹底,實在是太強大了!
宇文護很安然地看着琴崇拜的眼神,緩緩道:“看你地樣子,你已經承認輸了。你是不是應該信守承諾,答應我一件事?”
“……”琴一下子噎着了,完了,這下慘了!剛纔以爲自己棋力不差,卻沒想到這次栽到這小子的手裡!天知道他會想出什麼事?這樣想着,她自動往後面挪了一點,一臉驚覺地看着宇文護的臉:“我先聲明,要是你想……我可不答應!”
“我想什麼?”宇文護細長地眉毛一挑,擺出一副曖昧的表情,“哦,難道你想……”
琴紅着臉,瞪着他道:“你去死!滿腦子下流思想!”
宇文護卻笑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的,倒是會栽贓人!你放心,反正你欠我的一個要求,我現在還沒想到。什麼時候想到了,再向你提。”
“那怎麼行!”琴道,“誰知道你以後會提出什麼要求!”
“那行,那你現在就脫光衣服,躺到牀上去等我!做不到地話,以後再說。”宇文護一直是看笑話的眼神看着琴
強忍住打人的衝動。琴攥緊拳頭,一直告誡自己要“冷靜”。終於是點點頭:“好吧,以後就以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宇文護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個要求,就是不得藉機從我這裡討到什麼身體方面的便宜。”琴冷然道。
“你送給我,我還不要呢!”宇文護四處嗤之以鼻,“我的那些侍妾啊,哪一個不比你漂亮比你有女人味?就你……還是算了。”
“你……”每一次,琴都被宇文護氣得要命。不過,就今天來看。宇文護明顯換了個人地樣子,雖然還在說些看似曖昧的話,可是口氣卻明顯淡了不少。他好像說過要做“好朋友”,真的假的?
反正琴是不信就是了。
這邊寒霜也端來兩碗淡茶,琴接了,兩人慢慢着,擡頭看着一輪明月。
寒霜則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她早就習慣這兩人罵來罵去的,就這些日子看來,雖然宇文護還在時不時藉機蹭蹭琴的便宜。但是他那份關心琴的心,寒霜還是感受的到的。而寒霜離開琴身邊地這幾天發生的事,除了親吻之外,琴幾乎都跟寒霜說了。宇文護一路隨機應變,鬥智鬥勇,保護琴周全。
反正現在兩人都是獨自漂泊的,琴和宇文瀟的事看來是無望了,宇文護又放下了皇子的身段和他的九十九位侍妾們。而且寒霜也看的出來,這兩個人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雖然表面上還是吵吵鬧鬧的。不過內心的契合度倒是高了不少。
要是三殿下真地能照顧兒一輩子,也不錯啊。寒霜看着現在有些和諧的兩人,心道:希望不是自己一廂情願……
三人這樣沉默了許久。沒有人說話。許久,琴問:“你手臂上的傷怎麼樣
宇文護道:“哦。沒事了。五弟雖然表面上對我打打殺殺的,不過當真看到我。他還是下不去手。他還請大夫幫我處理了一下傷口,現在已經慢慢癒合了。”
琴長出了口氣:“哦。那就好……我還真是擔心他要是一根筋扭起來,會殺了你
宇文護看着她笑道:“擔心我?還真是難得……”
琴正色道:“我雖然很不喜歡你這個人,不過你的傷畢竟還是因爲我而起的。這和那種關心不一樣。”
宇文護也懶得辯駁,隔了一會兒問道:“有沒有想過,今後怎麼辦?”
“今後?”琴的眼神開始飄渺起來,“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琴沉默了。四年之前,對於剛剛脫離苦海的自己,她想的是走遍天下,可是,現在她卻疑惑起來。到哪裡不是一樣呢?
見到琴地模樣,宇文護笑了起來:“我倒是有一個地方想去……”
琴轉過頭來看他,宇文護道:“我想去國。想去看看,什麼才叫溫婉如畫的江南水鄉。”
“江南……”琴的眼睛一下子閃現出很多畫面。過去地她對國的映像這是關押在暮靄小院裡地窄窄天空,可是皇宮之外的景緻,她倒是一點也不知道。
宇文護卻表現地悠然神往起來:“聽說江南出美女……當然你這樣的除外。還想撈個貌美如花溫柔賢惠地美人來服侍我,嗯,一定要溫柔賢惠的!”
