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席可然的傷口並不大,那菜刀劃下來的時候她就有所預感,稍微挪了下也只是劃了拇指大小的傷口,皮肉有點翻起看着血淋淋的實際上並不嚴重。
家裡一直都有備用藥,不管是什麼藥席可然都備了一些,這是她作爲醫生的習慣,這時候也剛好派上用場。
裴煜澤將醫藥箱拿過來,然後蹲下身子拿出消毒藥水用棉籤均勻的塗在席可然手上的手指上,然後在塗上藥,最後用創可貼粘了一圈。
卡通的創可貼,上面露出一個大頭娃娃,看起來十分的可愛,席可然低垂着頭臉色羞紅。
也不知爲什麼,在裴煜澤面前她總是容易害羞,尤其是當他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時候席可然能感覺到,臉頰的溫度在持續上升。
等到處理好,她才急忙站起來,“我我繼續去做飯!”
說完就站起來,剛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裴煜澤握住手腕,“你的手受傷了,不要做飯。”
裴煜澤看到她還要繼續做飯就站起來阻止,打心裡他並不希望再次看到她手上。
“沒關係的,這點小傷沒事的!”席可然說。
以前的時候爲了學好外科,她的手上可是沒少挨刀子,就連剛開始做飯的時候也沒少被刀切過,這點傷口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
裴煜澤看着她,“我心疼!”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有點詫異,原來在他的心理深處其實也是有席可然的身影的。
雖然他忘記了,但其實感覺卻沒有錯。
跟方清顏見過之後更加肯定這點,雖然或許方清顏說的都對,但是裴煜澤這個人骨子裡那股霸道,如果真的認定一個人他是不會選擇放棄的。
跟席可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人下意識之中的一些語言還有動作是騙不了人的,就像此時說出的這些話。
即使沒有記憶,看到席可然受傷他的心底還是下意識心疼。
想通這個之後,裴煜澤覺得那份離婚協議書已經不重要,既然之前是鎖在抽屜現在就繼續鎖在抽屜,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至於方清顏,改天的時候把一切都說清楚就好。
席可然擡頭,盯着那雙陌生的眼眸,突然心底涌上一股感動。
雖然他忘記她了,但是潛意識裡他還是在心疼她。想到這個一向比較羞澀的席可然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然後緩緩送上香吻。
這個吻本來只是感謝他,或者說一時腦抽?
但是裴煜澤,有人送上門他又怎麼會放過?於是就反客爲主扣着她的腦袋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席可然才推開他。
“我我去煮飯給你吃。”她纔不會說是自己害羞。
裴煜澤眼角含笑,“不用你坐下休息,等我來就好。”說着已經轉身走向廚房然後將圍裙系在自己的身上。
席可然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男人挽起自己的衣袖,身上繫着比較粉的圍裙,嘴角慢慢溢出一抹笑容。
隨即摸上腹部,或許再等一段時間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將這件事告訴裴煜澤,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就能幸福的在一起。
或許是因爲懷孕的關係,席可然漸漸的染上嗜睡的毛病,等到裴煜澤將飯做好吃完飯色時候席可然已經十分睏倦,倒在牀上就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裴煜澤照常已經不在,但是桌子上卻又再度放着早餐,還有裴煜澤寫的字條,“乖乖吃完早餐去上班!!”
席可然笑了笑,然後喝了一份小米粥,吃了兩個包子才收拾好東西去上班。
高主任要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開,而且原本說的月底也不知怎的就提前。
她坐在辦公室沒多久,高清平就拉着行李箱走過來,“小然,我要走了!”
他穿着一套休閒服,今天鬍子颳得很乾淨,只是看上去仍然有些憔悴,但是卻比昨天要好上太多。
席可然有點愣,“這麼快?不是說好月底嗎?”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高清平說好的月底居然會提前那麼多,心理有點難過還有一點不捨得。
從她在這家醫院開始,高清平就一直都很照顧她,每次出了什麼事第一個安慰她的一定會是高清平。
一直以來,席可然都把高清平當成自己的親人,他在席可然的生活中一直扮演着父親的角色。
席近南對她不親近,所以高清平一直都被看作是父親。
這幾年的感情讓席可然鼻頭有點發酸,“怎麼這麼快?就不能再多留幾天?”
她眼眶紅紅的,高清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我總歸還是會回來的,而且想我的話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席可然用力點頭,又問道,“幾點的飛機?”
“下午兩點,怎麼着想去送我?”
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情調侃,席可然心理也輕鬆一些,“是啊,你要走我當然要去送你!”
她咬了咬牙,進去將白大褂給換下來,然後快速的跑上樓去請假,知道她是要去送高清平副院長想都沒想直接就同意。
約莫十一點的時候,席可然就跟着高清平一起走出醫院。
從醫院到機場的路並不遠,估計也就一個多小時差不多,只是十二點的話有點堵車,所以估摸着到機場也就一點多。
席可然沒有說話,賭氣一樣的將頭看向車窗外,眼裡彷彿有淚花閃過,卻倔強的不肯回頭給高清平看到。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高清平的痛苦,席可然也沒有去阻止他的離開,只是這心理上難免會升起別的情緒。
高清平好笑的看着彆扭的小丫頭,“可然,這座城市我待了四十多年,前二十年我的生活一成不變。可以說從小到大都是按照父母的安排。
直到遇到她那年,我才覺得我的人生是有意義的,我們一起走過漫長的九年,我一直都以爲我會跟她白頭到老。
一直都覺得老天對我很幸運,可是卻沒想到那九年就彷彿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