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最後的傳召
子一天天過去,春去秋來,兩個月轉瞬即逝。/首/發
宇文護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裡裡外外收拾一新,出門的時候,又是一個英氣勃勃的公子,倒把不少前來求醫的大姑娘小媳婦們迷得暈頭轉向。他現在也開始看些醫書,有時候也幫着琴打打下手。兩人相敬如賓,過得很是和睦。
看到琴苦盡甘來,寒霜也是萬般欣慰的。琴和宇文護一合計,也好耽誤寒霜的終身大事。正好前來看病的別的人沒有,三姑六婆是少不了的。隨意打聽打聽,還真有合適的,小夥子姓林,名林然,家就住在離這不遠的另一座山頭。祖上也是做官的,家道中落,才退隱山林,讀書務農。家裡窮,所以也一直沒有娶媳婦。琴和宇文護偷審查過這家人的狀況,小夥子品貌都還不差,父母雙亡,挺老實的一個人。
下一步就是慢慢製造機會讓兩人認識了。在愛情大師宇文護的親自指導之下,林然便經常木頭木腦的扮演扶着老奶奶上山求醫、幫小朋友拿藥、有時拾金不昧的好人好事當中。一開始的時候,寒霜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忽然之間就有個雄性動物總是出現在她家附近。後來慢慢見多不怪,有時候偶爾聊上一兩句,發現這人飽讀詩書,博聞強識,也漸漸的對他有了一點好感。
見寒霜已經上鉤,下一步就由宇文護和琴分頭做工作。一方面琴開始動員寒霜,有事沒事常常讓兩人單獨相處,製造機會;而宇文護則是教育林然該如何討女生歡心。兩面夾攻之下,寒霜迅速落敗,不久就徹底繳械投降,被前來提親的林然一擊而中,不久,清山之上又舉行了一次婚禮。
婚後,寒霜與林住在林家,隔三差五來探訪一遍。整個過程之中,只有昭寧略略有些不愉快:身邊的好姐妹都有了歸宿,可是雲飛呢?一直以來,還是沒有云飛的消息,她雖然心裡還存着微茫的希,但是自己已經漸漸接受了雲飛真的已經去世的消息。
在曲家的堅持防守之下,國居然真的擋住了金帳汗國和吐蕃地兩路聯軍。
不過晟國半的兵力也都集中在上京城以北,歸曲家統領。
爲了住曲家的勢力,宇文朗把宇文瀟從南方調遣了過來,安插進京,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曲家的不滿。再加上曲繼宗的妻子是吐蕃的次真公主,而又有黑鷹和鳳媛長期做策應,一場變動,悄然發生了……
某一天,大家還在正常看病的時候,駙馬府的管家便帶着幾名家僕衝了過來,對着昭寧輕聲耳了幾句昭寧立即臉色大變,正要拉着琴和宇文護商量事宜,忽然,山腳下傳出一陣騷亂。
寒霜和林然也在。一羣人不明所以地着。然而。緊接着便是轟然地鑼響。不久。兩排穿着青衣地太監就上山來。
人羣瞬間一陣騷亂。衆人看到了巨大龍旗。接着。一位太監用尖利地嗓音大呼:“昭寧郡主。接旨!”
別說旁人。就算林然也是一臉驚訝。寒霜並沒有告訴他琴這些人地真實身份。而只是說他們是落魄地貴族。從北方逃難而來地。而琴、宇文護、寒霜、昭寧。幾人皆是神色沉重。不知道宇文朗這次究竟是衝着誰來地。不過昭寧只得出列接旨:“昭寧接旨!”
衆人也紛紛跪下。太監上前道:“郡主。皇上要您和兩位雲小少爺在三天以內趕回駙馬府。不得違命!”
昭寧地第一個反應是:“是不是雲飛回來了?”
