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跟我回家吧!
片刻後,手術室的指示燈終於熄滅,門剛一打開,兩人同時贏了上去。
上前,閻擎宇激動地一把抓握住了主治醫生的手,卻是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見狀,身後的霍子傑搶先替他開了口:“醫生,病人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傷口也都處理過了,失血有點多,加上操勞過度,身體有點虛弱而已!一會兒就會送去加護病房了,你們可以去看看她,但是先不要吵她。修養幾天,觀察下,沒有發炎的情況,就可以出院了!不過。病人受的是槍傷,按道理,就算我們治療了。也是需要上報的,到警局交代備案的……”
大夫的話還沒說完,見閻擎宇追着推出的病牀,根本就無心理會後續的事宜,無奈地輕搖了下頭。霍子傑只好自認倒黴地幫助善後,拉着醫生,走向了一旁:
“醫生!麻煩您過來一下…”
去病房看過莫晚,親自感覺到她有力的呼吸,閻擎宇纔算是放下了一顆心。
待兩人走出病房的門口。閻擎宇扭頭看了下身邊的男人,對霍子傑倒沒了敵意,反而多了幾分欣賞:“謝謝!這裡條件太簡陋了!我會幫她辦轉院!我…不會再傷害她,也不能放她走!”
無所謂的聳聳肩,霍子傑表示沒有異議。片刻後,纔想起什麼道:“你最好問問她的意思,我會尊重她的決定!我不知道該不該勸你對她好點…我怕有一天…你或許會後悔!”
看着他的深情。想起莫晚身上的包袱,霍子傑突然有些同情這對苦命鴛鴦。
明明深愛的兩個人,卻揹負了太多的東西,不得不互相傷害!
如果真的如莫晚所說,當初他是爲了報復自己的弟弟而惡意睡了她,陰差陽錯地促就了這段姻緣,那現在,他的報應,怕是要來了!
他對莫晚動了真情,可這一刻,莫晚卻要親手締結他的事業,即便這並非她所願,可她的父親,她至親的人,一生的前仇舊恨,怕是沒那麼容易放下,偏偏事業對男人而言,又是重中之重,他怕到了最後,兩人終歸還要兩敗俱傷,破鏡依舊難圓啊
!
兩家的宿怨,已經不止是順捷貿易公司的問題,癥結還在於莫晚的父親,他不止成了植物人,而且一生悽慘,甚至不能人道,估計,這是莫晚不能輕易放下的,能放棄對他的仇恨,怕是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愛上她,我今生不悔!我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的!錯過了三年,我只是不想再失去她,我只是害怕失去她而已,我沒想傷害她!只要她留在我身邊,不管她要什麼,我都會答應!”
感覺到他似乎話裡有話,可經年的沉澱,閻擎宇卻很確定,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比她跟天澤,對他還來得重要。
點點頭,霍子傑沒再說什麼:
“我先走了!這是我的名片,明天我幫她收拾點衣物,送過來!等她醒了,體力恢復一點,我再帶天澤過來!你很走運!有個很懂事的兒子!轉院的地點,記得給我發過來!”
說着,霍子傑朝他擺了擺手。
這一晚,忙到大半夜,閻擎宇在醫院裡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像是走過了兩萬五千里長徵,第二天,莫晚疲累地撐開眼皮的時候,入目所及,是一片單調而空洞的白,刺鼻的消毒水味濃郁瀰漫,不自覺地莫晚皺了皺眉頭。昨日轟烈的記憶一股腦擁入腦海,身體一個晃動,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悶‘哼’了一聲,莫晚又趟了回去。
一陣冷汗直冒,莫晚這才注意到牀頭的異動,自己的手還被人攥握着。
受到驚擾,剛剛疲累的打了個瞌睡的閻擎宇瞬間驚醒地睜開了眼,恰與疑惑垂眸的莫晚對了個正着,蹭地站起身子,閻擎宇激動地坐到了牀頭,一手輕撫在她蒼白臉頰的凌亂髮絲上,一手緊緊攥着她的小手貼向了自己的脣邊,親吻着,眼底卻禁不住有了溼意。
許久後,才沙啞出聲:“sorry…”
又是半天的沉默
。
能感覺到閻擎宇的悔恨自責,本來還滿腹怨恨,這一刻,莫晚卻連半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緣故,這一刻,她心底的感激竟然多過怨恨,不自覺地,竟輕輕回握了他的手一下:
“沒關係…我很好!”
