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證據,這一刻,讓尹清浩就算能力再好,也幫不了應栩一些,他能做的,只能是求法官網開一面,爭取減刑。
齊歌接起了尹清浩的電話,說是今天開庭受審,對着齊歌說道:“我能幫的,只有爭取減刑了,讓他態度端正些,或許可以爭取到兩年。”
齊歌懊惱的一拳捶在了桌面。兩年,太長了,他不想應栩再蒙受什麼不白之冤。
可他此時只能緊緊地拿着手機,聽着尹清浩似乎這樣宣佈着應栩的命運。
齊歌掛了電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手機錄音,那條錄音,會有用嗎?齊歌急忙打開了手機查看,看着裡面一條長達五分鐘的錄音,齊歌不知是否有用,便立即打電話給了尹清浩。
可尹清浩因爲開庭,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開庭受審過程中,法官再三的地詢問應栩是否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應栩都只能無奈地搖頭。
顧文天腿部中了一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受審,法官最後休庭時,尹清浩發出一聲嘆息。
“應栩,一會兒,你還是態度謙和些,我想想辦法怎麼減刑,畢竟,這情況的確對你很不利。”尹清浩對着應栩有些抱歉地說道。
應栩只覺得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坐牢了,比較灑脫了,只是內心爲難,覺得對不住顧妃,和肚子裡的孩子。
“沒關係,尹律師,謝謝你了。一會兒,我知道怎麼做。”應栩對着尹清浩笑着說。尹清浩看着應栩的笑容,想着到了這會兒怎麼還笑得出來呢?可真是無所畏懼……
尹清浩想着是否要和齊歌彙報一下情況,便拿出了手機,手機上齊歌的未接來電,讓尹清浩震驚。
尹清浩當即回過去了電話,可休庭時間已經到了,所有人又陸陸續續入庭。
齊歌那頭急忙的聲音傳來:“尹清浩!我這……我這有一段和應栩的錄音,我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你試試!”
尹清浩對着法官說道:“我這有提供一個音頻證據,麻煩您,轉到音響。”
法官示意助理拿過那個手機。顧文天有些不解地看着應栩。
音頻響起,都是中文,於是法官讓翻譯一字一句地翻譯給他聽,偌大的空間裡,迴響着應栩和齊歌的聲音:
“就當求你,這些事,太危險,你,幫我照顧她一段時間,讓孩子平安出世,我不知道,河田一郎會對她做什麼。”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你們這麼傷我,我很難答應你不碰她一根汗毛,至於孩子,那更難說。”
“求你。”
“你!應栩,你居然……”
“是的,可我現在不想掀起你和我的戰爭,顧文天我必須解決。”聽到這裡,顧文天帶着怒視的眼光看着應栩,而應栩卻是不知道,齊歌怎麼會有他和他的對話!
“當時,你明明是可以把這個包袱丟給我,爲什麼?”
“有件事,其實該和你澄清,那天在健身房的販賣機門口,並不是我第一次見顧妃。”
“呵,你又是在哪裡捷足先登的?”
“她已經忘了……她的媽媽,被顧文天拋棄的那個人,救過我。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父母因爲欠賭債被殺,我一個人在街頭,顧妃的母親是很好的母親,她將我像親生兒子一樣照顧,卻最後還是病死,我沒辦法照顧她,只能將自己變得強大,來幫她報這個仇。而顧妃,是在我的意料之外……”顧文天已經是坐不住,朝着應栩作勢要掐過去,警務人員將顧文天遏制住。“應栩,你這個卑鄙小人!”應栩望了一眼顧文天,“我哪有你卑鄙?”顧文天聽着應栩的話,都快要吐出一口血。法官示意全場安靜,讓音頻放完再做定奪。
“你……”
“顧妃當時還很小,她一定是不記得的。”
“那你爲何販毒?又要我把你送進監獄?”
“本就是爛命一條,齊歌,你有把握對付顧文天嗎?而只有我這樣,才能吸引顧文天的目光。他知道顧妃要嫁給你,可他偏偏就是不想要顧妃得到幸福,誰知,我也愛上了妃兒……”
“顧文天這個孬種!他根本不配做父親!”
“是,你說的對,所以,我必須要自己抓住這隻狐狸!”
“可你這樣,太危險!”
“所以,我求你,照顧妃兒,我知道,你還愛她,不是嗎?”
“你這什麼意思,難道你……”
“的確,我怕自己遭遇不測。”
“那你也要自己跟她親口說清楚!而不是讓我來做這個備胎!”
