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驚動了母親,鄴柏寒躡手躡腳,上樓的步伐很輕很小心。
腳剛一踏上二樓,就瞧見他的臥室門大開着,耀眼的燈光通過敞開的房門,照亮了整個走廊。
他一見,臉色立即拉了下來,嘴裡暗咒一句,大跨幾步進到房間裡。
牀上亂糟糟的,很顯然,有人睡過。
臭丫頭,對面的客房不睡,竟然睡他的房他的牀!鄴柏寒很是惱火,朝擋住他腳步的行李箱踹了一腳。
新婚之夜她所說的那一番話,他何止只是記憶猶新,他還耿耿於懷呢,像那種話,是個男人都會記仇!
臭丫頭片子,既然視死不睡他的牀,那你現在爬上來幹什麼?
帶着氣,他將房間搜了個遍,卻不見她的人。
這蠢貨,也跟他媽媽一樣起得那麼早?鄴柏寒站在房間中央,感覺很奇怪。但,他僅僅只疑惑了三秒,便撒腿往樓下跑。
母親的門,貴叔的門,甚至連鄭剛的門都大敞着,可是,卻不見一個人影。
該死的,他在進門的那一刻就應該有覺察!結束黑幫生活幾年,鄴柏寒發現他的嗅覺及敏銳度,退化了不少。
拿起客廳裡的電話,正要給鄭剛撥打,這時候,他卻聽見門外有掏鑰匙的聲響,於是大跨幾步,猛地打開門:“媽!”
結果他的猛然拉門,把貴嬸嚇了一大跳,鑰匙也被嚇得掉到了地上。本來,貴嬸的腿腳就被老夫人的昏倒給嚇軟了,此時又經這麼一嚇,她感覺渾身軟綿綿的,倚着門直喘氣兒。
看到貴嬸,鄴柏寒鬆了口氣,他歉意地笑了笑,問:“貴嬸,我媽人呢?”
貴嬸緩了緩氣,就把昨晚的情形說了一下,鄴柏寒一聽說母親昏倒入院,急得不等貴嬸講完,穿着拖鞋就狂奔了出去。
“哎呀柏寒,你聽我把話說完呀,老夫人現在沒有事了,你不要瞎着急哈!”貴嬸衝着他的背影,大聲喊叫着。
此時此刻,鄴柏寒心急如焚,哪裡還聽得進去,發動他那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嗖”地飛馳而去。
母親,是他戰勝一切困難的支柱,當年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爲的就是他的母親!
清晨車少,他一路狂飆駛到醫院,天空剛剛泛起魚白色。在走廊裡,他碰上了在外吸菸提神的貴叔,得知母親並無大礙,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
站在病房前,鄴柏寒深深吸了一口氣,纔將病房門輕輕地推開。病牀上,母親緊着雙目靜靜地躺着,高高掛起的吊針正一點點輸進母親的體內,而那該死的臭丫頭,竟然趴在母親的病牀邊打瞌睡!
鄴柏寒真想踹她一腳,要是他媽打漏了怎麼辦?
朝着趴在牀邊的人兒兇瞪了一眼,他的目光便投到了母親的臉上,卻猛然發現,母親的眼神正瞧着他。
不等兒子開口,唐秀雅連忙擡手示意,要兒子禁聲,隨後指了指汪小雨,再指了指旁邊供陪護睡的牀。
她要兒子,將她的兒媳婦抱到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