什麼意思!琴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這小子不就是說自己不漂亮不溫柔不賢惠麼!她冷冷的說了句:“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別人服侍,別忘了你已經不是皇子了!”
“喲,酸的很啊!”宇文護輕輕巧巧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天晚了,我也要去休息了。你和寒霜姑娘慢慢賞月吧。”
“不送。”琴冷冷地丟了句。
宇文護三兩下走到了大樹下,在翻牆之前,輕輕問道:“我想去江南,你會和我一起去吧?”
琴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嗯。”
一陣樹葉“沙沙”的響動,宇文護踩着樹跳到了院子外面。院子裡復又安靜下來。月映無聲。
第二天一大早,琴就跟前來看她的宇文彥說起了離開的想法。
“爲什麼要走?”宇文彥拉着琴的胳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昨天姐姐才被自己接過來,怎麼現在就要離開
“我只是不想在留在大同,我想去南邊溫暖一點地地方。”琴笑着拍拍宇文彥的肩膀。她其實是想向以前一樣摸摸他的頭髮的,介於宇文彥長得太高,作罷。
宇文彥有些不依不饒,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爲已經死去的姐姐還活着,而且現在正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可能輕易的讓她離開?是了,她現在無權無勢,還被許卓然那個混蛋欺負,關進大牢。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定是一輩子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現在無權無勢,就算要走,也等我九月地時候回京述職,再和我一起走不遲
“謝謝彥兒了。”琴平靜的道,“平民自然有平民的方法,有時候會更有效一點。”
宇文彥還是不想放開手,驀地,他的眼中忽然閃現出一個人來,宇文彥沉着臉,眼睛卻灼灼道:“是不是……是不是三哥要你和他一起走的?”
琴唬了一跳,宇文彥的反應似乎有點大。她道:“是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宇文彥立馬就急了。當時琴離開的時候他雖然年紀小,但是還是知道一些事情。長大後又向“大嘴”昭寧問了不少地事情。知道當初宇文護對琴可是賊心不死。難不成這些年宇文護對她死纏活磨,終於騙到手了?對於宇文護恣意花叢的浪子習氣,宇文彥可以相當的清楚。
“姐姐。你可別和三哥一起走,三哥他……”
“我怎麼了?”正在這時。宇文彥的身後飄來一聲淡然的笑聲,想也不用想。定是那宇文護了。
果然,宇文護搖搖擺擺的走進來。拍了拍宇文彥的肩膀:“五弟,在背後嚼舌根可是婦人所爲哦!琴是個女人,這麼做也就罷了,你是堂堂男子漢,這種行爲卻是不好
琴又一翻白眼:“你這嘴也沒好到哪裡去!比中年婦女還要會罵人!”
宇文彥橫了他一眼,很突兀的道:“三哥,是不是你要把姐姐騙走?我告訴你,沒門!”
“騙走她?別開玩笑了!”宇文護大笑起來,“她哪裡值得我騙啊?”
“那你是不是也要南下?和姐姐一起是嗎?”宇文彥怎麼可能會相信他的話。要他不泡妞,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也不行!
“只是剛好順路罷了,”宇文護聳聳肩,“我想去江南找一個溫柔如水的美女攜手一生地。至於你姐姐,她只是我的朋友罷了,甚至連知己都算不上。對她說情話,等同於對牛彈琴。”
“哼。”多次被宇文護打擊,琴已經對他這些說辭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生氣地一扭頭,不去搭理。
看到眼前這個狀況,宇文彥也有點頭暈。他一時間也猜不出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另一邊,寒霜倒是不失時機的躥了出來:“兒,你也別逞強了。我知道你這一陣很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可以休息地,先修養一下吧。三殿下也是,手臂上的傷還沒好,貿貿然出去總是不好地。何況這邊五殿下又熱情挽留,你們就先修養幾天,等精神養足,身體恢復了再說好麼?”
這一下,三個人都不再說話,宇文彥更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琴。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宇文護。宇文護笑道:“有人收留。管吃管住,當然是好。不知道管不管女人啊?五弟,我可聽說昨天晚上你和李玉堂去了大同最著名地青樓花滿樓,不知有沒有什麼漂亮的姑娘?”