那太監忽然冷哼聲。看那面相。是既氣憤。又鄙視:“等郡主回了。就知道了。”
等太監們走了,一羣人看着昭寧和琴一幫人,又是詫異、又是敬畏。她們是當真沒有想到,往日裡給她們治病、對她們很和善的這些人,居然有如此大地來頭。
琴很快的遣散了來看病的人,就剩了幾個熟人,大家留下來,關起門商量。
“我總覺得,他這麼做似乎不懷好意。”搶先發言的是宇文護。
屋子裡,宇文護靠着牆站着,臉色難得變得很深沉。琴坐在角落,低着頭一言不發。昭寧帶着兩個小傢伙坐在牀上,而寒霜和林然則站在門邊。除了兩個小傢伙和林然之外,其他人都是心事重重,看上去似乎如臨大敵。
宇文~完之後,其他人都沉默着。於是宇文護也只好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最後走到琴身邊,握着她的手。琴冰涼的手裡滿是汗,一擡
着宇文護勉強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沒開門也沒開窗,沒人說話,屋子裡的空氣格外沉悶。許久,琴忽然擡頭道:“我們,要跑麼?誰知道宇文朗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琴這樣直呼皇帝的名諱,林然地眼皮猛然一跳。感受到這些人的氣度和話語,他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讀書一輩子,想地是光宗耀祖,想的是爲國效力。宇文朗即位以來,雖然如今被三隊緊逼,在民間卻是口碑不錯。如今這幾個人對他心目中的聖上如此不敬,說實話,他心裡有點憤怒。
昭寧卻忽然擡頭道:“這怎麼行?姐姐,你剛纔沒聽到麼?有云飛的消息!一定是雲飛!雲飛還活着!”
本來雲子山、雲子淇兩個小傢伙靠在昭寧身上睡着了,母親這一激動,他們從夢中驚醒,揉揉惺忪睡眼,看到屋裡近乎凝固的空氣,不知怎麼地大哭了起來。
亂成一團。寒霜好把兩個小傢伙**去,讓管家和駙馬府的丫鬟們帶着玩。再回去地時候,林然忽然小聲的問道:“你們,到底是麼身份?爲什麼會對皇帝如此熟悉?”
到了今時今日,琴她們也不好再瞞着林然了。宇文護站出來,指着昭寧道:“這位,確實就是昭寧郡主。”
林然點點。因爲有了皇帝地宣旨,他倒是不懷疑。接着,宇文護又指了指自己:“我是宇文護。”
“宇先是?”林然瞪大了眼睛,然而他立即搖搖頭道,“不可能啊,三殿下不是早就……”
宇護攤攤手:“‘三殿下’已經~了,現在活着的只是‘宇文護’。”
林然也聽過不少關於“地獄紅蓮”地傳。當年宇文護年僅十五歲,卻帶領國戰勝兩倍於己的草原精兵。陰山一役,坑殺十萬,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金帳汗國由此分崩離析。
而據傳說三殿下還飽讀書,下棋更是有着國士的水準。更讓人羨慕的是,據說他容貌俊朗,居然娶了九十九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每天鶯鶯燕燕的。僅此一條,他就足夠讓全天下的男人們既羨慕又嫉妒了。
可奇怪的是,宇文護爲什麼會站在這裡?他早在兩年前就應該去世了麼?皇上還爲此昭告天下。
宇文護像是知道了他的疑惑,擺擺手道:“一言難盡,你也不必再問了。總之,還希望你能保守住這個秘密。”
林然忽然很肅然的道:“遵命!”他也很崇拜宇文護,畢竟宇文護代表了人們心裡對於晟國過往強盛的記憶。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雖然林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裡也始終崇尚英雄。
他的目光又投向坐在角落一臉沉默的琴。自打見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治病救人暫且不提,他和她聊過天,發現此人才華橫溢、博聞強識,而且待人接物並沒有小戶人家的那種小家子氣,一看就知道受過良好的教育。更難得的是,她並不拘泥於身份地位,對人一視同仁。寒霜作爲她的侍女,論品貌修養已經是上等了,可知其主人該是何等的人物。
林然有時候問起寒霜的身家來歷,寒霜只會告訴他,自己是自遙遠的_國天京。關於琴的一切,她都含含糊糊的,只說她家是_國貴族,遠嫁而來的。問的再深一點,寒霜就沉默着。他只知道琴叫“凌月”,她姓凌,又遮遮掩掩的,莫非真是_國“凌家”的人?
是了,當年凌家被滅門,在_國鐵定是待不住的,也只能跑到晟國來。而她現在又是宇文護的妻子,俊男美女,看上去格外搭配。
不是晟國人,所以纔敢對皇上直呼其名,毫無一絲尊敬。不過這也是他的猜測而已。
“現在怎麼辦?”許久,琴輕輕的問道,“宇文朗已經找到這裡來了,雖然指名道姓的只要昭寧回去,但是保不齊……”她還是害怕宇文朗,從靈魂深處感到懼怕。
“別擔心,”宇文護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誰都搶不走。昭寧若是回去,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就算那裡是龍潭虎**,你也會跟着回去的。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我們夫妻同心。”
琴臉色微白的點點頭,而昭寧連忙道:“不必了不必了,皇帝哥哥對我並沒有什麼,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