“莫晚……”
霎時,閻擎宇更自慚形穢,無言以對。他對她那麼狠,不問青紅皁白就折磨的她精疲力竭,還差點要了她的命。同樣的,這一刻,閻擎宇心底的感恩也一樣的無法言喻。經歷了生離死別,這一刻,沒有什麼,比她活着還重要。
不想看他如此落寞,莫晚輕扯了下嘴角,轉移了話題:“我…我想天澤…”
彷彿一個世紀沒見過兒子了,一提到孩子,莫晚的心酸酸澀澀的,突然竟有了想哭的衝動。
“好!好!一會兒子傑來的時候,我讓他把孩子也帶來…你乖乖別動,我先讓醫生幫你檢查下,然後叫東西給你吃……”
親吻着她的小手,激動地說完,閻擎宇才轉身出門,身後,莫晚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似有若無、梨花般的絕美笑意。宏爪向技。
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樣緊張的表情,她的心暖暖的,瞬間像是被什麼填滿了,連那揪心的痛彷彿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沒什麼大礙,傷口也沒發炎,這兩天注意休息,不要碰觸傷口,不要沾水,手臂不要用力,以免拉扯到,很快就會復原的…”
待醫生離去,閻擎宇就呆坐在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晚,粗糲的指腹摩挲在她玉碎般白得刺目的臉頰上,許久許久。
熟悉的溫熱氣息周邊縈繞,太過炙熱的眸光突然讓莫晚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渾身不得勁,連目光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了:
“幹…幹嘛…這麼看着我?”
莫晚淡淡的嗓音,有些沙啞,還有些虛弱,卻越發媚得讓人憐進骨子裡
。
“留在我身邊,好嗎?晚,過去的事…順捷我可以替你重建,有些遺憾我卻無力迴天,以前…是我不懂珍惜!可我真的不能放你走,我不能沒有你!今生今世,我只想要你!我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你依偎在別的男人身邊,卻什麼都不做!我不想傷害你,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失去了你跟寶寶,這三年,我痛不欲生,幸虧上蒼有眼,我不想再錯過你,失去孩子,沒有了你們,我不知道我留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晚,回來,好嗎?”
沒想到自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表白,瞬間,莫晚有種被幸福撞了下腰的錯覺,可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一怔,回望着他,玲透的玉齒明顯猶豫地咬向了隱隱泛白的下脣瓣。
心底的震驚感動都不言而喻,特別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劫後,那種狂烈的喜悅近乎瞬間就將她淹沒了,可終歸,莫晚還是沉默了,許是前車之鑑,許是心有餘悸,許是杞人憂天…她的心情很複雜。
她想要投入他的懷中,腦海中沉睡的身影又時時晃現着,拉攏着她的步伐…
許久,莫晚只是望着他,心跳加速,卻一味躑躅地…沉默。
不管他對她的承諾有幾分的真假,她都很清楚,自己未來的舉動…對他意味着什麼。迷茫的矛盾瞬間交織成一道密密匝匝的網,困住了她,眨眼的功夫,她的心底卻翻江倒海涌動起千萬種情緒。
莫晚的徘徊讓閻擎宇的心陡然一涼,手一頓,激動地一把抓起莫晚的小手,閻擎宇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兩度:
“晚,爲什麼不說話?你有什麼爲難的?還是你不想回到我身邊?!不要告訴我你心裡有別的男人,你捨不得他!他能爲你做的,我都可以!”
“這個時候,你還對我說這種話?你明知道不是!”
本來就因爲他的關係才感到爲難,而今再聽到他又污衊她不檢點的言辭,莫晚不禁有些生氣,臉色一暗,掙扎着就想抽回手。
“莫晚!”
加大力道,覺察到什麼的閻擎宇明卻顯示弱地放緩了語調。不知道爲什麼,別的事兒他都可以很冷靜,可一碰到她,三兩句話,他的情緒都會像是被點燃的鞭炮
。
“你放手!”
