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璃是怎麼暴露的？”言霖月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她的身份以後千萬不能再被發現！特別是那些目前自己也惹不起的修仙界大佬。
陳瑄宇撓了撓頭，說：“其實剛開始我們能遇見就是個意外。”
璃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璃剛從烏月峽逃出來餓了幾天，而我在被追殺途中嘛也食不果腹。於是我們盯上了同一戶人家的大白鵝……”陳瑄宇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小虎牙齊蹭蹭露出來。
“本來想給他偷出來烤了。剛一聚靈要給那兩隻鵝一個痛快，結果黑漆漆的鵝圈裡突然亮起了兩團光！看到對面一張人臉我倆都嚇了一跳。鵝也被嚇着了，叫得那叫一個震天響！”
很好，很有畫面感了。言霖月腦子裡立刻浮現出兩個初次行盜的小毛賊被抓現行的畫面。
“那戶人家立馬追出來，我倆哪能露面？就跑唄！沒想到當時那羣奔着我來的殺手就在附近，被這鬧騰引來。當時璃不懂人界的規矩，以爲是因爲她偷鵝要被殺死，當時還邊跑邊對那羣殺手說對不起來着，哈哈哈……哎喲！”陳瑄宇的笑聲以一聲痛呼收尾，璃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言霖月嘆了口氣，“哎，總算有人替我收拾你了。”
陳瑄宇訕訕一笑，繼續說：“後來我們聯手殺了幾個弱一點的。但因爲我太弱了，又受了傷，璃情急之下用了傀儡咒控制了那幾個死屍替我們抵擋。那些人下不了手，倒是被牽制住了。可當時有修士見到那一幕立刻就發現了璃是冥族……不過當時我們已經逃走了。”
“傀儡咒……”言霖月低頭思索着，緩緩說：“這是郯師當初講過的冥族皇室所擁有的特殊能力！難怪璃會那麼快暴露，實在是這技能……讓人族記憶深刻。”
陳瑄宇知道郯師是百里笙的老師，並沒有感到奇怪。
璃有些牽強地笑了笑，“其實我也知道控制別人的屍體去對付他們的親近之人是很不好的一件事，但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用那種招數的……”
言霖月微笑着說：“其實每個人都有其生存之道，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手段只要夠保命就都是好的。”
“月，你人真好。你是我見過最善解人意又溫柔的姑娘了！”璃撲閃着纖長濃密的捲翹睫毛，像個洋娃娃一樣精緻漂亮。
言霖月心裡道：“嫂嫂你別老給我戴高帽子了……善解人意？我確實能解讀其他人的心理活動並揣測意圖。溫柔？我今早殺人的手段比起你們冥族可能是算溫柔的了吧……”
“對了，鹹魚，你沒跟她說你爲什麼會被追殺嗎？”
陳瑄宇看向璃，溫柔地笑着說：“她都告訴我她的身份了，我當然也對她毫無保留啦。”
璃看着他，開心地伸手揉捏起陳瑄宇的臉。猝不及防又被秀了一臉，言霖月突然想要儘快結束對話了。
“她……什麼都知道了？”言霖月指的是更深一層。
“嗯，我已經告訴她我是上元天國的三皇子……還是個僞的。我還說了我們是從同一個小地方來的而且都是奪舍重生的人。不過我還沒有跟她詳細介紹你。”
言霖月鬆了口氣，幸好鹹魚的腦子不全是個擺設，沒把三個世界之事給抖出去，也沒見人就說他妹是個神王……
言霖月對着璃笑笑，“以後我們會慢慢了解對方的，是吧。”
璃也開心地點點頭。
要說徹底沒有防備那是不可能的，做人總得給自己留三分餘地。
“璃，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冥族一直都有很多王嗎？我只知道滅元之亂時冥族只有一個王呢。”
“哦，確實是這樣的。冥族數十萬年的歷史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分爲很多部落，每個部落各自擁立一個王。可滅元之亂前，鉉王一統七大部落自立爲帝，率領全族引發了一場波及三界的大戰。
他兒子鉞更是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親手殺死鉉王后順利上位，可出乎族人意料的是他的戰績竟然還不如鉉王。後來川鐸之爭中鉞王與百里笙都沒走出來，人神兩族背信棄義再次反攻，我族落敗……”
言霖月心中有些詭異的好笑，同樣的結局從大長老口中和璃的口中呈現出來卻有截然不同的味道，不同立場罷了。
璃接着說：“戰敗後冥族又分裂爲四大部落，大部分冥族都被驅逐進了西大陸，而我們炎君部落則躲過了那場大搜捕留在了人界。”
似是想起什麼，璃又補充：“當時分裂後各個部落擁立的王分別是鉞王的四大將領，其中影君實力最強，我們炎君算弱的了。不過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現在西大陸裡是個什麼情況。”
“影君……”言霖月回想了一下冰魄的記憶，又問：“那影君當初全名可叫辜影？”
璃驚訝得張大了嘴，“你怎麼知道？”
“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什麼古籍竟然能詳細記載這些冥族秘辛？”璃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記不清了，很早之前看到的。”言霖月一陣瞎扯，可璃卻毫不猶豫地信了……
璃突然說：“哎，沒想到剛出烏月峽就暴露了身份，只希望不要遇見日月門的人才好。”
“日月門？！”言霖月和陳瑄宇同時出聲。
璃說：“你們也知道它呀，我母妃說那個勢力可神秘可厲害了。”
言霖月若有所思，聽她這意思日月門跟他們冥族交惡？並不是江湖傳聞那樣是與冥族狼狽爲奸。剛開始她還和嵐心一樣懷疑槐蔭村事件是日月門所爲呢。
“你們跟日月門有什麼過節？”言霖月問。陳瑄宇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豈止是過節，是深仇大恨！當初我們炎君部落的藏身之所其實是在絕崖灣。幾百年前被日月門的人發現後被他們大肆屠殺，剩餘的族人逃離至烏月峽才得以苟延殘喘。走之前，母妃還專門告誡我要小心日月門的人！”
言霖月想起了鷙鳥和白木子，他們似乎都不是殘暴之人，可日月門作爲一個亦正亦邪的門派爲何要對冥族趕盡殺絕？
陳瑄宇忿忿地說：“日月門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言霖月無語地看着他，先前是誰說日月門肯定是冥族餘黨，犯下槐蔭村此等事件的來着……這立場轉變不要太快啊，日月門應該不想每次都背鍋吧。
璃點了點頭，“雖然我們冥族大多數不重視親情，但我們所有族人都極其熱愛自己的種族，以自己是冥族自豪！我們對於一切侮辱冥族、殘害冥族的外族都痛恨不已。”
看見璃臉上名爲種族榮譽感的光芒，言霖月略有感觸。其實拋開那些常人無法接受的殘酷傳統，冥族是一個極其令人敬佩的種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