一說起這個,宇文彥頓時脖子通紅:“我只是去喝酒的,又沒有和她們怎麼樣!”要是被姐姐誤會了怎麼辦啊?
宇文護搖搖頭道:“你急什麼!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喂喂。說正經的,有沒有什麼漂亮姑娘?要是沒有開苞就更好了,哈哈哈……”
當空一個布袋砸了過來,正好砸中宇文護YIN笑的臉。琴一轉身沒好氣的道:“你趕緊去花滿樓吧,我這裡不歡迎你!彥兒,不要理他!”
宇文彥看看宇文護,又看看轉身走人地琴,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琴走了。留下宇文護立在當地,手裡拿着那個布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當朋友也不是那麼容
不過琴肯留下來,宇文彥倒是開心的很。反正只要跟李玉堂說一聲,李玉堂沒有什麼不會答應的。
這樣過了一天。
第二天清晨,大同府衙前。
宇文彥跨上馬背,向着送他的李玉堂和王子騰一擺手:“王將軍、李府臺不必多禮,本皇子先行離開了。”許卓然是前一天離開的,畢竟寧綏軍情緊急,耽誤不得半點。雖然宇文彥對許卓然仗勢欺人,報復琴的做法很是厭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一陣的表現的確不錯。
而琴寒霜以及宇文護自然是混在親隨裡,穿着男裝,貼上鬍子,立刻改變了神態。從大同去衝雲關還需要大約一天半的路程,宇文彥答應琴去衝雲關之後不久,就要回京述職。有了皇子帶着自己一路南下,也要方便地多。
一路上,宇文彥防宇文護跟防賊一樣,很明顯。他擔心琴受了宇文護的騙。宇文護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懶得來說破,一路悠哉悠哉的。看到某個驛站有個幫忙的漂亮小媳婦,還上前搭話。逗得那小媳婦笑得花枝亂顫的。
琴也是遠遠看到了,假裝沒看到一樣。反倒是宇文彥湊過來道:“你看我那三哥。真是不成器!看到女人就沒魂了,姐姐你千萬不要被他迷惑了……”
琴纔不擔心呢。就是因爲宇文護敢大着膽子在她面前招蜂引蝶。才說明宇文護對她不再危險。也許真是像他說的,他在努力和自己做“好朋友”。
眯着眼睛看着宇文護靠近那個小媳婦,琴一撇嘴:“要找也找個好看的啊,什麼眼光!”
行走了一天的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一行人終於到了衝雲關。
“五殿下!”守門的侍衛們跪下來,讓宇文彥一行人進去。
衝雲關不愧是北部第一重鎮,氣象森嚴,城內井井有條。宇文彥安排琴他們住進了自己地王府,不過自然,他把宇文護遠遠隔開。宇文護倒是也不在意,大咧咧的向宇文彥伸出手來:“五殿下,給點錢花花。”
宇文彥有些疑惑,問道:“三哥,你要錢幹什麼?”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喝花酒啦!現在夜幕降臨,當然是逛花街柳巷的好時辰。但是沒錢又逛不了,所以……”宇文護涎着臉笑道。
宇文彥一臉無奈:“好吧,等會讓管家去給你拿個一百兩銀子。”
“太好了!我去找管家去!”宇文護一道煙溜了,宇文彥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嘆氣。他三哥這輩子,註定得在女人身上栽跟頭。
第二天早上,琴伸了個懶腰。一日之計在於晨,她喜歡在每天一大早鍛鍊一下身體,不僅有益於身體,也是極度疲乏之後的修養。
昨天宇文彥就跟她說了,王府裡全是他的死士親隨,可以隨便活動,但是出了王府就不一定了。所以琴選中了王府後院的一處幽靜空曠的場地,晨練起來。
不過,當她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卻看見牆上晃晃悠悠爬過來一個人影。琴唬了一跳,連忙警覺的道:“誰?”
只見那人踉踉蹌蹌走過來,一面走一面搖頭晃腦地唱着小曲。琴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宇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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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大家所關心的“朋友”問題,不用着急,沒有什麼是比女主自己心裡對三三地認同和歸屬感更重要的。追女生要是一味緊逼,可能會得不償失。一張一弛纔是文武之道,如欲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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