閻擎宇一用強,莫晚心底的牴觸情緒也跟着滋生,明顯不高興地撅着小嘴,連半仰躺的身子都直了起來。他們兩個人,都像是彈力球,遇強越強,遇弱越弱。
知道許是自己的話惹她生氣了,閻擎宇剛想要解釋,莫晚不小心一個用力過猛竟扯到了傷口,一陣撕痛,莫晚面色一陣慘白,霎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嗯…”
“晚?是不是碰到傷口了?讓我看看!”
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閻擎宇倏地放開手,緊張地靠上前,就想去拉她身上的病服。
緩過勁來,莫晚擡起空閒的手拍了他一下:“不用你好心!”
“對不起,你不高興,我就收回剛剛說過的話!我只是想你在我身邊,我想親自照顧你,一生一世,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生氣,傷口到底要不要緊?!”
一手固定到莫晚的腰身上,閻擎宇還是緊張得要命。昨夜一役,他已經被嚇得三魂掉了兩魄,他現在的心臟脆弱得經不起丁點的刺激。
“沒事…只是剛剛不小心…牽動了下!別…動手動腳的!”
見閻擎宇又拉又扯地,不一會,衣服釦子都被他扯開了一顆,莫晚白了他一眼,無奈出聲阻止。($棉、花‘糖’小‘說’)
莫晚態度剛一緩和,閻擎宇立馬趁熱打鐵地將她抱進了懷中:
“晚,回來我身邊,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這一次,就算負盡天下人,我都不會再負你!”
被閻擎宇的話駭住了,感動之餘,莫晚卻也越發的後怕,她渴望他的情,卻又怕他的情,畢竟她要做的事兒,對他,也是切膚之痛。這一刻,莫晚像是被推到了絕境,兩邊卻都是懸崖,控制不住地,淚如雨下:
“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不要對我這麼好,我回報不起,你會後悔的
!”
一想起病牀上的父親,想起閻父,想到他,想起天澤,莫晚的心都像是被生生撕扯成了兩半,手心手背都是肉,爲什麼要讓她做這麼痛苦的抉擇?!
“怎麼說哭就哭了?我不用你回報,真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快快樂樂的,留在我身邊…我想好好愛你、疼你…”
輕擁着莫晚,閻擎宇腦海中只浮現出日誌中她不止一次提及的渴望----只是想要一個愛她的人攜手一生,相互扶持,生死與共!其實她的要求很普通,很卑微,任何一個喜歡她的男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他很想給她一世的溫暖,因爲她的渴望…也是他的祈盼。
輕吻去她的淚滴,閻擎宇再度索要她的答案:“留在我身邊,好嗎?”
淚眼婆娑,莫晚的心有些動了:“真得...做什麼都可以嗎?!”
鄭重地點了點頭,閻擎宇伸手撫去了她的淚痕:
“只要你留下,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說…留下,好不好?”
很清楚回到他身邊,是報仇的最好方法,可在莫晚心底,這是最後的下下之策,她寧可借用所有外人的力量,潛意識裡,也不想利用這個男人!說不上爲什麼,只是不想。
可這一刻,她又確確實實地無法開口拒絕,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不管她冷靜訓練上多少年,一遇到他,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笑話一般,淚水再度模糊了雙眼,擡手,輕點着頭,莫晚嬌嗔着往他胸前砸去:
“討厭!都是你啦,都把我弄哭了!”
霍子傑領着天澤踏入房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來的路上,霍子傑已經暗示過天澤,跟他溝通了莫晚受傷的事兒,提前打了預防針,還教導他聽話,不可以哭鬧。
一進門,看到這樣的場景,天澤蹭地一下就掙脫霍子傑的大掌,當場嚎啕大哭着就衝了過去,飆着淚,小小的拳頭砸到閻擎宇的身上,邊哭邊打,還抓起閻擎宇的手背就狠狠咬了下去:
“壞蛋!壞蛋!你放開我媽咪,不許你欺負我媽咪
!我討厭你,討厭你----”
撒潑地捶打着閻擎宇,天澤像是發威的小老虎,力道柔弱,氣勢卻兇悍地絲毫不饒人。
沒想到孩子會突然衝出來,還是這樣哭天搶地的場面,一愣,兩個人都是半天才回神。
“天澤----”
見孩子誤會了,收回手,閻擎宇起身剛想要解釋,卻見孩子撲打着小手,淚掉得越發兇了:
“不要碰我!壞蛋!壞蛋!”