聽完後,全場一片寂靜。法官和幾個人商量着,聽衆席內的人,也是議論四起。法官最終讓陪審團的人做決定。
終於,在那一錘敲下後,法官宣佈。
河田一郎因爲販毒和殺人兩條罪,被判處死刑,顧文天,被判七年有期徒刑,而應栩……
“謝謝你,尹律師,你真是幫了我大忙。”應栩法院的門口對着尹清浩伸出了手,二人相握。
尹清浩也是鬆了一口氣:“你該謝齊歌,他幫了你,若不是他,也就沒辦法幫你洗脫罪名了。”
應栩倒是一笑,“沒想到,反過頭來欠他人情了。”
“行了,那,你什麼時候回國?”尹清浩問着應栩。
應栩笑着說道:“我太太在法國,我會連夜趕飛機回去。”
尹清浩看着應栩幸福的笑容,點了點頭:“祝你幸福。”
“你也是,如果有空,就來法國,我帶你好好轉轉。”應栩對着尹清浩說道。
“好,一定。”尹清浩點頭,與應栩告別。
應栩懷揣着一顆歸心似箭的心,朝着法國飛去。
“妃兒,你快吃些東西。”齊歌依舊哄着顧妃,企圖讓她多吃些,讓她恢復一些體力,現在,她都瘦了一圈。
“不,我不想吃。”顧妃搖了搖頭,對着齊歌說道。
齊歌嘆息一聲:“爲了應栩,爲了你肚子的孩子,多吃一點,好不好?”
齊歌耐心地哄着,顧妃終於在聽到孩子的時候回神,開始慢慢地喝着湯。
夜晚,齊歌坐在了顧妃的牀邊,哄着她入睡。他知道,應栩要回來了,這樣親密的距離,也許,以後很難再拉攏。
齊歌有些悵然若失,對着顧妃說道:“小時候,就老聽說,有個孩子,叫做顧妃,我爸媽說,這女孩子,今後是要嫁給我當老婆的,我沒在意。長大了,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實在是很高傲,可你像小貓一樣張牙舞爪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妃兒,在和你步入婚禮殿堂的那一刻,你不知,我有多激動。”
顧妃忽然眼中含淚,側頭對着齊歌說道:“你怎麼忽然和我說這些?”
齊歌笑着不答她的話,而是緊接着說:“這個戒指,我想,你知道吧?那是我們的結婚戒指,我現在,還是很想給你戴上,但是,我忽然發現,我沒有這個資格了。”
“別,別說了,對不起,齊歌,是我對不起你。”顧妃握着齊歌的手真誠地道歉着。
齊歌揉了揉顧妃的發,說道:“他,要回來了,從今以後,他會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妃兒,答應我,你要幸福,好不好?”
顧妃撐起了身子,“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齊歌苦笑着:“沒怎麼,只不過,發現自己沒有了競爭的資格,該站在你身邊的,是他,應栩。”
“爲什麼?”顧妃不解齊歌爲什麼會這麼説。
齊歌撫了撫顧妃的臉,“這是我,最後一次對着你這麼溫柔了,你只需要答應我,從今以後,和應栩好好過日子,好好在一起,你能答應我嗎?妃兒?”
顧妃望着齊歌的眼神,爲何他的眸內飽含着痛苦?
“讓我最後吻你一次,好不好?”齊歌撩過她額前的髮絲,不等顧妃答應,就俯下頭去吻。這個吻,似乎要天荒地老,齊歌多希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那他就可以永遠和顧妃在一起。
齊歌緊緊地抱着顧妃,他在顧妃的面前,留下了一滴溫熱的淚。
顧妃不知道齊歌爲什麼會跟她說這些話,可顧妃卻真的被齊歌感動到了,這個在她面前時而像個孩子,時而又成熟的男人,她能捫心自問,她沒愛過嗎?
不能。
她記得他把她當女王一般地捧在手心寵愛着,她記得他給他的盛世婚禮。
她記得好多點點滴滴,甚至,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
可是他們還能回得去嗎?
齊歌漸漸鬆開了顧妃,他拿出了那紅色的本子,遞給了顧妃,笑着說道:“如果要結束,還是從這裡開始結束吧……”
顧妃抓過那本本子,眼看着齊歌要撕掉。
齊歌自嘲地一笑:“其實,我倒是很想要做個紀念,只是這樣的紀念,會很痛,妃兒……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做?”
顧妃抱着齊歌,他痛哭着。
“別,別傷心,求你,看到你難過,我心裡也不好受,這個,別撕毀,好嗎……”顧妃捧起齊歌的臉乞求道。她不想他們之間連一點回憶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