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恙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秦夢瑤語氣裡都是得意:“我就說我哥怎麼會喜歡你呢。”
“你說清楚點。”她是真沒聽懂秦夢瑤在說什麼。
“你自己仔細看吧。”秦夢瑤並不打算解釋,不等她追問就掛了電話。
秦夢瑤就是一任性的大小姐,不理會她,她就翻不起浪。蘇無恙瞥了一眼微信裡的照片,眉頭微皺了皺,放下蛋糕就上了樓。
秦方白還沒回來,蘇無恙去洗了澡,拿着刷朋友圈,刷微博,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家裡依然冷清,她有些沉不住氣,給秦方白去了個電話。
響了很久沒人接,蘇無恙把蛋糕放進冰箱,又拿起了。
秦夢瑤的話在夜深人靜之時又闖入腦海,那張照片和秦方白有關係麼?秦方白喜歡她,還要有理由?
把照片放大,蘇無恙吃了一驚,難怪會覺得面熟,裡面的人,和她長得很像。一樣的大眼睛,一樣的長頭髮,真有什麼不同的話,對方的眼睛一隻單眼皮一隻雙眼皮,至於神韻上的差別,單從照片無法看出來。
這人是誰?秦方白也認識?
蘇無恙把丟在牀上,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更制止自己腦海中形成的那個可怕的念頭。
“蘇無恙啊蘇無恙,秦夢瑤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她最看不得你好,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張你的照片,各個角度p一通之後發過來就讓你方寸大亂的話,你就着了她的道兒了。”
蘇無恙拇指微動,點了刪除,強迫自己睡覺,卻翻來覆去整宿都沒睡着,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過去。
一整晚,秦方白都沒有回來。
被鬧鐘吵醒,蘇無恙睜着一雙惺忪的睡眼,第一時間去敲了主臥的門。無人迴應,房內一室清冷,牀鋪一如昨晚她進來時的模樣。
楊姨買菜回來,在樓下問她吃什麼早餐,蘇無恙隨便應了聲,問楊姨:“先生有沒有回來?”
楊姨將菜拎進廚房:“沒有。”
是真的沒有回來。蘇無恙洗漱完,給秦方白又打了通電話。她不喜歡胡亂猜測,以前和鄭揚在一起,很少有紅臉鬧矛盾的時候,對於這樣的矛盾或誤會,她希望可以解釋清楚。
對方處於關機狀態。蘇無恙忽然想起,那天秦方白也說不回來吃晚飯,結果負了傷回來。再聯繫那天許清仰來家裡後,秦方白一臉嚴肅的出去……
蘇無恙飛快的下樓,楊姨在裡頭喊她也沒聽見。跑出小區外打了輛車就往凌安去了,一面給徐玲打電話:“你在公司麼?秦方白有沒有在?”
徐玲剛到凌安樓下,聽得她焦急的聲音,安撫道:“我上去看看,彆着急。”
昨晚蘇無恙對秦方白表現出來的擔心就有些異常,徐玲收了電話上樓,總裁辦公室沒人,秦方白的擱在桌面上,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徐玲微微皺眉,沒敢給蘇無恙回電話,立即打給了容顯。秦方白昨晚心情不好,或許出去喝酒了。
容顯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聲音略微沙啞,許是還在睡。聽得徐玲的話,登時醒了大半:“沒有啊,他昨晚沒和我們在一起。”
“秦先生去了哪裡?他的還在辦公室,沒電自動關機了。這不是他一貫的……”徐玲的話還沒說完,容顯忽然想起蘇無恙之前說的話,立即爬了起來,安撫了兩句就打算換衣服出門,這邊電話才掛,蘇無恙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他昨晚和我們喝酒,喝麻了就沒回去,沒電,自動關機了。什麼?你要跟他說話?”容顯邊扣襯衫的扣子,邊踢了一旁的牀腳,假裝喊了兩聲秦方白的名字:“還睡呢,不肯起來。晚一點我讓他給你回電話。真是,太不像話了。”
蘇無恙微微鬆了口氣,這才掉轉了車頭,打算去上班。
卻是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忙了一個上午的廣告拍攝,中午才又得了空閒,仍然沒有秦方白的回電,想着他或許還在誤會她還在生氣中,便又撥了他的電話。那邊總算是通了,蘇無恙一顆心才落了地。
“秦方白?”蘇無恙被自己嚇到了,電話一通就急於確認他是否安好:“你還好嗎?”