一時手足無措,閻擎宇就這樣傻在了原地,瞪着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人,除了心疼,束手無策。
而莫晚,也被孩子單純的反應嚇到了,一半的欣慰,一半的憂傷。孩子的情緒這般直接,可這樣父子對峙的場面,即便是誤會,也還是深深震撼了她的心,以致於半天,莫晚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霍子傑一上前,天澤就衝進了他的懷中,抱着他,哭得稀里嘩啦,小手還憤憤地指着閻擎宇:
“子傑爹地,他是壞人,他欺負媽咪,天澤討厭他!你幫天澤打他…趕他出去!”
聽着孩子的話,看着兩人的親暱,閻擎宇心痛如刀絞。被自己的兒子厭惡痛恨,沒有什麼,比這兒再傷人了。
“天澤乖…不哭……”
擡眼逡巡地掃視了下,一時間,霍子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兩人的關係。
回過神來,快速抹去臉上的淚痕,莫晚朝孩子伸出了手:“天澤乖,來媽咪這裡,媽咪抱……”
隨即霍子傑將孩子抱上了病牀,莫晚不敢用力就用沒受傷的手圈抱着自己,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抽過桌上的紙巾幫他擦拭起哭花的小臉:
“寶貝乖,不要哭了,媽咪很好…天澤哭,媽咪會傷心難過的,也會想哭的…嗯,不要哭了…天澤想不想媽咪……”
誘哄着懷中的小男孩,莫晚低頭在寶貝兒子的小臉上親了下,攥握着他的小手安撫他的情緒
。而一旁的閻擎宇,目不轉睛地望着牀上的兩人,面色苦澀地僵硬。
望着面前俊男美女俏兒郎的一家人,霍子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瞬間,竟有種羨慕的酸澀感!輕輕搖了下頭,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隨即轉身,悄然退了出去。
真是邪門了,他居然會突然有種想要…成家的衝動?!
“想,媽咪…”
轉移了注意力,止住啼哭,天澤抽噎着,小手就往莫晚的頸項上攀爬着纏去,親暱地靠着她,緊緊地摟着她:
“媽咪,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我們跟子傑爹地回西班牙吧,那裡沒有壞人,不會欺負媽咪…我討厭他,討厭他……”
再一次從孩子的口中聽到‘討厭’二字,閻擎宇的心嘩嘩地淌血,可是這一刻,在孩子面前,他卻連大氣都不敢喘。
天澤的話不止刺痛了閻擎宇的心,也同時刺痛了莫晚的心,她沒想到孩子的喜惡情緒這麼的強烈,擁着兒子,她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否則,早晚有一天,會釀成悲劇,擁着兒子,莫晚笑着親了親他的額頭:
“天澤乖…聽媽咪說…你不可以討厭他,一定不可以!因爲…他是天澤的爹地,親生爹地!”
輕撫着兒子柔軟的髮絲,怕孩子會有反彈的牴觸情緒,莫晚說得小心翼翼。
話音一落,天澤扭頭望着牀頭的男人,悶不吭聲。屋內一片沉靜,連閻擎宇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見兒子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又疑惑地瞪着閻擎宇,莫晚趁機給兒子解釋道:
“天澤一直不都很想見爹地嗎?天澤的爹地跟天澤一樣帥,是不是?天澤其實不姓方,姓閻,天澤的爹地叫閻擎宇,天澤的全名是閻天澤!”
