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遠航突來的慘叫,我也因爲慣性被帶到了地上。
就看見一條成年哈士奇,正咬着他的小腿,猛地用力一撕,鮮紅的血瞬間就噴出來!
“啊,宋夏,快打電話——啊!”
話沒說遠,那條灰白色的哈士奇彷彿見血瘋狂了一樣,撕完一口,又張開了大嘴,露出顆顆陰森的牙齒走過來,林遠航被嚇得屁滾尿流,拖着殘腿就往車裡爬!
可哈士奇沒有打算放過他,只要爬一步它就扯回去兩步,舌頭還舔着他的臉……
眼見又要咬,我嚇得當即捂住了眼睛。
心跳砰砰的,感覺胳膊突然一緊,以爲哈士奇改變了攻擊目標,尖叫都還沒叫出來,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
我怔了怔,“師,師兄?”
“嗯,宋夏,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沈舒杭一身白色運動服,嘴裡嚼着口香糖把我扶起來,轉手吹了聲口哨。
那條原本看上去很兇殘的哈士奇不止溫順,還拿腦袋拱了拱早已經抖成篩子的林遠航,汪汪叫了兩聲,又對着圍觀的人羣,吠了幾聲。
等到圍觀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沈舒杭這纔不緊不慢的走向林遠航,踢掉他手裡的純淨水,“死渣男,看來你還清楚狂犬病的死亡率啊!”
“沈,沈舒杭,是你放狗咬我的,我要告你!”
“好啊,你告啊,你現在就告,爺等着!”從來沒見過沈舒杭會有這樣的一面,他踩着林遠航受傷的腿,一邊吹着泡泡糖,一邊打電話,怎麼看都不像公司領導。
更在救護車趕來時,先抱着我上車檢查完,這才輪到林遠航包紮。
看着林遠航吹鬍子瞪眼的樣子,沈舒杭笑了笑,“小外甥,我等着你,隨時隨地都會恭候的那種!”
丟下這句,他像沒聽到林遠航的詛咒,拉着我就走。
沈舒杭就住附近,沒幾分鐘就來到他家,我卻沒心情打量,只想快點找到媽媽的下落,卻也在這個時候,接到了陸蔓的電話:
“宋姐,你婆婆來了,說你不出來,就砸光超市的東西!”
“找保安,報警把她——”手心一空,下秒手機就被沈舒杭奪了去,他噼裡啪啦的報出地址,“讓她快點過來,不然小爺就不伺候了!”
時間不長,門板就傳來砰砰的打砸聲。
可視門鈴裡,婆婆頭髮都散了,氣呼呼的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話都有,最後腳揣着門,“不要臉的狗男女,有種給老孃出來!”
沈舒杭擺了擺手,讓我待在房間裡別管。
透過門縫,我聽到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的婆婆,也不知道拿什麼‘砰’的砸了門板,隨着門鎖一開,她肥胖的身體‘噗通’一聲,直接狗吃屎的出現了。
沈舒杭生怕事小,充分利用他那張說死人不償命的嘴,楞是把婆婆諷刺的分文不值,跳腳般的抄起一旁的觀賞瓶,砰砰的砸個不停。
對此,沈舒杭並不阻止。
直到客廳裡砸得差不多了,他才手機摸出來,“喂,110嗎?趕緊派警察過來,我家裡被不法份子闖入,入室搶劫,還要殺人,她……”
又是砰的一聲,等沈舒杭打完電話,婆婆丟了手裡的東西,撒腿就逃。
等我從房間裡出來,只來得及看到對門大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她剛好一伸腿,跟着就是一陣咚咚的聲音,聽到了大媽驚訝的聲音,“呀,這誰呀,怎麼就滾下去了?”
滾?難不成是我婆婆?
還沒到玄關,就聽樓道里傳來那獨屬於婆婆的哀嚎,“姓沈的,你,你們全家都……哎喲喲,疼死我了,宋夏,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滾出來!”
沈舒杭堵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我露面。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鍾,有醫生和護士自電梯裡走出來,擡着嗷嗷直叫的婆婆經過的時候,他上前一板正經的攔住,“麻煩你們把她送到二院,最好是——”
沈舒杭查了查手機,報出病房號,“她兒子被狗咬在那住院,這樣安排在一起,母子倆也好有個照應,醫者父母心,你們說是不是?”
“……”
好一會,走廊裡還回蕩着婆婆憤怒的聲音。
回公司的路上,沈舒杭告訴我:以婆婆和林遠航的爲人,就算放狗和滾樓遞的事,和我沒有直接關係,但他們還是把賬算在我身上。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報復會來得這麼快。
我說,“是不是沒背景,沒家世,只能被欺負?”
沈舒杭忽然收回吊了郎當的樣子,指了指後視鏡,“看到這輛差不多跟了我們,有半路的黑色商務了嗎?裡頭的人,就是你的靠山!”
“開什麼玩笑!”我笑了笑,當時根本就沒認出這也是沈衍衡的車子,在過路口的時候,像有什麼指引着一樣,往路邊一看。
頓時被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人羣給驚到了,隱約好像聽到跳樓、自殺這類的字眼。
順着寫字樓,我往上頭一看,“媽,那是我媽!”
我捂着嘴,臉煞白,情緒也一下子失控,儘管寫字樓很高,但媽媽的影子,可以說從小看到大,再模糊都可以認出來!
“停車,快停車,我媽在上面,她要跳樓!”
“你說什麼?”沈舒杭‘咯吱’一聲,將車子停下。
車後跟着砰砰砰的幾聲追尾,我已經來不及理會,跳下車想跑過去的時候,腳下一踉蹌,眼看就要跌倒,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緊緊圈住。
隨即,聽到了沈衍衡的聲音,“宋夏,別慌,有我在!!”
我胡亂的點頭,一個勁的往警戒線裡衝,語不面調的大喊,“我是她女兒,讓我上去,媽!”
我高呼了一聲,仰着頭,好像看到樓層的人影晃了晃,那一刻,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耳邊有路人也有民警,噼裡啪啦的說着什麼。
眼看媽媽已經擡起一腳,就要跳下來的時候,我撕心裂肺,拼命的大喊,不管她有沒聽到,不停的說着過去和未來,“媽,求你,別丟下我!”
媽媽站在邊緣處,聲音被風帶下來,“夏夏,媽媽對不起你,再見!”
“不——”