那邊是一連串的沉默,蘇無恙追問了一句:“酒還沒醒?”
那邊總算有了點回應,卻是道女聲:“是無恙嗎?方白沒在。”
這道聲音溫婉動聽,聽在她的耳中卻莫名覺得難受。秦方白一夜未歸,她擔心得夜不能寐,他卻是和另一個女人整夜呆在一起麼?
“你是誰?”蘇無恙承認自己急了,對方連她的名字都知道,叫秦方白也是叫得親暱,她竟然完全無法淡定。
“方白來了,電話給他。”那邊沒有正面回答,交到了旁人手裡,不久便聽秦方白平淡低沉的嗓音:“喂。”
“你,沒事吧?”有更多話想問,可到最後,她最關心的還是他安好與否。
“嗯,沒事。昨晚陪客戶多喝了兩杯。”秦方白聲音平淡如斯,“沒電了,你來過電話?”
“嗯,想讓你別喝太多酒來着。”蘇無恙儘量裝作輕鬆與平淡,笑了笑道:“你沒事就好了,我……回去上班了。”
這次她掛電話掛得十分利落,酒店的套房裡,西裝革履的男人臉色陰沉。他的被別的女人接了,他一整晚沒回家,她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雲淡風輕的確認完他的情況,利落的掛了電話。
嘴角浮起一絲自嘲,徐玲說她急迫的找過他,他還以爲她多在乎他,卻原來不過如此。
蘇無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昨晚做的蛋糕拿出來,扔進了垃圾桶。徐玲說他在乎她,超過她的預料,可轉眼,他和別的女人呆在一起。
那個女人平淡而溫柔的語調,顯示的卻是勢在必得的氣場。她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的名字,而蘇無恙對她,一無所知。
蘇無恙坐在牀沿翻看日曆,離當初說的一月之約沒剩幾天了。一月到期,她還會想要離開嗎?她還能離開嗎?
窗外下起了雨,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沿上,讓人心底莫名浮起一股焦燥。隨手拿了本書翻着,翻了兩頁才發現是從秦方白書房拿來的那本雜誌,一下子想起那天他調戲她的話:“對這個感興趣?我只對女人感興趣,比如……”他抱她,親她,額頭抵着額頭,氣息纏繞氣息的親密,是假的麼?
說到底,他也從未對她說過愛。他想要和她過一輩子,或許只是因爲適合。
到底,她還是想問一問!蘇無恙將書擱在牀上,盯着窗外的雨幕發呆。秦方白的車開進庭院的時候,她被驚醒,披了件外套就奔了出去。
在客廳迎上了秦方白:“喝酒了麼?要不要煮點解酒茶?”
秦方白搖頭:“天氣冷,回房去。”率先就往樓上走。
態度冷淡,數日前的親密消逝無蹤。蘇無恙不想爭吵,也不想質問,所有的問題,都應該在最理智的狀態下解決,她追了幾步道:“你累不累?我幫你放洗澡水。”
許是她太過殷勤,秦方白停住腳步,打量了她片刻:“想問什麼?”
他的目光是洞察一切的,蘇無恙莫名就退縮了。想問什麼呢?問他昨晚爲什麼說謊?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問他是不是誤會她和江景了?問他是不是愛她?
這麼多的問題,在他洞察一切的視力壓迫下,竟是一個都問不出口。他很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接了她的電話,他沒有想要解釋,或者他是在示威,或者根本就是連徐玲也被他矇蔽。
“沒問什麼啊。”她抓了抓頭髮,正色道:“你昨晚沒出事就好了。我擔心你見過許清仰之後,會通過他去找厲秣風。幸好,你平安無事。”
秦方白緊緊的鎖定她,只在意他是否平安無事,卻並不在意他是否和別的女人共度良宵。蘇雅皖說的是對的,她還對鄭揚念念不忘,甚至連有着和鄭揚一樣面孔的男人,也能分去她更多的關注。或許,此時此刻,正在倒數着離開他的日子,一個月沒剩幾天了,她真的會就此離開……
秦方白胸間微微窒痛,眉頭緊皺,長臂一伸將人撈了過來,下一秒,脣就要印上去。蘇無恙雙手抵在他胸前,極度抗拒的恣態。
她不喜歡有別的女人香水味的懷抱,儘管這麼近的距離她什麼也沒有聞到,但想像力總是刺激着她的鼻端,她極度反感,甚至有點想吐。
真的就側轉了身子,微微彎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