怕說得太多兒子消化不了,莫晚一點點解釋着,想要孩子接受這一事實。最起碼,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痛恨自己的親生父親。
“媽咪騙人!天澤不想見爹地了!爹地是壞人
!壞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孩子扭頭扎進莫晚的懷中,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見狀,閻擎宇一顆心都擰了起來,偏偏這個時候,他竟然半句話都插不上。他真得怕,怕孩子不接受自己,甚至厭惡自己。
“天澤乖…不哭!媽咪沒有騙你,爹地也不是壞人,他沒有欺負媽咪,真的!媽咪不是告訴過你爹地在很遠的地方嗎?其實爹地一直在找媽咪跟天澤,爹地很想念天澤、也很喜歡天澤的!天澤不是也一直都想念爹地、想讓爹地抱的嗎?乖,叫爹地呀…”
安撫地輕拍着兒子的後腦勺,莫晚柔聲調解着,目光示意地瞥向了一旁的閻擎宇。
上前,閻擎宇再度坐回牀頭,朝孩子伸出了手:“天澤,讓爹地抱下,好嗎?”
“嗯…不要!”
整張小臉埋在莫晚的胸前,孩子鬧脾氣的嘟囔着,連看都不看閻擎宇。
這時,病房的門在輕微的敲門提醒後,被緩緩推開,隨即,傭人拎着食盒走了進來。
對望了一眼,兩人着實都拿孩子沒轍,凝望着手背上小小的齒痕,閻擎宇無奈地收回了手,莫晚也只能投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後先安撫起孩子的情緒。
“少爺,您要的早餐跟湯來了……”
“嗯,沒你的事兒了,先回去吧!中午再來收碗……”
吩咐着,閻擎宇起身往一旁的食盒走去,拿了一點蒸包、點心,盛了一碗湯,就往牀頭走去。
莫晚懷中抱着孩子,很是不便,自然而然地,閻擎宇就夾着蒸包往她口邊送去。
不好意思地瞥瞥身下,莫晚輕輕搖了下頭:“我不餓…一會兒吧!”
“怎麼會不餓?從昨天折騰到現在,你都沒吃過東西了,你身體有傷,需要補…聽話……”
望了她一下,閻擎宇小心地將手中小蒸包遞了過去,生怕稍有不慎會躺着她腿上的兒子,還不忘接了個小碗。
淡然一笑,飢腸轆轆的莫晚也沒再堅持
。
吃了幾口,喝了一點湯。莫晚的胃裡頓時舒服了很多,瞬間,彷彿整個人都有了精神。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閻擎宇也放下了一顆心,小心又認真地一點點喂着他。
食物的清香四溢,片刻,便充盈了整個房間,不一會兒,莫晚懷中的小腦袋就探了出來,賊溜溜的大眼就瞪向了閻擎宇手中的蒸包,專注的眼神隨着他的筷子前前後後----
捕捉到寶貝兒子眼饞的表情,閻擎宇跟莫晚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接收到莫晚點頭的暗示,閻擎宇隨即夾起一個蒸包往天澤嘴邊遞去。
咂巴着小嘴,天澤下意識地伸手就想去抓,手剛要碰到蒸包,猛然意識到什麼又蹭地一下收了回去,看了閻擎宇一眼,隨即再度扭身埋入了莫晚懷中。
不好意思的臉紅動作瞬間逗得閻擎宇跟莫晚同時咧開了嘴角,不由得輕笑出聲,將筷子往莫晚面前遞了遞,閻擎宇朝她使了個眼色。
心領神會,莫晚隨即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蒸包,而後遞向了懷中的兒子:
“天澤…來…小心燙!”
嗅着食物的香味,孩子真的自她懷中擡起了頭,望着面前白乎乎、誘人的蒸包,扭頭先白了閻擎宇一眼,隨即乖巧的伸手接過,還又往莫晚的懷中縮了縮。
輕笑着撫了下兒子額前的髮絲,莫晚隨即抽過了幾片紙巾墊到了他的身前。
依偎在母親的身前,啃着蒸包,孩子的臉上瞬間綻放最純潔燦爛的絕美笑意,輕易牽動了兩顆異常火熱的心。
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調向了兒子,閻擎宇跟莫晚心底瞬間親情膨脹,相同的念頭腦海滋生:只要兒子快樂幸福,要他們做什麼,都是無怨無悔的!
眼底漾起滿滿的幸福,閻擎宇再度夾起一個蒸包,往莫晚口邊送去…
張口,輕輕咬住,莫晚隨即回給他一個暖暖的淺笑,清若梨花,璀璨生輝…
一餐飯,悄無聲息,卻盪漾着濃濃的愛意,其樂融融,只可惜,自始至終,天澤就像是跟閻擎宇有仇一般,鬥氣地根本不理他,偶爾看他一下,也絕對是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看着孩子可愛的表情,閻擎宇無奈的囧樣,莫晚都樂不自禁
果然一物降一物,閻擎宇,再強勢再霸道,也終歸有拿不住的時候!
而後接連的幾天,莫晚一直在醫院觀察修養,而閻擎宇,近乎全天候地守在了醫院,只有在她疲累睡着的時候,他纔會抽空去處理下公務,偶爾遇到緊急的事情,他也就是出去打個電話。
這一次,莫晚是切切實實感覺到了他的在乎與上心。
每天,天澤還是正常的上下學,只是這幾天,多是保姆跟閻擎宇去接送他,可是,他卻還是不肯跟閻擎宇說話,不肯讓他抱,只是也沒有再哭鬧,說討厭之類的話。
莫晚能感覺得出,孩子是喜歡他的!或許是潛意識裡還有點小脾氣,一時片刻還拗得放不下架子,可兩人的氣氛卻已經明顯緩和了很多,而且很多時候,她清楚地看到,孩子的眼神會不自覺地跟在他身上,特別是他出門或者拿着什麼東西進來的時候,他眼底的好奇與驚喜都是掩藏不住的!
只是,孩子終歸是孩子,偶爾還是會耍些小性子。
因爲每天還是要打些消炎針,所以多數的時間,莫晚還是趟在牀上的。無聊之際,就會翻翻法律的書籍。雖然跟閻擎宇共處一室,兩人真正交流的時候似乎卻很少,可只要在他懷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她就會異常的平靜。
而趁着修養的時間,莫晚也將自己的計劃重新理了一遍。霍子傑說得對,前仇舊怨,都系在閻父一個人的身上,她復仇的對象,主要的也該是他!可不管是要弄清一切,還是要奪走他手中的一切,她都必須要回閻家豪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而且,他已經退休了,要找機會,她也只能從他的日常生活中下手。
所以,跟閻擎宇的複合,倒也不失爲一個契機。雖然不確定兩人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可她知道,她可以奢求一段美麗的回憶,多少,可以彌補一些遺憾。
而她,也希望在這一段時候,能好好感受這段失而復得的緣分,彌補天澤缺失的父愛,也尋求最好的解決知道,將傷害控制到最小,但願最後兩人可以情比金堅,他能體諒她的決定
。
這天,打完了消炎吊針,莫晚剛自自己的思緒中回眸,不擡頭,又捕捉到陌生護士一閃而逝的瞪視,隱約中似乎還帶着不屑與敵意,霎時,莫晚愣在了當場:
奇怪了,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嗎?爲什麼最近她總覺得身邊的護士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對勁?而且還不止一人?!可是她明明纔剛回來…記憶中不認識她們,也沒得罪過她們啊?!
護士一收拾離開,閻擎宇就坐回了牀邊,自然而然地伸手摟向了莫晚的肩頭:
“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輕喚着,閻擎宇擡手,寵溺地颳了下她的俏鼻,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三年的時光,居然沒有這三天給他的快樂滿足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連追求都變了,這一刻,老婆孩子熱炕頭,真的成了他僅剩的追求。擁着莫晚,閻擎宇輕嗤着,心底有些暗暗鄙視自己,美色撩-人,也害人啊!可他,卻甘願…飲鴆止渴。
回神,輕搖了下頭,不想自己的胡思亂想影響到他,轉身,莫晚商量地輕扯了下他領口的衣襟;
“嗯,沒什麼…擎,我的傷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也沒傷到筋骨…我想出院了!再說,你也該去上班了…”
摟着她的腰,拉近兩人的距離,閻擎宇愛不釋手地,輕聲抱怨道:“這是嫌棄我了,嗯?!出院可以…你跟天澤,要搬過來跟我住!”
“好了!去辦手續吧!”
點點頭,莫晚笑着推了推他,催促他出門,掀開被子,自己也整理起了行裝。回閻家老宅住的事兒,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卻沒急着開口。
因爲她明白,那兒,對她而言,現在已經成了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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